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项阳也知道,李菁燕要他陪她三个月,无非是想整天跟他比划一下拳脚,学些使剑的招式。但是身为男人,仅存的那点自尊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象被货物似的送来送去,当成交换条件。
当颜卿和阮依依斩钉截铁的说“好”时,项阳那颗心,早就碎成了渣渣,掉了一地。
“我也有个要求!”项阳振臂一挥,心想,在这里他不指望能重振夫纲,但是说什么也要保住这个脸面,否则以后出去了,他还怎么混:“陪你三个月可以,你到寡妇村找我,我不去你府上。”
项阳想着,颜卿和阮依依在寡妇村治病,少说也要三个月。假如这个期间李菁燕整天的往寡妇村跑,来找他,至少他不丢脸。总比他整天的往李菁燕府里跑,来得更有地位吧。
李菁燕大手一挥,高挑的身体往后一转,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阮依依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城门外折腾了一两个时辰,终于可以进城了。阮依依刚要抬脚,颜卿忽然抱起她,问:“阮阮想飞吗?”
“想。”颜卿纵身一跃,带着阮依依飞到半空,仿佛脚踩祥云,轻盈飘逸,轻而易举的飞到了城墙头。
阮依依只觉得两耳生风,如翼下长翅般,一下子就飞到了半空中。他们都变得很小,树变矮了,斜斜的夕阳好象一个大大的盐鸭蛋,只要伸手就能抓过来啃上两口。
阮依依忍不住伸手往夕阳那挥了两下,没有碰到才忽然意识到,颜卿还抱着她在空中飞着,让她感受着秋千荡到最高处的自由和兴奋。她转而搂住颜卿的脖子,娇气的说道:“师傅,你的身体好象好了许多。”
来花都的路上,颜卿一直不敢轻易动内气,就更别提使用灵力。当他得知他们能顺利进城时,颜卿觉得全身轻松,通体舒畅,这才敢提着一口真气抱着阮依依飞上城墙。
当时他只是一心想讨好阮依依,让她开心快乐点,刺激一些,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有伤在身。当项阳他们随后赶来,急匆匆的搭脉诊治时,颜卿才想起来。他不着痕迹的将手腕藏在衣袖里,不让项阳去诊,低声说道:“不要声张。”
项阳这才收回手来,紧拦着李菁燕也飞上城墙,见他们武功一个个的都不弱,百丈远的城墙都是一纵身就飞了上来。小四是他们当中最差的,他抱着香瓜飞过来时差了一点功力,但项阳稍稍扶了他一下,他还是胜利的跟着大部队飞上城墙。
司徒任雪和圆圆见他们都上城墙上,上来与李菁燕打了声招呼后,便将他们都接到了客栈。
“为什么不立刻赶回寡妇村?”颜卿问圆圆,据他所知,只要进了花城就离寡妇村不远。实际上,寡妇村就是花城,花城就是寡妇村,这两个地方是完全重合的。
只是,寡妇村是花城的幻境,而花城,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城市。
花城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成为寡妇村的进出口,如果不是寡妇村里的人,是不可能进去的。因为幻境里的寡妇村,就在一片汪洋沼泽里,一步踏错,便会泥足深陷。
圆圆只是笑笑,指了指跟在身后的李菁燕,说道:“李将军可能还想找项大人过上几招,这会如果我们走了,她会生气的。”
说完,怕颜卿不相信,又补充道:“我们一路跋涉也很辛苦,不如在客栈里稍做些准备,等明日一早,神清气爽的时候再进村,不是更好。”
既然圆圆都这么说了,颜卿也不能急在一进,他也想让阮依依好好休整一下,便没有多言,抱着阮依依回了他们的客房。
香瓜顾不上自己休息,问小二要了热水,端了进来,伺候阮依依洗漱。阮依依简单的用毛巾洗了脸,擦干净身体后,香瓜又换了一盆水,说怕她累,要她好好泡泡脚。
“香瓜,你去陪小四吧,这里我来。”颜卿将香瓜支走后,蹲在阮依依的脚边,挽起袖子,伸手进去要给阮依依洗脚。
阮依依吓得立刻缩起了双脚,惊讶的看着颜卿。男人给女人洗脚,就算是在现代,也是凤毛麟角的事。就算有,大多是有企图,或者是在得手前献殷勤。
尽管阮依依已经习惯了颜卿对自己好,但突然间,让一个清高骄傲的男人,束袖蹲地的为女人洗脚,就连阮依依自己内心也过不了这个槛,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坦然的让他做这件事。
“傻瓜,快把脚放进来。”颜卿捉住她的脚踝,将她的双脚没进了热水中,然后捧着热水浇在脚踝上面,再慢慢的按摩,从小腿肚子一直按到了脚底。
阮依依娇弱,虽然没有走多少路,但毕竟一整天都在赶路,脚也肿了起来。颜卿的手指清凉,按在她发烫的脚上,仿佛一股清泉涌入,酸胀和疲惫一扫而空,舒服得阮依依忍不住趴在床上哼哼的叫了起来。
颜卿听得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来长时间的禁.欲,令他们两个人都都变得异常敏感。素来最有定力的颜卿,听到阮依依若有若无的哼哼声,不知不觉的停下了手,拭净,然后坐在床边,抱着她,正要探手进去,砰的一声,魅然冲了进来。
“师傅!师傅,我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不能进寡妇村了!”魅然是个呆头鹅,根本没有注意到颜卿的诧异和阮依依的狼狈。
魅然只看到阮依依露出两节如藕般纷嫩的小腿,脚盆里的水也快凉了,便很自然扯来毛巾替阮依依擦干净,边擦边说:“原来啊,那个鱼娘有病!”
阮依依尴尬的缩回了脚,颜卿用被子将她盖好,重新抱在怀里。魅然也自来熟的坐在床边,手舞足蹈的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司徒任雪那套出话来呢!原来鱼娘逢双日心情就特别糟糕,只有在单日的时候,才会好点。今天双号,所以他们不敢进村,怕碰到鱼娘心情不好,会挨罚!”
“真的?”阮依依听过各种稀奇古怪的病,还是第一次听说挑日子生病,还分单双号。这又不是限号开车,怎么会有这种怪病。
魅然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是的是的,我还知道,鱼娘发病的日子,正好是花都不生男婴的日子,你们说巧不巧?”
“巧……巧……真得很巧……”阮依依见颜卿的脸绷得很紧,就象保鲜膜似的,一点反应都不给,赶紧的陪着笑脸,点头连声应着。魅然是个孩子心性,自以为自己打听到了天大的秘密,一心跑来想邀功,却不知道,别人正人侬我侬的要好好温存一番。现在被他打断了不说,还得花时间和精力陪着他说话,就算是石破惊天的秘密,颜卿也没有心思去听。
魅然说完,瞅着阮依依的手指头发呆。
阮依依病了,自然不会喂血给他。颜卿禁.欲他禁血,魅然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
前段时间,魅然见阮依依连人都记不太清楚,肯定是不敢提这事。但自从圆圆给她下了锁魂蛊后,身体逐渐好转,颜卿也心情舒畅了许多,魅然耐不住对阮依依血的渴望,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秒都没有停歇的跑来报信,想看看,颜卿会不会有所松动,让阮依依喂血给他。
他的这点心思,阮依依知道。她想咬破手指喂他一点,刚举起手来,颜卿冷声说道:“你还坐在这里?”
魅然缩了缩脑袋,有点委屈。阮依依不忍,正想劝颜卿,失点手指尖的血不要紧的,却见颜卿割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滴在茶杯里,递给魅然:“我的血虽然对你功效不大,但聊胜于无。这些日子她要养病,想喝血来找我,知道了吗?”
魅然感激的点点头,端着颜卿的血就走了。阮依依心疼的找来布条要给颜卿包扎,嘴里埋怨道:“师傅,魅然要的是我的血。你的血虽然珍贵,但与魅然无缘,喂了没有多大用途,何苦呢。”
“难道叫你滴血给他?你还需要养身体,魅然又好血,我身体好,不在乎这点血的。”颜卿看着阮依依在他手指上包扎成了一个蝴蝶结,不禁笑了起来。
阮依依见他无所谓的样子,也不好再责怪,听到他说养病的事,想起魅然的话,不禁有些担忧:“鱼娘逢双号就心情恶劣,就算我们明天单号进村,但要养病始终不能避开双号……师傅,如果鱼娘不肯帮忙,不愿意治我们,怎么办?”
“就象阮阮你上次说的,大不了,我们回佛牙山去。”颜卿调侃着:“为师回山上给你治病。逢双号让阮阮吃又大又苦的药丸,逢单号让阮阮喝又酸又涩的药汁,也不错啊。”
阮依依一听,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跨坐在颜卿怀里,故意色.情的揉着颜卿的胸口,猛然发觉,手所到之处,竟是根根骨头,本来还想好好调侃颜卿一下,顿时没了情绪,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师傅,你瘦了……”
“那是因为阮阮没有喂饱师傅,才瘦的。”颜卿怕她哭,用唇吻着她的眸子,动情说道:“等阮阮身体好了,要把这些日子欠师傅的,全还回来……”
阮依依破涕为笑,十指插进他的发丝里,笑道:“好啊,单号师傅吃青菜萝卜,双号让师傅吃满汉全席,如何?”
“有主食吗?”
“有啊……”阮依依腼腆的笑笑,凑到他耳边:“徒儿就是主食,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