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殷氏会派人送去广告样本,你让人修剪后尽快安排上广告,要在黄金时间做成主要广告播!”
薛岐渊意外地问:“殷氏要上广告了吗?现在广告不是维持现有广告不再更新了?他们出多少钱?”
“钱不是重要的,而是一笙的背景是殷氏,这可是代表着殷家对一笙的承认懂不懂?所以这广告一定要上的!”钱总台心想殷老爷子面子一定要给。
薛岐渊明白了,他随后问:“那要把哪家企业挤下去?”
“这个你看着安排吧,先这样,明天一定要看到广告!”钱总台说着,挂了电话。
薛岐渊最讨厌这种事儿,领导给塞进来个广告,落好的事儿领导做了,得罪人的事儿他来做。以前都是愁没有广告,现在是愁如何安排广告,天天为了上广告走关系的人都不少,让他头大极了。
他烦躁地拿起衣服,站起身向外走,说要换广告,哪里那么容易?他得把前面的工作铺垫好,还得比较把哪家挤下去损失最小?这意味着今晚要加大半夜的班!
第二天一早,程一笙按往常时间走进电视台,只不过她还没进门,一群记者就围了上来,程一笙以为还是Bard那件事,没想到记者说出的话让她意外,“程主播,殷氏突然在您的节目上投了广告,这件事您怎么想?”
“是吗?我还不知道!”程一笙一脸意外。
“您不是说一切靠自己吗?这算不算是给您走后门,撑起您一姐的地位?”另一位记者问。
程一笙看向他笑道:“据我所知,现在我的节目进广告是非常困难的,大家认为我的节目缺广告吗?”
大家都笑了,在嘲笑刚才那个记者问得愚蠢。
程一笙说道:“这件事事先我真不知道,不过我谢谢爷爷对我工作的支持!各位记者朋友,放过我吧,要迟到了!”她苦着脸抬腕指指表。
这样可爱的表情,哪里还有记者不识相?有人立刻就夸赞起来了,“台一姐还按时上班,果真有一姐风范!”
“是啊!是啊!”大家让出一条路。
程一笙冲他们笑笑,向里走去。
“程主播,祝工作愉快!”有人在后面又喊。
程一笙摆摆手,没有回头算是回应了,两步快走进了电视台,总算是清静了。
走到电梯前没想到电梯还给她留着门,她心想果真一姐待遇,可是上了电梯一抬头后悔了,上电梯前没看清,原来里面站的是薛岐渊,怪不得旁边还有一堆人,大家都去等旁边的电梯了,就她傻乎乎地一头撞进来。
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不怕他了啊,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上了薛岐渊暗沉无波的眼。
别说薛岐渊为什么不像往日温润如玉?最近他太倒霉了,心情差到了极点,所以面色未免晦暗。
“咦?薛台今天好像脸色不大好,心情不好?”程一笙面带微笑,一反之前听话的作风,大胆挑衅。
薛岐渊淡淡地垂下眸,瞥向她如桃花般的脸,那笑中带着一丝坏意,显然这问话是不怀好意的,带着某种嘲笑的。
薛岐渊声音非常平静地说:“昨晚加班到三点,确保今早殷氏广告能上,电视台损失了一个长期客户,对方很不高兴,今晚我要去赔罪!”
虽然他的目光清淡,但是却牢牢地抓着她,盯着她的反应。
程一笙哑然,她如何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联想昨天的事,多半钱总台给薛台施压了,难得一次想雄起的,还是因为自己搞得人家那么累。
还好她的楼层到了,她讪讪地笑了一下,说道:“薛台我先下去了!”连看他眼睛都没看,便逃也一般地下了电梯。
薛岐渊眸中划过苦涩,她还是善良的。就算他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她依旧保持着自己善良的那颗心。只可惜,她已经不是他的了!
程一笙进了办公室,早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她坐到椅子上看今天的计划,这个星期主要在访谈节目的录制上,从下个星期开始就要忙春节晚会了。
她先拿起电话给夏柳打了一个,对方接通后,她立刻说道:“昨天刚从R市回来,不过大致构思我已经弄出来了,一会儿发你邮箱,等你们定了方案,告诉我一声就好!”
夏柳以为经过这次Bard的事情,程一笙的身价与之前相比已经大不一样,所以觉得程一笙有反悔之意,她认为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她的节目真是微不足道,换成谁都不一定浪费时间来做这个节目,可是她没想到,程一笙不仅没有改主意,还将这件事认真地去做,这让夏柳大感佩服。
“好,一笙,谢谢你!”夏柳诚心地说。
电话那端传来悦耳的笑声,“谢什么?一早说好的事,先这样?”
“好的,再见!”
“嗯,再见!”
夏柳挂掉电话之后,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谈话,然后随手点开邮箱,这才发现程一笙的邮件已经发过来了,效率真是高。夏柳觉得自己虽然活了这么大岁数,但在工作态度上,还是要跟程一笙学习,自从离开简政翰,一切都变得和以前不同,她开始想工作,想如何提高,这样的生活虽然比以前辛苦,却充实。她开始体会到程一笙嫁了殷权后依然坚持工作的心情,女人果真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能活得更有底气!
殷氏在程一笙的节目上投放了广告,不管是首播还是重播,只要有程一笙,那就必定有殷氏的广告,这件事还是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触动,因为相传程一笙嫁给殷权之事向来不被殷家所认可,像殷家这样的豪门是很忌讳程一笙这个职业的。然而现在殷氏的举动有力地打破了这个传言,证明殷家对程一笙的认可。
不仅如此,那天程一笙接殷宗正的照片也被人拍下来卖给了报社,还有程一笙出入殷家的照片,都在此时登上了各大娱乐版面还有网络上,此刻程一笙凭借自己努力得到殷家的承认并支持,这件事充斥着人们眼睛和耳朵。
这才是榜样啊!不管你做得哪一行,只要为人行得正,只要是靠自己的努力,终究会得到别人的认可!无形中,程一笙身上的正能量,给不少年轻人动力,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还有现在该做些什么。
这些自然被程珠珠一家看在眼里,吕会萍长叹一声气,关掉电视说:“一笙的命怎么就那么好?”
程佑强训斥道:“那是命好的事儿吗?看看昨天,一笙什么都懂,要是你们也懂,这次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吕会萍差点酿成错误之后,程佑强一下子抬头了,觉得这个家不能靠女人,决心要履行一家之主的威严。
吕会萍心里有愧,自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言问:“那你说,珠珠现在该干什么?”
“我看还是去找个工作,老老实实的吧!别做什么明星梦,不切实际!”程佑强哼道。
一直没说话的程珠珠开口了,“我现在出了名,谁还用我?”
这倒也是!出了这样的名,拍广告吧,也没有正经公司找,更何况出了这次的事,哪里还敢接广告?一家子都有心理阴影了,可是你再找个公司应聘,当个文员,哪个公司肯要?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一家人沉默了一会儿,吕会萍才问:“珠珠啊,要不就按一笙的提议,你去好好练习练习然后再上那个节目?”
程珠珠一想到上台,有点怵头,心里没有自信地说:“我行吗?”
“不行也要试试吧,要不现在该怎么办?”吕会萍问完,又看向程佑强问:“你觉得呢?”
程佑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女儿在这儿跌倒的,从这儿爬起来,也不算过分吧!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好吧,那我去给我姐打个电话!”程珠珠说着拿起手机就想回房间。
吕会萍说:“你就在这儿打吧,我们也听听!”
她是怕程一笙反悔。
程珠珠没有多想,拿手机给堂姐打过去,电话接通的很快,程一笙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珠珠,有事?”
“姐,你有没有时间,我中午请你吃饭?”程珠珠问。
程一笙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珠珠,有事直说,不用这么客气!”
吕会萍与程佑强都屏息听着,所以听的还算清晰。
“姐,我还想参加你那个节目,靠自己的努力,上次你说过的,现在还算数吗?”程珠珠小心地问。
程一笙那边想都没想,回复很快,爽朗地说:“当然算数。不过你也看过了,节目的选手很多都是专业的,从小一直练习到现在,你要有心理准备,哪怕最后没能得到名次,也别太失落好不好?”
只要程一笙肯帮她就行,她赶紧点头说:“好!”
程一笙说道:“我会让我的助理给你找老师培训,到时候你认真练习,要是这条路走不通,就好好的做自己专业的事,行吗?”
“嗯,行,谢谢姐!”程珠珠一听她肯帮自己,当然高兴,后面的话也就不重要了。
“呵呵,不用谢了,我在忙,先这样,拜拜!”程一笙说着,挂了电话。
程佑强叹气,“一笙真是个好孩子!”
这次吕会萍也说不出话来了,出了这样的事,一笙还能再答应帮珠珠,她不得不承认大哥一家人都不错。
程珠珠最高兴,本来还挺郁闷的,她跳起来说:“我去准备!”
程一笙今天忙着准备访谈节目,明晚要录制,还好这几期的嘉宾她不算陌生。
下午下班的时候,程一笙上了车,意外地发现车上只有钟石一个人,她不由问道:“殷权呢?”
每天殷权都来接她,今天没有来,难道是有事还是身体不舒服?
钟石神秘一笑,说道:“殷总下午就回去了,不过殷总没告诉我们他要干什么,您回去就知道了!”
程一笙看这意思,应该不是生病,难道这男人又要给她什么惊喜一类的?
满怀期待地回到家,殷权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头说:“老婆,洗手准备吃饭!”
原来这惊喜是给她做饭了?程一笙心想有美食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非常给面子地期待说:“我马上!”
程一笙总会照顾别人的感受,她殷切期望的态度自然给了殷权最大的满足。
事实上她行动也是如此,快速换了衣服、洗了手就向厨房跑去,殷权警惕地出现在厨房门口说:“饭桌上等着!”
“这还要卖关子?”程一笙心底越发期待,给她做的饭是什么呢?看样子应该是新手艺,没有吃过的吧!
结果当殷权端着一盘珍珠丸子时,程一笙差点崩溃了,她承认这个不难吃,可没有那么特别爱吃。难道殷权忙活一下午,就是为了这个?她快哭了,愧疚啊!因为她随意的一句话,让老公费这么大劲,她怎么过意得去呢?
殷权一看她涕零的样子,立刻笑道:“感动了?以后想吃,就不用跑殷宅了,我专门做给你吃!尝尝看味道一样不一样?”
事至如此,程一笙不吃也不行了,她拿起筷子,挟了一块肉就要往嘴里放,表现得急切一些,好让他觉得她很期待、很喜欢。哪知她的手被他给抓住,他微微皱眉说:“刚出锅的,你也不看烫不烫!”他说着,耐心地给她吹了吹,自己尝了一下不烫,这才让她吃。
他的耐心体贴,就好像妈妈喂小宝宝一样。
程一笙越发的愧疚,她把丸子放在嘴里认真地品味,殷权期待的问她:“如何?”
程一笙点头说:“比殷宅做得好吃,老公你怎么做什么都那么优秀呢?真是太不公平了!”
很显然,她的话自然大大取悦了殷权,老婆的崇拜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比被老婆轻视要好得多,他一边给她切着丸子,一边说:“在自己家不用矜持,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程一笙泪啊,她不是矜持,而是这么大个肉丸子,她能吃多少?
殷权弄了整整四个大丸子,这丸子可比饭店的那种四喜丸子要大多了,程一笙苦不堪言,勉强吃了一个,肚子都快被撑圆了,不过换来的是殷权喜笑颜开,程一笙心中无限感慨,也不知道这是惩罚了他还是惩罚了自己,果真人不能说谎啊,这种体贴真让她无福消受。
殷权还说:“咦,老婆你吃得不多啊!”
你不看你的丸子比殷宅的大两圈,吃一个还不多?但是这话不能说,只好说:“这不昨天刚在殷宅吃了嘛,今天肯定就吃不下了。”
殷权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便满意地对她说:“那过几天再给你做着吃!”
“嗯,老公真好!”程一笙笑着揽过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
这样的奖励,简直比什么钱啊、物啊都有用得多,殷权心里一激动,心想以后要多给她做丸子吃。程一笙哪里想到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她陷入丸子攻势中,苦不堪言,自然这是后话。
昨晚半夜未睡今天又忙碌了一天的薛岐渊,下班后西装笔挺地坐在咖啡厅里相亲,他今天非常累,头都快炸了,但是此刻他不得不赴这个约,否则父母又要问东问西的,简直比约会还要麻烦。
这位看起来端庄大气的女子据说是某位局长的千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硬件都非常过硬,两人结合也算是门当户对。
显然汪欣是按照程一笙标准选拔的,她就是看中这位女孩子身上的大气劲儿还有果敢劲儿跟程一笙的气质很像。
这位小姐的确很大气,刚从国外回来干劲也是十足的,她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薛先生工作这么多年,想必积蓄也不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做理财什么的?”
薛岐渊淡淡地笑,“工作一直很忙,没顾上这些!”
“那你赚的钱呢?任由它扔在那里?可是会贬值的啊!”
“买过两处房产,不过也是基于工作需要才买的!”
局长千金耸耸肩说:“那你的理财意识可就不强了!”
薛岐渊有些不耐烦了,问她:“难道约会就要来谈理财的?我们谈些别的行么?”
“好啊!”局长千金爽极了,转言问他:“你的工作定位是什么?你家里是做生意的,将来不打算去接替父母的位子吗?”
“目前没有打算!”除了这些不能说别的?
“你怎么对人生也没有规划呢?你都三十好几了,到底想当一辈子台长还是辞职接替家族企业,你没有想过吗?”局长千金咄咄逼人的说。看起来这位年轻有为的台长,不可能对自己人生没有规划啊!
薛岐渊学着她耸耸肩,“抱歉,我真没有想过!”
“那你打算在几年内结婚呢?近几年恐怕我要忙于工作,不能结婚,你这么大年龄了,你家人会不会逼你要孩子?我五年内不可能生孩子的!”局长千金又激进地说。
他已经胃口全无,放下刀叉说:“我们只是在相亲,谈这些未免远了些!”
“不远啊!”她摊开手,瞪大眼睛说:“合适我们就在一起,不合适就不要开始嘛!”
“那抱歉,我想我们不合适!”薛岐渊淡淡地说。
“Oh,mygod!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真是个没礼貌的男人!”局长千金扔下刀叉拎起包狠狠地瞪他一眼,夺路而走,账自然由他来结。
薛岐渊摇摇头,她走了,他才有些胃口,继续切着牛排吃。原来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如程一笙那般温婉,懂得给人留有余地!
第二天,程一笙照例去台里上班。
到了电视台,小杨先过来汇报,“程主播,给您堂妹程珠珠的老师安排好了,据说昨天珠珠小姐很努力!”
程一笙点点头,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如果程珠珠再好高骛远,那就真的没救了!
“还有啊,夏主播给您发过来一份传真,让我交给您!”小杨说着,将文件夹里的纸拿出来递过去。
程一笙拿来一看,是夏柳修改节目流程的回执,她一边看一边说:“好的,我知道了!”
“那个,程主播……”小杨欲言又止。
“怎么了?”程一笙抬头看她。
“早晨的时候吧,安初语跑来非要帮我打扫卫生,我说不用,她也不走,拿着抹布就擦,夏主播发这个传真的时候,被安初语看到了,有没有事?”小杨不安地问。
程一笙笑道:“没事,我去参加夏主播的节目,没打算背着别人!”
这种事也瞒不住,到时候节目一播出,自然大家就都知道了。不过安初语仍旧没有死心,这倒让她颇感意外,上赶着来打扫卫生?有意思!
小杨松了口气,高兴着刚要出去工作,电话便响了起来,小杨跑过去接,一接脸色就变了,“哦,在呢!”
“嗯,好的!”
挂了电话,小杨内疚地看着程一笙说:“薛台让您过去一趟!”
估计跟夏柳这件事有关,程一笙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没关系!”
小杨的脸已经像霜打了茄子一般了。
程一笙向外走去,心想着安初语成薛台心腹了,要是将来不成功,那可真是可惜。最起码她当年还知道对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一笙敲门进了薛岐渊办公室,看到薛岐渊在办公桌后站着,双手极其不善地叉着腰,西装都被弄到手后,这种肢体语言,代表了他非常的愤怒还有想要摆领导架子。
程一笙微笑着看薛岐渊的脸,略抬了下眉说:“薛台,看您脸色不大好,怎么昨晚又没睡好吗?”
想起昨晚相亲那女的他就崩溃,也不知道怎么跟介绍人说的,结果他妈电话里数落足足有两个小时,再好的心情也坏了。现在程一笙提起这个,就好像火上浇油,怒气更大。
他挑着眉质问她,“程一笙我问你,你是不是参与了夏柳新节目的首播?”
“是啊!”程一笙点头。
薛岐渊恼火地拍着桌子叫道:“你知不知道夏柳是从我们台离开的?你去帮她就是帮别的电视台跟我们作对,你也想走是不是?”
程一笙的表情很淡定,她睿智的微笑看着他,平静地说:“薛台,您真的想多了,且不说她所在的台跟咱们台完全无法相比,就说播出时段也不在黄金时段内,跟我们的节目毫不冲突。还有我是以友情客串的身份去参加的,丝毫不违反台里的规定!”
“你现在是一个台一姐,你不觉得去了她那个节目掉价吗?”薛岐渊简直不知道她脑子是什么构造的,别人都巴不得躲着,就她,上赶着往前冲。他知道夏柳找过台里别的主持人,都被婉拒了,没想到最后冲上去的是程一笙。
程一笙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薛岐渊说:“薛台,我从来不认为参与那样的节目掉价,在我看来,这个节目有我参与的价值,是我所看好的,就值得我去!台里的利益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这件事并不妨碍电视台的任何利益或是形象上的问题,我是经过考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薛岐渊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逼近她,直直地看进她的心里一般,“难道你忘了?她曾经是你我共同的敌人!”
她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薛台,难道您还记得我们曾经并肩作过战吗?我以为您早忘了!”
一句话,将薛岐渊击得溃不成军,她以为他愿意这样针对她吗?他恶狠狠地说:“是你先背叛我的!”
这就像是一个死结,他放不开的话,永远都解不开。她微微一笑,看着他的目光依旧澄澈,就好像以前每次两人作战那般,彼此默契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薛台,您是指感情吗?很抱歉在感情上,我从未属于你,而你也没有给我发展感情的机会,如果身为我领导兼朋友这么多年,您再不了解我的为人,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她向后退了两步,又说道:“有关给夏柳做节目一事,如果您觉得不满意,大可以往上报,我欢迎台里随时对我来进行审查!”
说罢,她步伐坚定地离开了。
薛岐渊跌坐在椅子上,与刚才的气势截然相反,每次气势汹汹地是他,可是最后惨败的也是他,他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上。
“咚、咚!”两声轻柔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门被推开,是安初语,她脸上露出的怯意跟刚才的敲门声一样。她探进头,轻声问:“薛台,我一直想,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是指的程一笙参加夏柳一事,自然不是说错话,而是来表一个姿态!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薛岐渊抬起眼,目光阴鸷,从齿缝间迸出一个字,“滚!”
吓得安初语赶紧关上了门,心里暗暗懊恼,早知道就不去上赶着表态了,这下弄巧成拙!
程一笙回去之后开始专心的工作,这件事她相信薛岐渊不会往上报的,因为台里现在都捧着她,哪里可能处分她呢?再说就算报了她也不怕,她所做的完全符合行业内规定。在前面那么多次对薛岐渊失望之后,这件事已经无法影响她的心情。
小杨见她回来后神色如常,没有看出生气的迹象,这才放心。
——
快中午的时候,莫水云接到了孙福来的电话,她非常惊恐地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现在女儿回来了,她不可能去女儿房间里接电话,只好回到卧室进了厕所接电话。还好殷建铭在客厅里看报纸。
殷建铭看到妻子去厕所了,也拿起手机赶紧跑到书房里打电话。
厕所里,孙福来蛮横地叫道:“怎么?这一个多星期,没信儿了?”
“福来,我想好了,我家建铭决定跟媛馨分手,咱俩也算了吧,像你这么有钱的男人,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我早已比不了那些年轻的女孩!”莫水云苦苦哀求着。
“游戏规则是我定的,很抱歉你说了不算!”孙福来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最近很无趣,没什么有乐的事情,所以他又想起莫水云了,在他看来就不能让莫水云跟殷建铭好,否则他心里又会不舒服。
“福来,我求你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要不要我直接上门说出一切?”孙福来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问道。
“别啊,那我能出门的时候跟你联系行吗?”莫水云只好退一步。
“就今天下午,不来的话,自己想一想!”孙福来说着,挂了电话。
书房里,殷建铭也在和媛馨打电话,现在正在收尾,“那好,到时候不见不散!”
媛馨难舍难分地说:“等你哦,达令!”
殷建铭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莫水云刚巧从卧室里走出来,两碰了个面对面,由于各自都心虚着,所以谁都没问对方问题,各忙各的去了。
这一个星期,莫水云看到丈夫果真没有出门,显然是真的跟媛馨分了,她很高兴,现在又很内疚。
这一个星期,殷建铭没有出门和媛馨见面,他很煎熬,对以前的激情又很回味!
夫妻俩各怀鬼胎,等到吃饭的时候,殷建铭才说:“下午约了几个朋友打保龄球!”
坐在饭桌前的莫晓璇先警惕了起来,殷建铭接着对莫水云说:“你跟我一起去吧,天天在家憋着,很无趣是不是?”
这话他讲得很堂堂正正,说明他没有心虚。他看向女儿说:“你就不要总跟着爸爸妈妈了,要不去自己找朋友玩,要不就想想将来工作的事情,不能总在家呆着吧,年轻轻的。”
“不嘛,我要去!”莫晓璇是担心父亲跟媛馨有问题。
莫水云心里一喜,这可是个机会啊,她难得跟殷建铭保持一致,说道:“你年纪轻轻的总跟我们在一起干什么?也得有自己的天地啊!”
莫晓璇心里一转,怎么妈妈跟爸爸一条路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啊,她马上就想到了孙福来,于是她来了个缓兵之计说:“我打两局就走,行了吧!”
这下夫妻俩都觉得可以接受,所以答应了。
吃完饭一家三口便出门了,到了保龄球馆,莫水云与莫晓璇果真看到一群人热情地跟殷建铭打招呼,这些人自然是媛馨找来的群众演员,白请人花钱打球,谁不愿意啊?
这便是媛馨与殷建铭的计谋了,以打保龄球为由让殷建铭出来,莫水云的手腕残疾,是做不了这个活动的,所以过不了多长时间,莫水云多半会走。
一家三口,谁都有谁的心思,莫晓璇先走的,她出去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躲在暗处等着妈妈出来。
果真没过多长时间,莫水云就出来了,她左看右看,拦了一辆车匆匆而去。莫晓璇跟着拦了一辆车跟上。看来有问题的不是爸爸,而是妈妈,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妻子跟女儿走了之后,过一会儿确定两人不再回来,殷建铭抛开那些“演员”,直接就上了楼上的休息室,反正一会儿万一她们回来,会有人向他通风报信的。
他一进门,媛馨就扑了上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上来就是一通缠着他热吻,整个身子都挂到了他身上。媛馨为了这次约会,自然下了不少的功夫,穿的、喷的香水还有精心的妆容,为的就是把他留住,把他的心和身彻底留住。
她喘着气不依不饶的语气指着他问:“这个身体曾经属于过别人没有?”
这是暗示地问他有没有跟莫水云同房?
他同样喘着气答,“没有,只属于你,以后也只是你一个人!”
“哇,姐夫!”她欢心喜地的叫着,热情地亲上了他。
似乎叫他“姐夫”比叫他“老公”更容易让他兴奋,男人嘛,总有一种变态的心理,他现在也不是缺老婆的年龄。于是两人很快便吻成了一团!
一直跟着莫水云的莫晓璇见母亲的车子又停到鸿运酒店门口,不用说,妈妈这是又跟野男人约会去了,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她从心里并不承认他。他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管她?既然早就知道她是他的女儿,怎么现在才来说?很明显自己在他心里,没什么地位。
莫晓璇下了车,坐到酒店的大堂,她倒想看看,当妈妈跟那个姘头出来的时候,见到她是什么表情的。既然爸爸已经回头了,你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一定要闹得离了婚才罢休?
莫水云进了孙福来的房间,看到孙福来已经到了,孙福来又是靠在床上吸烟,很不高兴地说:“这么晚?老子等你半天!”
“我急着往这儿赶,福来,究竟怎样你才能放过我?”莫水云第一句话就是想着如何脱身。
孙福来冷笑两声,“之前你用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问?现在用不着了,事情没成功,想踹了我是吧?告诉你没这么容易,你这辈子别想摆脱我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你说我们的关系,能断吗?”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就算你报复,也够了吧!”她举起自己的右手说:“你看我的手都残废了,就是你那次摔的!”
她又把这只手的责任归到了他身上,总之能利用的就要利用个彻底。
不过孙福来注定没有殷建铭善良,他恶劣地笑着说:“残废了?我看看?哈哈,废得好、废得好,对你这种势利的女人,就应该这样惩罚!”
他已经看透,她和当年一样,还是那样势利,一点都没变。
“福来!”她着急地叫。
他居高临下地指指她说:“自己脱了上来,别让我废话!”
她之于他最大的乐趣,不是男女之间的欢爱,而是看着她这把岁数被自己折磨得痛苦哀求的时候,曾经她骗他、弃他的那种恨,才会渐渐好一些。
莫水云了解孙福来,他是个狠角色,他的那点感情,已经被自己当年用完了,现在剩下的,完全不能用感情来衡量,让他放过自己,似乎也不大可能了,她只好听话,祈求这次的事情早点过去。
莫晓璇在酒店大堂等了一个下午,她真是好奇,都一把岁数的了,还能折腾这么久?她等的越久,心里就越气。
天色渐晚的时候,她终于看到孙福来下了电梯,颤着一身肉往外走,她嫌恶地撇嘴,这样的男人如此恶心,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心底里还是接受像殷建铭那样有气质的男人当父亲。
孙福来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莫晓璇叫了一声,“孙老板!”
孙福来转过头,意外地看到,竟然是自己这个女儿!他唇边划过一丝笑,转身大步向她走去。
莫晓璇待他走近,她微微前倾,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小声说:“我亲爱的父亲,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呢?”刚才她突生出一个念头,她想试试,这位亲爹到底怎么样。
孙福来微讶,随后颇有兴味地说:“她跟你说了?有趣儿!就在这里吧!”他说着,坐在沙发上。
肥重的身子压在了沙发之中,砸出一个坑。
“找我有事?”孙福来眯起眼,脑中算计出来,突然蹦出来认爹,会有什么事?殷建铭当她爹不是当的好好的?
“亲爹,给点钱花花吧!”莫晓璇伸出手,轻声说。
“要钱,怎么不找你那个爹?”孙福来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笑。
“怎么说你也是我亲爹,不意思意思吗?”莫晓璇心中一冷,就知道他不在乎自己。
“你又不姓孙!”孙福来瞟着她。据说这丫头就会花钱,一点本事都没有,还跟个没出息的余辉混在一起,将来没什么大出息。认也只会找他要钱。
“你允许我姓孙的话,我随时可以改过来!”莫晓璇也不是吃素的,一点都不怕他。
孙福来不说话,改他的姓?他没这个需要。
莫晓璇一看他的态度便知道他的意思,她被激怒了,压低声音说:“你就不怕我把一切告诉你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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