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要动身做些行动的时候,却见水知凡率先冲到了包子车面前,打开笼子拿起一个包子就开始朝着嘴里塞,边咀嚼边跑到人群堆里,口齿不清的开口道:
“你们放心吧……这些食物都很干净……是我在大街上……让他们过来的。”
※※※
水知凡困难的咀嚼着口中的包子,对着乞丐堆里的众人衷心的说道。
乞丐堆里的众人看着水知凡小小的个子站在人堆中间,脸上布满了希冀和担忧。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实在是看不出来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人有哪里像坏人的地方。
“哥哥,二丫想吃肉包子。”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小丫头二丫却突然挣脱中年大婶的怀抱,走上前,站在水知凡的面前,乖巧的开口道,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的看着水知凡手中的肉包子,如黑曜般的黑眸满满都是天真,糯糯软软的嗓音直击水知凡的心头,紧张的心情顿时放了下些。
“好,哥哥这就给你拿。”
水知凡回过神来,惊喜的回道,于是转过头,跑回去拿了两个肉包子回来,站在二丫的面前,伸出白皙秀气的小手,将包子递了过去。
二丫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到递过来的包子,双眸一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番可爱的小摸样,映入了水知凡的眼帘,水知凡顿时忍俊不笑。
水月容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勾起,眉眼弯弯,很是开心。
二丫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肉包子,又缩了缩手,似乎感觉这并不是真实的。
水知凡见状小手向前伸了伸,示意二丫接着手中的肉包子。
二丫咽了咽口水,再度伸出手,一个果断的动静一把将有些脏兮兮的小手搭在了肉包子上,感受到肉包子上传来的温热,二丫激动的眨了眨双眸,将肉包子捏在手中,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看着水知凡。
水知凡微微点了点头,圆润的小脸蛋上竟然不自觉的涌上了一抹红晕。
水月容站在一旁见状高高的挑了挑眉,看着两人互相羞涩的对望,顿时觉得头顶一股黑线降落。
这才多大年纪,就懂得羞涩了?
水月容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原因来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谁啊都是!挡着本少爷的路!找死啊!——”
正在水月容愣神之际,突然从胡同口处传来一声带着明显醉意的嚣张声音传来。
水月容闻言立刻回过头,看了过去。
水知凡亦是紧蹙眉头,疑惑的走到水月容的身旁,看着胡同口。
而那中年大婶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吓得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站起身就将二丫往自己的怀里抱去。
胡同内的乞丐们听到这个声音,都是齐齐的往角落里钻了钻,面上都现出惊惊怕怕的表情,很显然是很害怕这声音的主人。
这下水月容就更加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人,会让大家都这么害怕他,既然能够在乞丐胡同里大呼小叫的人,那顶多也就是个乞丐,还能嚣张成这样?
随着一阵乱踢东西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水月容的面前。
来人是一名男子,穿着邋里邋遢,头发乱糟糟的,路过放包子的推车还踹了一脚,却并不对肉包子有任何垂涎的情况出现,两个抱着冰糖葫芦串的小贩见状险险的躲开男子,以免惹着麻烦。
水月容微微眯了眯眼,她总觉得,面前这个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男子很眼熟。
男子一身褐色的破烂衣裳,头发披散,正低着头踉跄着走着路,让水月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水月容一向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单单看着这个男子的身影,水月容确定,这个人他肯定见过,很眼熟。
“你说说你们这些个低贱的人,整日呆在这个臭烘烘破烂烂的胡同里呆着,赶紧给本少爷让开,本少爷要休息!”
男子许是因为喝了酒,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言言忽忽,但是却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出语气中的嚣张之意。
水月容转过头,看着齐齐起身让出道的乞丐们,顿时紧蹙了蹙眉头。
当下回过头,看着正要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男子,抬手拦在男子的面前,冷声说道:
“站住。”
男子听言顿时顿了顿身子,翻着白眼缓缓抬起头,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素手,没好气的一巴掌就要打掉挡着自己的手,水月容见状快速的伸回手,让男子打了个空。
男子见状有些恼怒的抬起头,转过身看向水月容,张口就骂道:
“你什么人啊你!竟敢挡本少爷的路!识相的给我滚一边去!别妨碍本少爷我休息!”
一句话从男子的嘴里喷了出来,顿时唾沫横飞,水月容将水知凡朝着自己身后拽了拽,以免被男子的口水给污染到。
水月容紧蹙着眉头,不悦的看着面前披头散发嚣张跋扈的男子,神色一凛,冷声道:
“嘴巴放干净点!”
话音一落,男子更是笑的直打颤,缓缓撩开凌乱的头发,斜睨着双眼不屑的看向水月容。
还未来得及看清,男子突然嘴角的笑意一顿,身子猛的一怔,定定的看着水月容的脸,如见鬼一般的死死瞪大双眸,滔天的怒火和恨意更是止不住的往上涌。
水月容看着男子眼底的恨意,顿时一头雾水的扬了扬眉,待她仔细看清楚面前黑黝黝脸庞的男子,水月容只觉得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想笑又不好笑,想气又觉得没必要。
面前的男子,可不就是那被皇帝给贬为庶民的郑国公之子郑永康嘛!
真是冤家路窄,碰到谁不好,碰到他。
水月容满眼笑意的看着面前邋里邋遢的郑永康,很难相信,曾经的郑永康一身名贵衣裳,一副纨绔子弟长得也还算白净的模样,而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邋里邋遢,黑黝黝脸庞和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的头发,全身都散发着比胡同口的垃圾堆还要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