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静这才注意到,靳云峰身上也沾上了一股血腥味。

当即皱眉。

“怎么回事?”方文静低声问他。

靳云峰看了眼站在墙边的关元旭,缓缓道来。

原来,靳云峰刚才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怀疑这条巷子里面出事了。

他让方文静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看。

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样,出事了。

巷子里,有一具尸体。

尸体被捅了好几刀,流了很多血。

身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很多道伤口。

靳云峰看见出人命,就马上找地方打电话报警。

他是从小巷子的另外一头出去找的电话报警,等警察来又耽搁了一点时间。

警察来了,他本来要跟去警局做笔录,但他担心自家媳妇儿,就跟警察同志那边说明了情况,先来找自家媳妇儿。

就看见自家媳妇儿不听话,没在原地等,跟前还多了个少年。

这少年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

靳云峰便多看了他两眼。

那股怪异的违和感越加强烈。

偏生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所致?

“你在这等人?”听自家媳妇儿说这少年在这的原因,靳云峰便问。

关元旭点头,不敢吱声。

靳云峰接着又问,“你在这等了多长时间?可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经过?”

“没,没有。”关元旭摇头,一副害怕的神情。

“关元旭同学胆子小,你别吓着他。”方文静拽了拽靳云峰的袖子,让他别把人吓着了。

胆子小?

靳云峰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看未必。

倘若真的胆小如鼠,听到自己说附近出了命案,怎会如此平静?

方才他说出人命之事时,他媳妇儿都露出惊讶错愕的神情。

这个据说是胆小如鼠的少年,神情却很是平静。

想到这,靳云峰霎间边明白自己先前那股怪异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这少年,有问题。

靳云峰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少年,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敢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这位关同学的胆子可不小。”靳云峰故意这么说,同时也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的反应。

“我……我爸爸叫我来这里等人。”关元旭低着头小声的说。

闻言,靳云峰继续道,“你父亲还真是有趣,竟让你一个学生逃课来这个地方等人?媳妇儿,你们学校难道就不管管?这种事,学校方面应该要出面跟家长谈一谈吧?”

“不,不用,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爸爸才叫我来,我以后不敢逃课了。”听靳云峰说要让学校找他爸爸谈一谈,关元旭似乎有些慌了,打着哭腔的说。

“你家里出什么事了?”靳云峰似乎有点不依不饶了,继续追问。

关元旭就说他奶奶生病了,爸爸和妈妈去了医院,让自己来找爸爸的朋友借钱。

让一个半大的孩子来找人借钱?

方文静听到这,也皱起了眉头。

倘若是真的,那关元旭的父亲也太不靠谱了。

若是假的,那就更奇怪了,关元旭为何要撒谎?

她刚要开口,却被靳云峰捏了捏手指用眼神阻止。

嗯?

什么情况?

方文静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不解的看他。

你且等等,稍后给你解释。

靳云峰用眼神跟方文静交流。

方文静大概看懂他眼神里让她稍安勿躁的意思。

出于对他的信任,方文静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命案就在附近发生,你恰好也在,我们就一起去趟警局。”靳云峰的语气压根就没给他选择的余地。

关元旭还想说话,可他根本就没给自己机会。

“你莫要担心,稍后我们送你回家跟你家长解释,顺便也探望一下你家中生病的老人。”靳云峰一句话,把关元旭准备说的话给堵死。

“方老师……”关元旭求救的小眼神看向方文静。

方文静刚要说话,便听到靳云峰跟人打招呼。

前来处理这桩命案的警察过来了。

靳云峰跟对方说了几句话,说关元旭在之前一直在这里,他极有可能看见凶手,或是有什么线索。

随后,他们一行三人都被请到警察局做口供。

从警察局出来,关元旭拒绝了靳云峰和方文静送他回家。

关元旭走后,靳云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媳妇儿,你往后离这个学生远点。”靳云峰忽然很严肃的对方文静说。

“刚才我就觉得你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吗?”她对靳云峰再了解不过,也很肯定他跟关元旭之前没见过。

那他对关元旭的不喜,从何而来?

靳云峰摇头说,“只是觉得这个学生的眼神,有些危险。”

“危险?”方文静很是诧异。

关元旭的眼神危险吗?

方文静从未发现。

她只觉得关元旭就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

不,他可能比小白兔还不如。

兔子急了还咬人,关元旭则是像个棉花团子似的,任人欺负,从未见过他反抗。

这样一个受尽欺凌逆来顺受的人,说他的眼神危险?

说实话,方文静是不相信的。

“你听我的,离他远点。”靳云峰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是我不信你,关元旭就是个被人欺负得很惨的小可怜,危险这两个字用在他身上你不觉得很有违和感吗?”并非方文静不信靳云峰,只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

他或许是觉得关元旭出现在命案现场附近有些值得怀疑,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遇到危险才会让自己离关元旭远些。

可她当真觉得没必要。

“只要是人,就有情绪。倘若他真如你说的那样,是个完全没有脾气的软团子,那更加要防备。”

靳云峰说到这,稍作停顿。

见方文静满是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才继续往下说,“我曾见过一个病人,他年幼时母丧父再娶,继母待他很不好,动辄打骂虐待。终于,在他十三岁那年,爆发了。他趁父亲喝醉酒,把继母打晕,将她和父亲还有他年幼的弟弟绑起来,将他们的嘴堵上,用刀把他们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把他们虐待折磨致死后,才非常平静的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