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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骏一到天津,便带人直奔日本使馆,他知道余真真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因此离开上海时便让与日本公使馆素有往来的霍五拿到了公函,请天津方面协助寻找失踪的日本侨民。

使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听说要找的是日本人,非常重视,但听到掳人的是瑞王府时就直摇头:“没有上面的指示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清朝王室的住处。”

骆骏笑笑:“去搜人的是我,如有麻烦你们只需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当天下午,他就带了几十人冲进瑞王府.

瑞亲王刚从奉天回来三天,一听说从上海弄回来的侧福晋居然是日本人,连说不可能。

骆骏打量着这位五十开外的富贵王爷,冷笑道:“那就请王爷的这位侧福晋出来见见,是不是日本人一问便知。“

岂料瑞亲王叹口气:”不怕长官笑话,贱妾娇纵,回来没几天就跑了,本王到处寻找,但杳无音信。“

骆骏当然不信,怒道:”王爷既然不配合,那只有搜搜看了。“

如今的瑞亲王早已是拔了牙的老虎,没有了当年的威风,只能躲在租界里在日本人的羽翼下生活,一听骆骏要搜人,只好无奈的对太监首领张万成说:”你带长官们到侧福晋的房里看看,把那天的事详细说与他听吧。“

原来余真真在王爷回府的前一天就逃走了。

那天侧福晋的丫头又要出府,给那位难伺候的主子到酒楼买吃的,丫头们被剪了头发,平日都要围了头巾才敢见人,侍卫们早已习惯,看到包了头巾的年轻丫头出门。不疑有他,还调侃了几句。

直到晚上,守在侧福晋院中的侍卫看到屋子里没有开灯,这才觉得不对劲儿,让彩姑进去查看,这才发现,两个丫头被扒的精光,五花大绑的塞在被子里,嘴里还堵了毛巾。

两人哭着说,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打晕了。醒来时就已经被捆住了。

骆骏一听就知道他们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他家余真真能做出来的事情,但他仍然不依不饶,逼着瑞王府交出了罪魁祸首小不点儿.

离开了瑞王府,骆骏反而变成了无头苍蝇,余真真已经离开王府四天五夜,瑞王府全城查找都没能找到她,那么她在哪里呢?

“上海那边既然还没有她回去的消息,那就应该还在天津,只是不知道夫人身上有没有钱?”老汪思忖着说.

骆骏嘴上没说话,可在心里说:没钱不会去抢啊,这点不用担心她,只是她会躲到哪里呢?这个小东西,太不让人省心了,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在瑞王府等着他去英雄救美呢?可又一想,如果她还留在王府,那个好色的瑞王爷还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想来真真就是怕这个,所以才逃跑的.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如果早来几天,真真就不会又一次下落不明.

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打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他想起有一次,他问真真: “你从小在上海,一定没看到过下雪吧?”

真真得意的说: “我去过北海道,那里的雪好大啊,不过我不喜欢,太冷了.”

他没问她什么时候去过的北海道,如同从没问过她为什么能讲那么流利的日语一样.

真真很怕冷,每天都要缩到他怀里取暖,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她肯定冻坏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疼痛,他清楚,真真应该已经知道他和陆小婵的事了,以她的脾气,这次没准儿又要动枪了,动枪就动枪吧,只要能够找到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少帅,看来我们只能去拜会一下那个人了.”老汪试探的说.

骆骏叹口气: “是不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天津这边道儿上的事,谁也不如他的面子大啊,夫人说不定也……”老汪说到这里不敢往下说了.

骆骏好一会儿没说话,她该不会真的去找他了吧,他心里忽然一阵恐慌,他永远忘不了年少的真真在那人面前“含情脉脉”的样子,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

天津成都道,方府.

门房送来一份拜帖,正在练字的方行云接过来看了一下,转手递给坐在一边嗑瓜子的女人,笑道: “这应就是来接你的人吧.”

女人把拜帖扔到一边,冷着脸儿说: “让他给我留下点儿钱,然后走人!”

方行云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笔,和门房一起走了出去.但当他看到客厅里的人时,顿时愣住了.

“原来是你.”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当年在上海圣芳济医院的一幕他毕生难忘,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调查当日揍他的人是谁,也不想调查.

“不错,是我,方公子,别来无恙.”骆骏难得说句客气的话.

方行云内心如万马奔腾,但脸上还是一片和煦: “原来她的未婚夫就是大名鼎鼎的骆少帅.”

“她还好吧.”骆骏不想寒暄,只想知道真真的情况.

“很好,只是你们可能有些误会.”方行云微笑,以他的涵养,是说不出让骆骏放下钱走人的话的.

谁也没想到,骆骏居然主动从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然后又找出一张银票,对方行云说: “有劳方公子把这些钱交给她,我来天津带的钱不多,让她先用着,回上海后再让人多送些来,她喜欢在您这里住着,就让她多住些天吧,上海那边我还有很多事,现在知道她平安无事就放心了,多有打扰,就此别过.”

说完,竟然掉头走了.

方行云虽然谦和,可看到骆骏这样做,还是微微动容了,他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一个高八度的女声响起来: “骆骏,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

随着声音,余真真已经像一阵风似的从后面冲了出来,拉开客厅的大门,追了出去.

方行云听到两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所以给你留点钱让你多住些天啊.总不能让你白吃白喝吧.”

她: “谁说我不想回去了?”

他: “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冷不冷啊,快点进屋.”

方行云叹口气,悄悄的从客厅退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从外面回到客厅的两个人,如同连体婴儿一般依偎在一起,真真似乎还要继续骂他,骆骏却已经吻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方行云心中一阵怅然,也许真正的恋人就是这样的吧,还自己和她,终究没有开始……

那天当余真真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张冻得通红的小脸,他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真的来找他了.

她冷得全身发抖,他一边让妻妾们给她换了衣服,烧了姜汤,一边又请医生来给看过,知道她无恙这才放心.

终于安定下来的她,躺在暖烘烘的床上睡着了.他坐在床头,仔细端详着她,他没想到,今生今世还可以再次见到她.

还是那张常常在他梦中出现的容颜,只是更加妩媚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在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

她醒来,看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连忙把手挣脱开,满脸尴尬的坐了起来.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是直接问道: “你结婚了?”

真真笑得很甜: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恭喜你.”他仍然微笑着.

余真真在他府上住了五天,很多年后,他依然清楚记得这五天中的每一个细节.

他常常偷偷的看着她,此时的真真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成熟,甚至有些妖娆,他没想到长大后的她,竟然可以这样撩人,如一朵绽放的玫瑰,灿烂夺目.

他的妻子柳眉问他: “这位余小姐,就是当年在上海的那位吧?”

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她已经长大了,和以前不同了.”

“那你们还会不会……”柳眉面带忧色.

他轻轻握住妻子的手: “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真真总是心不在焉的拿本书,假装看书,却又好像在等人,他问她: “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

她这才说出被错抓到瑞王府的事,当她说到弄晕使女偷跑出来时,就连一向稳重的他也不禁笑了出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一面.也许这一面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吧.

他很感激她在最危难的时候,还能记起他这个朋友,想到这里,他忽然轻松了,那颗郁结多年的心,终于放下了.

备注:

自1900年八国联军占领天津后,日本先将预备租界及最初未能划入日租界的天津城厢东南闸口繁华区列为扩张租界;同时与法国暗中商定,将部分法租界的扩张界划给日租界。并强迫清政府予以承认,条件是将小刘庄停船码头交还中国。经过扩张,日租界共占地两千八百余亩。

天津日租界设立后,一直是日本帝国主义武装侵略中国华北地区的基地。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政府随同收复沦陷区。将天津日租界收回。

因此骆骏纵然带着中*队也无法到位于租界内的瑞王府抓人,只好谎称内有日本侨民,方可进入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