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交给警察,这些疑问是不是就有了答案!”
沉冷的嗓音是笃定的,同时握着她手臂的手松开了,转身要回屋里。
宁挽歌短短失神几秒,反应过来,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拦截在他的面前,惊慌失措的语气充满乞求道:“不要……不要把他交给警察!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郁靳久,我求求你了!”
漆黑的眼眸里迅速划过什么,薄唇轻扯,淡淡道:“什么都能答应我?”
她拼命的点头,“是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要他不把曲沐沉交给警察!
“曲沐沉的父亲究竟是不是你杀的?”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质问道。
宁挽歌的神色一僵,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没有任何的反应!
郁靳久皱眉,黑眸里流转过不悦,掰开她纤细的手指,经过她的身旁走进去。
“不……不是!”身后传来模糊而低低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被雨帘遮盖,落在耳畔竟是那般的不真实。
郁靳久步伐一顿,回头看向她。
宁挽歌看着他的眼睛,艰难的哽咽出声,“他不是……我杀的……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是谁杀的?”他又问。
宁挽歌紧紧的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郁靳久往前跨了一步,寒气逼人的看着她,再次质问:“我问你,人是谁杀的?”
“不……不要问了……你不要再逼我了……”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她崩溃的大喊了起来。
人是谁杀的,重要吗!
她已经坐过牢,赎过罪了,这件事为什么就不能过去,非要一辈子跟着她吗!
郁靳久黑眸情绪波动的厉害,手中的伞掉在地上,被大风吹的翻了好几个跟头,最终被路灯卡住了。
大雨迅速淋湿了他的衣服,俊颜上沾着水珠,黑眸蕴满怒火的瞪着她,双手扣住她纤瘦的肩膀,紧绷的声音里满载着恼怒,“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为了他去顶罪坐牢!”
她以为什么都不说,他就猜不到吗!
从坐牢的事情被曝光后她一直都不愿意去查究竟是谁在整她,这太反常了。
起初他以为她只是不想再回忆过去不好的事情,可后来他渐渐觉得其实她是不想让人注意到当年的那个案子,是害怕什么人去查那个案子。
为什么会怕?因为那个已经结的案子里有什么是她不想让人知道的吗?
直到白长安给他回电话,说了曲沐沉的情况。
“你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宁挽歌哭泣道,“沐沉是为了我……他为了我错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我怎么能再让他进改教所,他会死的……”
曲沐沉是宁挽歌继父曲国华和前妻所生,前妻因为受不了曲国华的吃喝嫖赌,在曲沐沉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而曲沐沉身体不好,当年宁挽歌的案子被判的时候,他在医院做一个手术,等他身体好了,宁挽歌已经坐牢了,而他也消失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直到现在他突然出现,要带走宁挽歌。
如果宁挽歌真的杀了曲国华,曲沐沉又怎么会来找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仇人!
除非曲国华根本就不是宁挽歌杀的,而是另有其人。
那时候宁挽歌母亲刚死不久,事情发生的时候家里只有曲国华、曲沐沉还有宁挽歌。
大胆假设一下,那晚上曲国华潜入宁挽歌的房间,想要侵犯宁挽歌,宁挽歌醒来,拼命反抗,动静吵醒了曲沐沉。
为了保护这个后母的姐姐,曲沐沉失手杀了宁挽歌,他的身体不好,又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场犯病。
宁挽歌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把曲沐沉送去了医院,而曲国华已经当场死亡,曲沐沉昏迷,现场只有宁挽歌一个人,为了包庇曲沐沉不用坐牢,她顶罪去做了几年的牢!
“所以你就可以去为他顶罪为他坐牢?”他愤然的吼道。
“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我什么都没用了……我不能再让沐沉出事……我答应过妈妈会照顾他的……”宁挽歌痛哭的说道。
虽然曲沐沉不是她母亲亲生的,但是因为曲沐沉的身体不好,自幼没有母亲的照顾,宁挽歌和妈妈进到曲家以后,曲沐沉就很依赖她们两个人,妈妈也很心疼曲沐沉,几乎是将曲沐沉当亲儿子一样在疼爱!
临终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宁挽歌和曲沐沉,叮嘱宁挽歌一定要好好照顾曲沐沉。
谁又能想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听到她的话,郁靳久情绪越发的激动,咬牙切齿道:“那我呢……我又算什么?莫轻轻,你那时候有想过我吗?”
宁挽歌怔住了,眸光呆滞的凝望着他,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流泪的本能!
在她决定为曲沐沉顶罪的时候,有想过他吗?
她为曲沐沉在牢里的前两年,他像是着魔了一样在找她!
他是谁?
他是郁靳久,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会没有,偏偏第一次在一个女孩的身上栽了跟头;纵然物转星移,四年的时光弹指瞬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
每每想起时,是恼火,是愤怒,又何尝没有一丝遗憾在心底流转。
如果她没有去为曲沐沉顶罪,他又怎么会找不到她,怎么会怨了她四年,他们又怎么会蹉跎了那么多的大好时光……
宁挽歌美眸潮湿涌动,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滑过嘴角苦涩不已,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对……”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她整个人就要摔在地上。
郁靳久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低头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颊,眼底的痛不比她少,菲薄的唇瓣抿起,有着一丝愤恨,“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而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边,相信我,抓紧我!
“莫轻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