下午四点钟,余真真从温妮诊所出来,她来这个诊所检查身体已经八年了,八年前她被吴天启迷晕,骆骏把还在昏迷中的她送来了这里,从那时起,她就经常来这里,有时是检查身体,有时是感冒发烧的小毛病,还有时就是和这里的美国医生温妮聊聊天,她们早已是朋友。
这一年来她来得很勤,几乎每个月都来,但每次温妮医生都告诉她:“亲爱的,你还是没有怀孕。”其实她的月事一直正常,她也知道没有怀孕,但还是不死心,要让医生检查一下。
直到有一天,她逼着骆骏也来检查,她开始怀疑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男人。此时只是民国十六年,虽然上海民风开化,但也没有男人来做这种检查的,好在她家骆骏脸皮一向很厚,也不觉尴尬。
反而是温妮死死的盯着骆骏看,好半天才对真真说:“他就是当年送你来的中*人,但比那时看起来成熟了,我对他印像很深,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小孩子在看着一块巧克力。”
这时轮到余真真死死盯着骆骏看了,温妮看看她,又看看骆骏,操着已日渐流利的中国话说:“真,我现在感觉你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狼在看着眼前的猎物。”
她的声音轻脆悦耳,手里拿着一试管粘粘稠稠液体,正准备到化验室检验的骆骏闻声忽然停下了脚步,凑到真真耳边,轻声说:“宝贝,别担心,回去一定喂饱你。”说着还不安好心的把手里的试管在她嘴边晃了晃。
真真立刻红了脸,偷眼看了看一旁的温妮,希望她的中国话水平还没有达到可以融会贯通的地步。
一个小时后。温妮从化验室走出来,拿着手里的检验单,用中国话兴奋的对真真说:“真,恭喜你,你的男人很强壮很正常,他的性能力非常旺盛,你真的太幸福了!”
此时诊所里还有其他等候的病人,真真用后脑勺也能想像出他们瞠目结舌的样子,她看看正在偷笑的护士,又看到身旁得意洋洋的骆骏。她忽然想找个洞钻进去。
那天晚上,骆骏真的把她喂得很饱,撑得她第二天没有去上班。直到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当她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走进客厅时,罪魅祸首的那个家伙居然正在悠闲得看着报纸,神采奕奕,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看到她进来,他笑嘻嘻的说:“老婆,现在相信我很正常了吧,如果你还是不相信,今晚我继续让你吃个够。”
于是她终于气血攻心,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
今天她又来检查了,温妮像每次一样,依然悲伤的摇着她那金发闪闪的脑袋:“真遗憾。真,这一次你又没有怀孕。”
没想到这一次真真却没有伤感,反而急急的问道:“那么我到明年三月是不是都不会怀孕?”
温妮耸耸肩。摊开两只手:“这个要去问上帝,你和他都很健康很正常,本来随时都能怀孕,可是却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上帝照顾你们,想让你们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
真真很开心。坐在温妮对面,用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满脸幸福:“温妮,明年三月我就要和他结婚了,我要做最美的新娘,我怕怀孕了会穿不下结婚礼服。”
“哦,上帝,亲爱的,你真是太幸福了,恭喜你,只是我明年就要回美国了,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真的很遗憾。”
“温妮,你要回美国了吗?”真真非常不舍,她在这里看病已经八年了,这里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温妮抚着自己的胸口:“我来到中国十年了,我很想念美国,所以我接受了马可的求婚,我要和他一起回美国了。”
啊,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见到金发碧眼的温妮时,只有十四岁,而现在她马上就要做新娘了,温妮也要回到她的祖国,和他心爱的男人相伴余生,而自己也有了骆骏,当年就是在这里,他偷偷的送给她一枝玫瑰花。
温妮在纸上写下地址,交给真真:“这是我在洛山矶的住址,有机会你来了美国,一定要来我家做客,当时我更欢迎你和骆一起来,你们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相配的一对。”
真真见到骆骏时,告诉他:“温妮医生说我们是最相配的一对。”
骆骏说:“我知道,秦风早就说过了。”
“秦风?”真真有些奇怪,那个死太监难道也能看出来他们相配吗?“秦风那家伙说过什么?”
骆骏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一把短刀:“他说我们是一对狗男女,这不就是说我们相配吗?”
真真恼羞成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谁和你相配啊,只有你是狗,我才不是!”
她拿着短刀晃荡了几下,又对骆骏说:“温妮就要走了,以后我到哪里去检查身体呢?”
骆骏想起他老婆那喜欢检查身体的爱好,也有些为难了,除了温妮,他不知道还有哪个医生能受得了他老婆的神经质。
不过他还是安慰她:“我们家应该有个家庭医生了,将来你有了孩子也方便更好的照顾你,明天我就让老汪去办这件事,找个医生住到咱们家里,最好是女的,这样方便给你做妇科检查。”
真真很高兴,马上举双手同意:“不过要找个外国医生,还要不懂中国话的。”
“为什么?”骆骏有些不解,他和真真懂外语无所谓,家里的佣人司机可不懂,就连老汪也只会简单的对话而已。
真真懒得向他解释,她可不想再听到有女医生当众夸她的男人性能力旺盛,所以找个不懂汉语的洋医生放在家里,是非常非常有必要的。
晚上她躺在长沙发上,把两只脚翘到骆骏的肩上,随口问道:“怎么最近没有看到秦风那个家伙?”
“我让他去山西了,没准儿已经被那边的土财主包养了。”骆骏拿下她的一只脚放到腿上。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总是支开他啊,是不是你也发现他对你没安好心了?”真真不失时机的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骆骏被这个善妒的小妻子给逗笑了,这个小东西脑子里不知道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居然一直认为秦风喜欢自己,秦风喜欢谁,她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傻丫头,小秦不会喜欢我的,和我一样,他喜欢女人。”他只好实话实说。
“我才不信呢,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女朋友,他整天和你在一起,就像太监那样跟着你,恶心死了。”余真真对骆骏每次都偏袒秦风非常不屑,“你是没看到,当年他那满脸色迷迷的样子,那时我女扮男装,他把我当成男人,竟然想要强奸我,多亏他看到你给我的项链,知道了我是女人,这才没了兴趣,你老婆我啊,差一点你被当成男人,被你的好兄弟糟蹋了。”
骆骏还是第一次听她详细说当年在广东的事,他忽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他真的是在看到那条项链时才停下来的?”
“是啊,”真真伸手摆弄着颈间的项链,“这就是我的护身符,那次多亏它救了我,保住了我的贞洁。”
骆骏嘀咕了一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猴急。”
“你说什么呢?”真真没有听清。
他笑了笑,把她另外一只脚也放到腿上,拍拍她的脚丫,说道:“来,我给你揉揉脚吧,不要钱,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