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不干活,又注重保养,所以一双玉手白嫩的很,红色在她手上太显眼,血可能没流多少,但是现在一手的西红柿汁,好像都是血,再加上她叫的凄惨,殷权以为她整根手指都要切掉了,他只觉得心脏在抖,夺过她的手,仔细地看。
“血,流了好多的血!”程一笙叫,身子瑟瑟,她那么爱惜自己,流这么多血,吓死她了。
“没事,不会有事!”殷权捏住指根,想让血流的慢些,他怎么看不到伤口在哪儿?就算都是血遮住了,也能看到往外冒的血,为什么看不到?他微微皱眉,用手指沾点血放舌头上舔了一下,有血味儿,但更多的是西红柿味儿。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将她拽到水池旁,用水冲她的伤口,她大叫,“会感染,你想害死我?疼!”
手被冲干净,血已经不流了,他挤了挤她的手指,才看到血流渗出来,只不过是浅浅的一道小口,别说缝针了,如果是他,创可贴都不用,她至于叫的要死要活吗?他没好气地说:“没事!”
哪里还有刚才的温柔?他恶声恶气地,将她拽到外面,拿了药箱,用酒精给她伤口消毒,她又叫:“疼!”
“忍着!”他喝斥。
这男人真凶,她的泪在眼眶里转呀转,忍着不让掉下来。
消完毒,他才将创可贴给她贴好,一边收拾一边没好气地说:“真笨,切个菜都不行!在这儿等着吃就行了!”
死男人……
她一向牙尖嘴利,现在不吭声便觉得奇怪,他侧过头,看她含着泪,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才想起她怕疼的事儿,再联想刚刚她吓的身子都抖了,不是装的,不由怒气顿消,被怜惜所代替,心中升起一股无力,颇为无奈地说:“没事,这样的小口子,两天就看不出来,我去做饭,以后不要碰刀了!”
手已经不疼了,程一笙觉得真丢人,她虽然只会煮面,不过切菜是没问题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吓自己,她也不会切了手,还落下一个笨手笨脚的毛病,她真是恨死了。明明聪明、坚韧的她怎么到了他面前问题频出?还一个劲儿的露丑,从没这么惨过,她跟殷权果真八字不合,他就是来克自己的,结婚第一天就见血,不是克她是什么?
殷权哪里知道程一笙的胡思乱想,他走进厨房做面,刚刚不是他听话,而是听了程一笙要吃鸡蛋面,才想到她还病着,不适合喝牛奶,喝碗热面汤对她身体恢复极有好处,所以就当下改变主意,做面汤。
殷权麻利地煮好面,端出来后看到程一笙站在厅里正仔细研究壁画,他叫了一句,“来吃饭!”
“咦,奇怪,你怎么没在家里摆照片什么的?”她歪头问他。
她的房子都挂着自己的照片,她觉得一般人家里都会有照片,就算不大幅挂在墙上,也会摆在桌面上,可殷权家里没有任何他的痕迹,就好似有客人进来,不知道这是谁的家一般。
“我不喜欢照相!”他将筷子放到小碟上,看她的样子,手肯定不疼了,否则她还有闲心看画?
不喜欢照相?结婚照他不是笑的挺灿烂嘛,一副欠扁的模样,不过想到他有这个缺点,她立刻抓住,开始反击,“啊?不喜欢照相?那我们的结婚照怎么办?不会让我一个人去照吧!”
他的眉皱起来。
她暗爽!
没想到他只是犹豫一下,跟着说:“你去选地方,我和你一起照!”结婚是他强迫的,再没有结婚照就太不像话了,他不想让她太委屈。
妥协了?她不懂,如果他娶她来报复的,没必要答应和她一起照相啊,可如果说他娶她是用来宠的,她说什么都不信!
于是没了下文,她不说照还是不照,坐到桌前,已经被面的香味儿吸引过去了。她先拿起勺子盛了汤,用舌尖点了一下,味道不错,她吹吹汤,一点点喝了下去,品完味道,她感叹,“没想到你做饭挺好吃的!”
他没说话,吃的有些漫不经心,被她吃饭的样子吸引了。他发现她干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比如洗完澡一定得把全身涂了东西,比如吃饭要先用舌尖尝尝味道,这样过不累么?如果是他,他肯定会疯的。
刚这样想着,就看她吃了没两口面挟起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小口,微皱眉,然后抬起包着创可贴的手指看了一眼,他以为是西红柿不新鲜,便问她:“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西红柿有我手上血的味道!”她有点郁闷困惑地说。
这又事儿多了,殷权不耐烦,声音先冷下来,阴森地问:“用我重新给你做一碗?”
她蓦然清醒,“不用不用!”他给她做饭就够意外了,再让他做一碗,她怕下毒,他做了她也不敢吃。
看她还算识相,他这才算罢,她要敢让他重做,他先把她当面吃了。
说实话,他做的面还真好吃,吃了几口她便将血的事儿忘了,此时温度刚好,她一口口吃的不算慢,令殷权有点意外的是,虽然快却不失优雅,可见她吃饭文雅不是拿捏做作,而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习惯。也是,有那样的父亲,她肯定是个规矩长起来的孩子。
都说看女人是否优雅,一定要看女人吃饭,他看多了装模作样的女人,此时看她吃饭完全就是一种享受,其实她是一个非常容易让男人着迷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种矛盾,纯洁与狡猾,性子恶趣味偏偏教养极好,这样的女人你不能说她坏,只可以用一些小作来形容,想使坏又有自知之明,作的适度,既有情趣不觉烦人。
一碗很快吃完,她又舒服地眯起眼,一副满足的表情,殷权不知道自己做饭这么好吃,顿时有一种成就感,心情蓦然好了起来。她伸出殷红小舌舔了舔被汤烫红的嫩唇,一脸意犹未心,心里想着一定要哄着他多做饭吃。
然而殷权却被她这个动作给勾的心里顿时天雷地火一般,又在叫嚣着自己要了她,他立刻低头不再看她,心里暗骂这女人真会勾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吃过饭,马上就是洗碗的问题,她自觉地想他做饭了她是不是要去洗碗?可是看看自己的手指,又不想沾水,万一感染了怎么办?感染肯定会疼,还得打针,又是疼,她的脸有点发白,于是她立刻有了主意,站起身说:“我去洗碗!”
他看她端碗,受伤的那根指头翘的老高,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他觉得有趣,十分配合他,靠在椅子上说:“好!”
她小脸一白,满心的后悔,她还真心为他是个心软的主儿?她忘了,他算计她多狠?真是给点包着糖的炮弹就以为他是好人了?看她那后悔样儿他心情更好,不再逗她,站起身说:“你去歇着,我洗吧!”
她立刻笑了,有些恶趣味地说:“老公,谢谢!”
“你一会儿记得吃药!”他没发觉自己笑了,她刚刚随意叫的“老公”二字,不知不觉地触到了他的心底。
“我都好了,不用吃!”她随意地说。
为避免生病后打针,她平时非常爱惜自己身体,一有不对劲就赶紧自我调整,再加上平时勤于锻炼,如果能吃药绝不打针,输液这种事儿更是少有,所以抗生素对她来说非常管用,输一次就好了很多,现在哪里像病的样子?
他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想着一会儿再盯她吃次药,先洗碗。他还没进厨房,手机便响了,他端着碗走进厨房,一看是爷爷打来的,难道爷爷知道他结婚了?他拿起手机接听。
“殷权,最近还忙吗?什么时候去见见顾小姐啊?”老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