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老见云长歌紧握着凤九阙的手一直不敢放开，眸子隐约覆上一层朦胧的水雾，此时就那么傻傻的望着凤九阙……

仲老长叹了一口气，微微抬头眨巴几下自己的眼，忍不住对着云长歌道，“云姑娘，凭你的聪明程度，恐怕早就怀疑了老夫的身份，老夫是有心瞒你，但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

他说着，又是一声低叹，“太子早就知道你要寻找这东西之事，老夫年轻时在大漠这边管辖过一段时间，所以太子就派老夫过来找机会协助你，以免你遇到太多的危险，当时整个大景皇朝最为动乱的时期，然太子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还将我这一代谋臣派过来，就是只为……”

话已至此，云长歌不可能不会不明白凤九阙的心意。

仲老继续喃喃道，“太子自知晓你出事之后，曾经连续三四天未进食未饮一滴水，更何况吃药？”

说到这，仲老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的眸子里也似有几分朦胧之色，他连连叹了几声，“诶，云姑娘，当初你出事，差点失去性命，是他一辈子最恨自已的事，恨他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云姑娘你呢？”

“只是遇到你的时候，老夫还以为太子殿下的真心能够打动你，但是现在，老夫已经不奢求这些了，太子能好好的活着，也算是能对的起他那薄命的母后，老夫也是死而无憾了……”

云长歌就那么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听着仲老说的这些，脸上虽然平静的可怕，但是眼眶已经通红，心底早已是涌起千百层浪，不断的冲击着她，拍打着她，似要将她的心撞击到礁石上，硬生生的粉碎。

“因为他的一次大意，最后牵连到太多的人死去，但是云姑娘，你可曾想过，将这多么罪名都安置在他的身上，真的公平么？太子殿下又何尝不是失去了太多，他何尝不是受害者？”仲老接过来煎好的药放在了云长歌的身边，看着她脸上的泪，叹息不断，最后和其余人都一起退了下去。

仲老的这一番话，让云长歌的心里翻起骇浪，仲老最后所说的那一点，也正是她之前一直耿耿于怀，不肯原谅他的那一点，总是想着因为他，让多少人受到了灾难，但又像是如今仲老所说的那般，凤九阙何尝不也是受害者？

最起码他失去了妹妹，失去了她。

“凤……九阙，如果事情在重新来一遍的话，我知道你肯定还会那般选择，因为你要为你的母后报仇……”

有一件事，没有人知道，她也不打算让凤九阙知道。

只是在当初大漠相遇的那一夜里，他对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只是她越听心愈发的抽痛，为他心疼，她知道凤九阙不想她知道。

所以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知道。

她不会去怪罪他，甚至是可以理解他，但是这一切带来的后果，她却无法释怀，只是对于凤九阙来说，发生这么多事，遭受这些多伤害，他的心，是不是远比她还要痛苦……？

他就算承受能力再强悍，可他依旧是是个人，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