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端阳公主夜宴后留在慈安宫,第二天下晌才起驾回府,从慈安宫出来,端阳公主坐上步辇闭眼小憩,走到半道听见有人问安“给端阳公主请安!”
端阳公主睁开眼,发现来人是赵家两姐妹,挥手落了辇“今儿你们俩又进宫来了?”
赵玉华道:“昨个儿皇上留了两位王爷在宫中,刚好皇后今日宣召进宫,我们姐妹来顺路来寻王爷回府。
端阳公主听罢,随口问了两句便打发赵家姐妹走了。
行了一刻,端阳公主觉得身下一颠,抬眼一瞧“怎的绕道御huā园来子?”身边领路的内侍言道:“刚才景阳宫那边在洒扫,奴才便命人换了条路,绕道从御huā园往顺贞门。”“嗯。”因为御huā园和景阳宫到顺贞门的距离差不多远,所以端阳公主没太在意。
刚说完话,端阳公主见四五位宫人正端着三盆牡丹往huā房走去,瞧那牡丹开得正好,素来爱huā的端阳公主一时生出几分兴趣,内侍看公主的脸色便知她动了心思,忙赔笑道:“为了这次万寿节从各地进来了不少奇huā异草,都安置在御huā园中。如今时辰尚早,您要不要移驾去看看。”“哦?如此,带路吧!、,端阳公主让人落了辇,往御huā园中走去。
内侍殷勤地替端阳公主引路“前面就是观景亭,公主走了这些时候了,不如进去歇歇脚?”端阳公主点点头,一队人朝观景亭的方向去了。还未到观景亭,就听见不远处假山那头传来的说话声虽听得不太分明,但却像是有人起了争执,端阳公主不禁蹙眉“去看看是何人在宫中喧哗,莫惊动了旁人。”内侍领命去了,那内侍不多时回来报说:“是忠王和宁王在此处饮酒,午间皇上在此处与两位王爷饮酒,这会儿已经去了御书房,不过忠王和宁王还在。还有奴才好像看见宁王妃和赵夫人往另外一边去了。”端阳公主想着小辈们在此吃酒,懒得再过去,准备原路返回,却听见假山那头的人又说话了,这回却是听得分明。
“十弟赵夫人心直口快一时转不过来荆匕,你不必与她计较,赶紧回去看看。”“那个妒妇,我不过帮表嫂说句话,她就这般无理取闹!”“哥哥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虽是帮理不帮亲,但毕竟那是叔澜的媳妇,不该动的心思还是不要动让人误会,徒惹麻烦。”
“九哥,我没只是羡慕表哥表嫂琴瑟和谐”
“你若真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何必还戴着那荷包?当年你在宫里碰见的小丫头就是叔澜家媳妇吧?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不该想的人还是不要想了!”
“九哥!我明白!”
“好了别喝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宫吧!”
假山那边李阶劝李瑜不要再喝了,而这头端阳公主原本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脸色暗沉,一甩袖子“走,回府!”端阳公主气冲冲地回府,段嬷嬷瞧见主子脸色不对,上前询问:“公主发生了何事?”
端阳公主屏退了其他伺候的丫鬟,将宫里听到的话说与段嬷嬷听“你说叔澜怎么选个这样的媳妇?郁国公府就不说了,如今还冒出来个小十,果真人不可貌相,看着清清秀秀的丫头竟有这般手段!”段嬷嬷抚着公主的背给她顺气“您别跟自个置气,伤身。可奴婢看,九奶奶和九爷感情好,九奶奶年纪又小,怕也没那旁的心思,就是王爷一厢情愿。”
端阳公主原本因为寿礼让几个儿子风光了一回而对青黛改观了不少,可御huā园听到的那些话原本那点子好印象全没了,暗自埋怨自家小
儿子什么名门世家的闺秀看不上,偏偏娶个跟方家、国公府牵扯不清的女子回来,如今又冒出个忠王,这如何不让她生气?以后若这些事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不禁叔澜的名声有损,对忠毅侯府也不是好事。这一个个都不是简单人家,万一再牵扯到朝中端阳公主有些担忧“她年纪小,不过人可精着呢。端看昨日慈安宫里她那副伶牙俐齿,可把秦姝说得哑口无言。还有给皇上献寿之事、处理那两个丫鬟,也知她心智不浅,我就怕她平时与世无争是装出来的,暗藏心机,反倒不美………”
段嬷嬷想起青黛那张清丽的脸庞和那双清澈透亮的眼,始终觉得她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九少爷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就算再宠着少奶奶,若真要危机到府里,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你以后多上点心!若真有什么”端阳公主目光闪过一丝阴厉,无风不起浪,青黛自已若没做什么,怎会让旁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行得端坐得直,那是最好,若不然,别怪她心狠…
段嬷嬷一惊,暗想不会真动了要休掉九奶奶的念头吧?
想起接到赐婚旨时华韶彦那股高兴劲,一直看着他长大的段嬷嬷岂能不知道他对青黛的情意,比之当年的秦姝只怕犹过之而无不及,她低眉敛目地替公主按着肩膀,说道:“宫里的事您经历得也多了,奴婢看今日这事说凑巧也是凑巧,说不巧也是不巧,有些话还是听一半留一半。”
端阳公主刚才在气头上未及细想,如今想来,这里面未必不能察觉些蛛丝马迹,只是这动机让她难以揣摩。
“不过,奴婢觉得,九少奶奶就是个聪明孩子,不会存什么别样的心思。日常里,奴婢会多留意着清澜院那边的事。您就先宽宽心,
看机会给九少爷提提,让他也留个心就是了。”
如今没有真凭实据,端阳公主断没有责问青黛的道理,难道就因为几句话就说自家媳妇行为不端,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于是思付了半晌,火气渐消,交待了段嬷嬷两句暂且罢子。
只是怀疑的种子已径种下,总有爆发的一刻。
自那夜宴后,华韶彦一直很忙,每天深夜回来,青黛没有过问,不过第二天早上华韶彦总是会陪青黛用过早膳才离开。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及夜宴时发生的事,只是总觉得多了层隔膜一般。这让华韶彦很是烦闷,盼着万寿节之事早早了结,他好回家哄包子去。
五日庆典一过,华韶彦也办完了所有的差事,匆匆交了旨意,一刻不停出宫回府。
陈玄在宫门口牵马等着,瞧见华韶彦出来,牵着黑风迎了上去“将军!”
华韶彦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让你取的东西拿到了吗?”陈玄跟着上了马,将鞍袋里的锦缎盒子递给华韶彦“喏,在这里。”华韶彦掀开盒子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合上盖子塞进了黑风背上的鞍袋。
“烟霞湖那边的别院已经收拾妥当了,爷准备哪日过去,可还要请人?”华韶彦斜睨了陈玄一眼“你几时见过爷带着夫人出去还请旁人的,后日过去吧。你下月也要成亲了,就不必跟去了。”
陈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笑道:“多谢爷体恤。
华韶彦轻哼一声“不过北胡使团离开前,你给我盯紧了,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陈玄立时收起了嬉笑之色,一本正经地应道:“是,末将不会误事的!”“嗯!”
华韶彦打马离开,一回到清澜院拿着锦盒急匆匆给青黛去献宝,
掀开帘子就往内室走“青黛,瞧我给你……”
话还没说完,华韶彦就愣住了,青黛就穿着件藕荷色绣木芙蓉肚兜侧身站着床边,手里刚拿起件轻罗对襟扣身衫子还没来得及穿上,如妙笔勾勒的窈窕曲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华韶彦眼前。后背裸露在外,腰肢盈盈一握,再往下,底裤下光裸着的纤长玉腿如甜白瓷般精致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华韶彦眸色暗沉,喉头一滚,勾着唇角笑道:“娘子今日好生热情!”突然闯进来的华韶彦让青黛愣住了,这会儿他一开口,倒是醒过神来,爱搭不理地睨了他一样,便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衫子往身上套“今儿天热,刚出去走了一圈浑身冒汗,擦了擦身子,换件衣裳。”
“喂喂,别急别急!”华韶彦嘴上喊着,人已经走近青黛,却也没急着上去阻拦,只是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美人穿衣。
青黛刚套上衫子,华韶彦放下手中的盒子“我来帮你扣。”青黛还没反应过来,华韶彦便扭转了她的身子,帮她系扣子。从领口慢慢向下,扣到胸口时,木芙蓉下包裹着的柔软让某人心旌摇曳,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雪峰一点捏了捏,引得手下的身子颤了颤。
青黛脸一红,抬手打掉了华韶彦的手“爪子不安分,不用你扣了!”华韶彦抓住青黛手扣在身后,将青黛拉近自己,唇瓣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好些日子了,我想你了……”“唔”青黛还没来得及抗议,嘴巴就被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