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雍点头“嗯”了一声。沉重的话题总算过去，两个人感觉反而因此而熟埝了一点，叶雨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要追我的刘素说你的女朋友长得并不比我差，难道就是因为那次健身房里你说的所谓的欣赏风景”

周雍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在游乐城和科技论坛里看到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叶雨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脸盲，所以论坛那次没认出你坐在后面，早知道你在后面看笑话，我那次就不会说的那么尖刻了。”

周雍笑着说：“你在和那个演讲者的辩论里，一些论据是有问题的。”叶雨眨了眨眼，一脸坏笑：“哪个论据有问题？”

周雍认真的解释：“你的大部分观点我赞同，但是你说kindle因为电子书的内容不具备环境和段落位置的特征，被证明记忆效率不如实体书，这个是错的。kindle也好，ipad也好，使用方法根本就不应该照搬实体书的方式，而应该配合好的阅读器使用，电子阅读时的各种标注、摘要、检索功能，用好了的话，远远比实体书学习效率高。你只是说了实体书的优势，没有说电子书的，有些以偏概全了。”

叶雨笑着说：“你说的那么客气干嘛，只是说以偏概全，还是孙香比较耿直，一出会场就直接说我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周雍笑了：“原来你们自己知道，看来是我多事了。”

叶雨也笑：“我只是欺负那个秃头大叔不懂而已，从他的ppt内容看，就知道他不会真正的用好电子书，知识和信息都不对称的情况下，我想怎么坑他都可以。”

周雍有些无语：“你是不是参加过辩论赛，这种只求效果不求真相的方式，太像各类大专辩论赛了。”

叶雨笑着说：“是啊，我高中时是学校的最佳四辩。”周雍大笑。

然后，叶雨突然收起笑容，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图书馆的实体书真正的好处在哪？”

周雍摇摇头：“说实话，我是认同图书馆的馆藏应该以电子化为主，比如googlebooks，比如读秀，我觉得都比实体书效率高了。不过，在现在这个阶段，实体书电子化的程度不够，很多特别专业的基础书籍，或一些冷门的内容，电子化资源远远不如实体书资源，所以很多内容还需要到图书馆去查阅。”

周雍举了个例子：“比如，我经常会去广图看各种统计年鉴，了解行业和市场的状况，查些具体的数字，这些目前还没有看到电子版的，也许是因为受众太少，不值得做电子版的。”

叶雨点了点头，笑吟吟的：“原来你真的不是传说中的草包富二代。”

周雍也笑：“广州这个地方，父辈的财富绝大多数都是白手起家，付出血汗，冒着风险博回来的，哪有什么人真的愿意让孩子当个没用的二世祖呢。”

叶雨笑的很好看：“周雍，我觉得我们真的有可能会成为好朋友。”

周雍微笑点头。

叶雨继续说：“但我们一定不会成为恋人。”

周雍想了想，然后说：“你希望只做朋友的时候，就做朋友，你想要做恋人的时候，那就做恋人。”

好聪明的人，叶雨莞尔。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主角有智商，不让反派活。”

魏墨离做出了最后点评。

周五晚上，倩倩又准时来到了周雍的家里，不过今天她进门的时候很是心虚，因为她顺路买些水果的时候，在情趣用品店买了个新奇的东西。

周雍小区旁边的菜市场旁边，新开了一个成人用品的小门脸，连着几次，倩倩陪周雍买东西时候，路过都想进去看看，但是看到周雍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感觉周雍应该至少是不感兴趣，或者厌恶，就从没有提议。这次，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了，左右看了一下没什么人，就低头钻了进去。

成人店是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在看店，看到倩倩进来，愣了一下，转头进了里屋，然后换了个胖胖的女人出来。

倩倩看到店里多是一些类似伟哥神油之类的药品，和一些常规的避孕套，觉得有些无聊，老板娘看出端倪，很热情的引导她，问她想要什么。倩倩吞吞吐吐地说男朋友能力很强，但是太循规蹈矩了，老板娘笑着从下面拿出一个盒子，告诉倩倩，这个东西会让她疯掉的。

于是，倩倩就卖了那个东西非常心虚的开门进了周雍的房间，然后，就面对了加心虚的周雍。

倩倩看到过周雍意气风发的样子，看到过挫败失落的样子，也有过淡然一笑，再来一次的样子，可是像这样有些歉意的样子，好像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直挺挺站在对面的周雍，又看到门口的一个大衣物袋，倩倩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然后站住了，担心的看着周雍。

“讨厌这种悲伤剧情。”魏墨离想要无视。

周雍终于开口了：“倩倩，对不起，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倩倩呆了一下，有些心怀侥幸的问：“是因为你的钱不够了么”如果，仅仅是钱的问题就好了吧，自己早就不想要周雍的钱了，而且，不要他的钱，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吧，倩倩悄悄的这么想过很多次了。

周雍轻轻摇了摇头：“我有了喜欢的女生，想要追求她。”

还真是自己想过的最坏的事情，倩倩有些失神，呆呆的看着周雍，可是，我只是你包的女人啊，你就算有了妻子，我不是还可以做你的情人么，倩倩心里多少有些不解。

“傻姑娘，情人哪里有前途啊。”魏墨离心疼道，他忘了自己只是个爱情小白。

“我要追她，就必须和你先分手，否则对她不公平。”周雍顿了一下：“其实对你也不公平。”

“是上周在跳舞机上的那个女孩”倩倩心思纤细地问道。

周雍点了点头，原来女人这方面的感觉真的如传说般灵敏。

倩倩呆呆的看着周雍，看着他略有些歉意但是绝对坚定的神情，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知道美梦终究会破灭，只没想到破灭的这么早。

倩倩低下头，小声的说：“那好吧，这学期后几个月的钱，我没存活期，过几天才能取了还你。”周雍每次付钱都是预付一个学期的，倩倩并不想占这个便宜。但仍不由自主想起大二离开夜总会，去了周雍的家里，一次性拿到十万块钱时的那份激动，那种脱离苦海，云开雾散的感觉，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那一晚，那是自己的第一次，自己从网上查了好多帖子，知道了女生被包养是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去周雍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周雍不要太过分，不严重的虐待自己都能接受，口交**，****，甚至滴蜡鞭打，都可以忍受。但是周雍只是很温柔的进入，把她拥的好暖。

他从来没有苛求过自己做不愿意的事啊，他在床上一直那么在意她的感受，每次都会在她到了之后，才会结束。她也给他做了好多正常性爱之外的内容，可是，那是自己愿意的。倩倩记着那的一次，自己下面都快磨肿了，周雍还没射，她学着片儿里的动作，让他最后射在了她的嘴里，她把所有的种子咽下，觉得心里有股怪异的满足感，那时候周雍看她的眼睛，分明的也有爱意在里面啊。

倩倩半转过身，不想让周雍看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悄悄的淌了下来。

周雍还是一副很温柔却又很冷静的语气：“不要还我了，本来就是我毁约的，而且你马上就要进入社会，要用钱的地方还多。”

倩倩听着又一阵心酸，他说的是要进入社会了，不是要工作了，他潜意识里会认为自己一直这样被人包下去么。

‘可是我不会了啊’，倩倩想着，‘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没钱的时候总想花钱，可我有钱之后再没有乱花过啊，这两年，我变了那么多，你没有看到么我已经洗尽铅华了啊，我原来以为苹果的手机、ysl的口红、dior的包包、burberry的风衣代表着一个女孩的层次，我现在不那么想了。我看到你的学识、你的修养、你的谈吐、你的隐忍、你的苟且，才知道未来的精英是什么样子的，我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肤浅！我在好好学习呢，药学的课程比临床还多还难，我全那么用心的在背呢，课余时，我读书，因为腹有诗书气自华，我看各种人体健康的资料，我辅修营养学，因为这样可以好好照顾你，我悄悄的提高自己，那是因为我一直想做一个真正配的上你的女人啊。’

但是，终究是没机会了。

倩倩摇了摇头，有些负气的踢了一脚那个装满自己衣物用品的袋子，然后定了定心，抬头对周雍说：“周雍，我跟了你快3年了，最后求你件事可不可以？”

周雍点头，倩倩认真的说：“我要你再陪我一晚，我不要你今晚送我走，我明早会自己离开。”

周雍有些愕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场景已经在倩倩的脑海里预演了好多次了，是她最不愿意去想，却又总不由自主去想的场景。

“当断则断，别做坏人。”身为旁观者的魏墨离冷静地沉声道。

“我不会跟她发生什么的。”周雍给魏墨离打定心针。

倩倩制止了周雍叫外卖的举动，很自然的进了厨房，最后一餐了吧，可惜以后再不能给他做饭了。

吃饭时，周雍看到精心搭配的鱼排、土豆泥和西兰花，还是有些落寞，这些自己很不喜欢的餐食，以前总被倩倩以对身体有好处的借口强迫自己吃下，以后恐怕不会吃到了。

倩倩情绪似乎缓过来了，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学校的趣事，比起周雍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

晚上两人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真的什么都没做。

“周雍，你可要永远记得。”

早晨倩倩这般说道。

周雍有些怜惜，重重地点了点头。

倩倩有些伤感：“从我第一次在你手里拿到那张银行卡的时候，你就永远不可能爱上我，我就只能是你包的女人，再也翻不过来了。”

周雍没有说话，倩倩静静的说：“我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我只是想最后知道一件事，周雍，如果我们不是相遇在夜总会，而是相遇在大学校园里，我们有没有可能会像正常的学生一样恋爱，最后走到一起。”

周雍想了想，认真的说：“如果我没有遇到她的话，也许会。”

倩倩心里略略的有些暖，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旋即叹了口气：“原来被包的代价是在这里，被你包了，就永远没有和你平等对视的机会了。”

一小时后，终究是要离开了，倩倩用力的抱了一下周雍，闭上眼睛，留恋了一下这个曾经是自己最温暖的依靠，然后分开，笑着说：“3年，70万，代价是永远不能和自己最爱的男人真心相爱，我不知道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周雍，我走了，我爱你。”

倩倩拒绝了周雍的相送，也没有拿那个装满自己物品的布包，只是背着自己的小双肩，静静的离去。

“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吧。”周雍目送倩倩离开的背影感叹道。

“好感人的场面，这就是人生吧，一步错，步步皆错，但对错在不同人眼中或许又有些不同，有些人觉得对，有的人却觉得错，有些人觉得吃亏了，有些人却觉得完全值得……人生真的好奇妙又好矛盾，还是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吧。”

魏墨离开始当上了鸡汤大师。

“谁说不是呢？”

周雍笑笑：“有你在，人生怎能不奇妙？”

他并不是讽刺和埋怨，只是因为魏墨离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常识，仅此而已。

魏墨离：“……以后怀念我说不得我都不在呢，那……希望一起有段难忘而愉快地旅程。”

周雍：“好，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