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急急忙忙开车去了林家，小家伙已经在门口等很长时间了，“妈咪，娜娜姐姐一直在哭。我叫她吃饭，她也不出来！”
他扑到她跟前，抱着她的大腿，声音闷闷的。
“好了，妈咪跟你去看看，你别担心了。”苏然抱起小家伙，在一群手足无措的佣人注视下，到达林娜己的房间门口。
“怎么回事？”她问距离自己比较近的一个佣人。
佣人摇摇头，一脸懵，“小姐突然就开始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我知道了，你先带着小哲下去吧。”苏然把小家伙递给了佣人，然后找到管家，要来了备用钥匙。
咔哒。
钥匙刚捅到锁眼里的时候，里面就传来了林娜己的骂声，“谁让你开我房间门的？滚！！”
然后就是砰的一道响声，应该是花瓶被扔到了地上。
苏然没理会她的骂声，继续开门。
门刚打开的时候，一个水杯迎面飞来，她赶紧躲开。
水杯落到地上，哗啦碎了一地。
“你……你怎么来了？”林娜己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见来人是她，就把水杯重新放了回去，继续哭。
苏然小心地绕过一地狼藉，调侃她，“宝贝儿，你哭成熊猫眼做什么？想跟熊猫抢饭碗啊？”
“滚蛋！”林娜己抽出一张纸巾，大声地擦了擦鼻涕，说话时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人家都哭得这么伤心了，你怎么还有心情讲你的冷笑话？你都没有同情心的吗？”
“同情什么？我连你为什么哭都不知道！”苏然靠在墙壁上，居高临下看着还在地上抽噎的女人。
林娜己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边哭一边抱怨，“我……我上辈子绝对……是挖人祖坟了，才会……会有你这么一个……损友！你……你他么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眼泪鼻涕又流出来了，她伸手去抓纸，这才发现两包抽纸都已经用完了！
“给！”苏然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林娜己接住，抽出一张纸拧了拧鼻涕，“你这纸巾什……什么味儿？难闻……难闻死了！”
“还有心情嫌弃纸难闻，那就代表不是很伤心。”苏然一把将被嫌弃的纸巾抽了回来。
“苏然，你还有没有人性？我给你家那堆麻烦快上百万了，你连包纸巾都舍不得给我？！”林娜己扶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但可能在地上蹲太久，腿麻了，她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
苏然扶住她，敛去脸上的笑，“哭了很久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林娜己没理会她，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坐下，低头揉捏着自己酸麻的腿。
就在苏然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突然说道：“程羽跟我分手了。”
“为什么？”苏然蹙眉，娜娜跟程羽的感情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分手了？
林娜己摇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他说了个分手就挂电话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也不接。”
“你没去找他？”
“……我不敢。”
苏然在她脑袋上戳两下，“你连南亓哲都敢骂，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敢找程羽问清楚？”
“别拍我脑袋，都让你拍笨了！”她不敢去找程羽，怕他下定决心要跟她分手。
跟她相处这么多年，苏然差不多能猜出她的想法，“娜娜，走，我们去问清楚！”
“我不想去！”林娜己拍开她的手，身子往后挪了挪，瑟缩的模样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你现在不问清楚，打算怎么办？假装他没跟你说分手？”苏然伸手去拉她，“走！”
林娜己这次没拍开她的手，任由她拉着。
苏然开车载着她到了程羽上班的地点，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是连续打了好几通，都没有人接，后来干脆提醒关机。
“别打了，他不会接的。”林娜己缩在副驾驶座上，从未有过的柔弱。
正当苏然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程羽！”她喊了一声，跑下去，一把从后面抓住了想要逃跑的程羽。
林娜己看着程羽，刚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在今天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胆小的时候。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程羽跟苏然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苏然抓着他不松手，怕他跑掉，“为什么跟娜娜分手？她对你不够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已经跟娜娜说分手的事情了。”来来往往的都是同事，都互相认识，程羽试图让她放手。
“那是什么问题？”苏然抓得更紧了一些，她今天必须替娜娜问清楚！
“这就是我们部门那个程羽，人家女朋友可是高富美！”
“女朋友再是高富美又怎么样？人家家里根本就看不上他个农村小子！”
这时，两个男员工从旁边经过，他们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
他们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似是有意让程羽听到。
“说够了没有？！”也不知哪句话压断了程羽心中最后一根弦，他一把挣脱苏然，冲着那两个人吼道。
他的长相属于清秀类型，现在却面红耳赤，眼底赤红，看起来很是狰狞。
两人阴阳怪气地瞥了他一眼，说着话离开了。
“现在明白了吗？”程羽扭头看着苏然，愤怒中染着苦涩，“我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娜娜，她家里人永远不会同意她嫁给我的！”
“可是娜娜不在乎这些，你们完全可以再过几年，等伯母伯父他们松口以后再结婚。”苏然没想到分手理由会是这些。
程羽自嘲一笑，眼底血丝更浓郁了一些，“可我爸病了，只有半年活头了，我在这半年里就要结婚，娜娜能吗？”
苏然震惊了，她不知道程羽爸爸生病了……
他又说道：“就算娜娜能，我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那些小白脸的标签，我已经受够了！”
林娜己走过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拉住苏然，“然然，走吧。”
“……嗯。”苏然回头看了程羽一眼，却发现刚刚还怒火冲天的男人蹲在地上，竟这么当街哭了起来。
她以为娜娜会回头看一眼的，但一眼都没有。
“然……然然，陪我喝几杯吧。”坐到车里时，林娜己才咬着唇，压抑得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