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的人不存在犹豫,奥维利亚的变化与语气就足够让他明白在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他完全不知情的重要事情。他一面拿出通讯器联系布置在机场各处的队长,一面下车去到不远处的另一辆礼车边,催促向零号的联系。
通讯很快接通,响起的却是其副官的声音。表示想要尽快与零号进行交谈后, 他才立即回到奥维利亚礼车所在的地方。
“让他们尽快通知零先生,说这里发生了重要事情,想要询问一些信息。”奥维利亚看着夜空上那块代表飞空艇的指示灯离得越来越***静的心跳都开始具有必须去主动压制才能消散的不规律波动,“让之告诉零先生,就说和书籍有关,这是重点, 一定要仔细传达到1
等到手下再度离开, 数声响彻的汽笛声从上空落下, 带着力量和震动,以空气为介质,传导至奥维利亚的身上。
她想靠到车后座上去,但发现身体早已本能性地高度警觉,犹如是思考之外的自动紧绷,到现在才被她主动发现。数次深呼吸后,奥维利亚一点点减少脑袋中的所想,使自己放松,也去一点点疏导那女性直觉突然间带给自己的恐怖压力,及不适。
、、、零先生绝对知道些什么,否则在我出发前,他绝对不会找到我,单独说出那些话。那相对应,自然协会的可布罗,也是从开始就隐藏下了大部分信息。行动本身上,绝对有什么没有告知给我们、、、被当成了试探性的棋子了?
可零先生为什么会知道其中隐藏的信息, 并在出发前暗示给我?现在才感觉零先生说得非常明显了,但那时的我依旧没有发现,只是觉得其中多有需要思考的地方。
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经历过高强度的战斗了吗?的确,梅薇斯等人死去,自己顺利取得骑士侍从位置,往后的路都变得异常顺利了,不用如同以往,为了资源与地位,必须不断思考可行的方案,在刀刃上行走。脑袋因此变得缓慢,不是没有原因。
但这一次行动倒底是怎么回事?不仅仅只是一次侦查、寻找信息的任务吗?零先生好像清楚很多事情,可布罗也知道一些。两人不应该直接合作吗?可零先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还是说,其实两者可能是敌对关系,而我只是可布罗用来试探零先生的一个工具?零先生善意提醒,是想让我在这次试探行动中不受到伤害?
不知道是完全没有准备好,还是太久没有遇到强大的敌人了。这次任务会有危险,奥维利亚一开始就知道。但飞空艇尚未降落,就能让身体本能生出危险信号,并引导直觉来告知她,这才是使得她当即判断情况不对劲的原因。
至少在第一次见到可布罗时, 她还能提前感觉到空气中带着的细微压力, 才会去触发感知上的预警,知道其对于自己的恐怖。在零号旁边,不能感觉到任何东西,可来自身体的不舒适,也能算是感知层面上的预警。
可现在,顺序颠倒了、、、或是说完全没有感知层面的痕迹,感觉不舒适和压力后,才是主动判断出情况的不对劲。
奥维利亚瞬间思考了太多的东西。她都要忘记直觉来临时的具体感觉了,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并不需要依靠女性直觉这种不可控的东西去感知周围、及靠近的危险。但每当有直觉来临,却又异常熟悉,丝毫不受到时间的影响。
飞空艇正式落下的震动传到这里,让奥维利亚从思考中走出来。她让心情恢复平静,下意识将手按在装着那本书的皮质口袋上。脑袋中,零号在出发时所说的话再度翻涌,她脑袋中仅存的思考也变得混乱。
见与零先生的通讯还没有建立,奥维利亚莫名产生心悸。她偏头看向停车场旁边,机场一大片建筑群依旧安静。
大概飞空艇上的部分乘客现在正有序下船吧?她想。
奥维利亚清楚因为久违的直觉,自己产生了慌张,所以不能在此时间段去想关于此次任务的信息。她选择安静,并控制喉咙处的组织结构,发出零号交给她的那段声波频率。
发出完整的一段只需要三四秒钟,奥维利亚小心翼翼地控制,两次后就已经让之保持了稳定,并带上恰到好处的节奏感。
完整的声波脉冲频率发出去三次后,加起来的时间不到十秒钟,奥维利亚就突然间感觉到四周的环境似乎都发生了改变。呼吸在这时都变得顺畅不少,思绪跟着恢复清晰,紧绷的身体也顿时得到放松,像是压在其上的巨石消失了,各种不能形容的不适感也当即不在。
“刚才发生的、感觉到的,都是因为无形压力所造成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直都认为是直觉所带来的应有的副作用。”清晰地思考让奥维利亚回头看刚才的自己时,当即就得到答案,“这是任务目标的手术项目能力,还是单纯因为他主动释放了气息,故意让我们感受到?”
奥维利亚更加认真地发出声波脉冲频率,同时心里充满庆幸。面对强大的敌人,能感受到差距并不可怕,因为至少知道与之相距还有多远。但如同面对零号和可布罗,只感觉到压力,而不清楚其具体强度,才是更加令人绝望的情况。
她努力放松心情,维持声波脉冲的同时,看向不远处装载通讯机器的车辆。眼睛里映射出来的画面和刚才没有任何不同,一尘不变,灯光依旧,甚至还有才停好礼车的行人在周围走动。
她现在只想尽快联系上零号,期望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以便让自己安心。
奥维利亚知道还需要些时间,于是自我安慰着不用着急。声波脉冲已起到效果,自己大概很安全,这样想着时,另一侧的车门处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感知之外,直到因为声音而看过去,她才知道一个弓着身体的人正静立在那里,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