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向晚听着他说这话，明明就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小鼻子酸涩，泛红的眼眶也覆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就知道，穆哥哥还喜欢她，不是他故意不要她。

“穆哥哥，你先离开这里好不好，他已经答应我让你离开……”

“什么条件…”

顾向晚一怔，垂在身子两侧是指尖微微有些轻颤。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顾向晚闻言，猛然抬头，却看见他眼底有些难以言喻的沉痛，她唇瓣欲动，却发现什么话都像是咔在了嗓子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脸色惨白，这一切，她能怎么说？是她去爬上了尉迟冽的床榻，才换来他的自由……？

好一会儿，顾向晚才摇了摇头，嘴角缓缓溢上一抹笑，有些僵硬，却也漂亮，“没有什么条件，不论怎么说，他都还是我的……姐夫。”

而她的话音一落，羸穆的脸色却更苍白了，脚下也有些虚浮。

然，这却不是因为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而是，在顾向晚摇头的那一瞬间，他在清楚不过的看到了她那白皙脖颈间微微露出来的，各种痕迹……

有些事情似乎显而易见。

羸穆的身影虚晃了一下，却又连忙站定，他双手紧握，再次抬眸之时，他眼底流露出任谁也看不透，望不明的神色，随即一句轻飘飘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晚儿…你可知…你口中的穆哥哥，那，并不是我……”

而顾向晚此时听见这话，呼吸骤然一滞，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良久她才红着眼眶轻笑了声，“不，怎么会，穆哥哥你再乱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穆哥哥…”

穆哥哥到底再说什么，为什么她会听不懂？

她虽那么想着，可她的手心，却有些莫名的发凉……

而羸穆定定的看着她，却没再说话，只是突然伸出手来，似乎是像要去触碰到她的脸，而他的身后却还拖着铁链，不让他靠近，顾向晚看着这一幕，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肆意的流了下来。

尉迟冽，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们……

她努力的去贴近他，拉着他的手，轻缓了抚在了自己的脸上，感受着他指尖的轻轻颤动，顾向晚咬唇，心疼的愈发的难受了，就好像，心底有什么重要的人，就要消失，就要再也见不到那般……

“晚儿，现在的我，不是不离开，而是再也离不开了……”随着羸穆缓缓的说完这句话，他的手也随之垂了下来，他微微阖上眼，似乎是想要将眼前女孩的模样，深深的记忆在脑海之中，永远封存。

随后他便转过身，不再去看身后的顾向晚一眼。

而顾向晚却无力的跪在地上，还伸着手期盼着他能回头，嘶哑着声音低泣，“不要，不要……”

这是她好不容易换来的机会，为什么不要离开。

哪怕她，可能再也走不出这里。

再也见不到他。

“你走吧……”

他话末，便再也没回头，不论身后的顾向晚多么悲戚的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