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蓉的父母终究是随了自家孩子的意思，并没有去过问曾蓉每天滴滴答答响不停的短信和晚饭后的电话粥。
腊月里的日子似乎是过的特别的快，转眼就到了图书馆关门的日子，叶嬛吃过晚饭之后就没有再去图书馆，和楼上留守的几位女生一起聊了会天，便回到了寝室。
曾蓉的电话准时响起，叶嬛嘴角扬起笑，口中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啊，好累！”曾蓉洗完澡躺在床上，今天陪着曾妈妈去菜场买了不少的年菜，大包小包的背了两三趟，让平时缺少运动的曾蓉累的跟狗一样。
“采购年货了？”这个时候除了买买买，叶嬛也想不到会有什么能够让曾蓉累成这样。
“bingo，答对了。”
“可有奖励？”
叶嬛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这下到让曾蓉有些为难，“奖励可以有，不过暂时给不了。”
“那就欠着。”
“收利息吗？”
“看你表现。”
……
不着边际的话一直聊到了十点，曾妈妈过来敲门，“不早了，明天一大早要去排队，早点睡。”
叶嬛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催促着曾蓉去睡觉。
月亮透过黑幕，照亮着晚归的人，也带去人们回家的急迫。叶嬛站在窗口，看着月亮，双唇紧闭，生活有时候太过无奈。
大年三十的清晨，炮竹声就没有断过，“噼里啪啦”让难得睡懒觉的叶嬛也被迫在清晨就醒来。
空气里弥散着硝烟的味道，却也是幸福的味道。
食堂里的早饭也比平常丰盛，叶嬛照例吃了一碗小馄饨，量却比往常要多，吃得叶嬛肚子发胀。
学校的小树林，鸟儿在林间飞舞，“叽叽喳喳”个不停，似乎也沾染上了过年的气氛。叶嬛掏出口袋里的饼干，捏碎了撒在小路上，不一会就飞来好几只鸟，在那里啄饼干屑吃。
“多吃点，多吃点，吃了好过年”叶嬛喃喃自语，在这幽静的小路上显得有些悲凉。
到下午的时候，炮竹声越发的频繁。学校的小礼堂里，为留校的学生准备的年夜饭准时开席。
不同年级，不同专业的留校生坐了满满的五桌人，还有一些学校的领导坐了一桌。
领导的讲话叶嬛没有听清楚，正忙着和曾蓉发短信，等领导讲完话，曾蓉那边也开始摆桌了，两个人便停了短信。
吃吃喝喝，气氛被带动起来，平日里严肃的领导也越发的活泼起来，唱歌、跳舞大家情绪高涨。
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什么事情都有个落幕，大家带着余兴结束了年夜饭，回到寝室。
叶嬛回到寝室一连发了几条短信，曾蓉都没有回，想来大抵是曾蓉在吃团圆饭，叶嬛收起手机梳洗一番，躺到床上看起了图书馆借回来的书。
迷迷糊糊间，炮竹声一声高过一声，叶嬛强打着精神看了眼手机，还有两分钟就要到新的一年了。
发给曾蓉的短信犹如石沉大海，叶嬛咧嘴苦笑，这个时候还有谁有心思发短信聊天呢，大概都围坐在电视机跟前看着春晚吃着零食吧！
叶嬛把手机塞回到枕头下面，打算上个厕所回来睡觉。脚刚着地，电话就响了起来，叶嬛不得不爬回床上，手机上曾蓉的名字大咧咧的出现在上面。
“喂！”
“喂，小叶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叶嬛才说了一句话，寝室的门居然被人敲响了，叶嬛想着是不是学校里来送新年祝福，就让曾蓉等一下。
寝室的门打开，曾蓉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面前，叶嬛一时愣住，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怎么，不请我进去？”
这个时候叶嬛才木木的让开身，“快，快进来。”
曾蓉大包小包，拎了好几袋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到了寝室的小桌子上。
“哎呀，累死我了”曾蓉瘫在椅子上，“我走了多少路，好不容易找到一辆出租车愿意开我到学校来。”
叶嬛给曾蓉倒了一杯热水，“快喝一口，暖暖身子。”
“我身子够暖的了，一身都是汗，你闻闻，都臭了。”曾蓉站起来，身子贴着叶嬛，哪里有汗臭味，分明是洗发水的香味。
“你，你怎么来了？”叶嬛放下手中的水杯，拉起一张椅子，和曾蓉面对面坐着。
“老妈的惯例就是和她的几个老姊妹搓通宵麻将，老爸就是和他的京剧票友开一通宵的京剧春晚，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就央着老妈让我来这里陪陪你，我老妈还以为你是我男朋友，不同意。后来我给她看了我们的短信，她才放心，不过让我老爸送我到了火车站。”
“我头一次大年三十坐火车，现在的火车站可真贴心，居然给每个人发一碗饺子，虽然我吃饱了，但是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个，那味道，我估计终生难忘了。”
叶嬛坐在那里静静的听曾蓉说一路上的见闻，内心却久久的不能平静。虽然曾蓉说家中无人，可是并不意味着她需要跑上百公里的路来这里陪自己，而且还是大年三十的晚上。
曾蓉终于发现了叶嬛的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
“听你说呢！”
“哎，也别听我说了，学校里的饭估计不好吃，我给你带了一些我妈做的菜。”曾蓉说着，从大包小包里拿出曾妈妈让她带过来的糖醋排骨、蜜汁糯米藕、红烧大虾、白切鸡、醋海蜇。
“铛铛铛”曾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这个可珍贵了，一般人喝不上的。”
“酒？可我不会喝……”
“这是苏州特有的桂花冬酿酒，每年只在冬至前的一个星期左右上市，卖到冬至结束。这种桂花冬酿酒只有三度，喝起来就是有点桂花味的甜水一样。”
叶嬛不信，曾蓉也不和她多解释，找来两个人喝水的杯子，一人一杯。
酒倒在玻璃杯里，透明清冽，酒里头飘着桂花，微微的桂花香气飘散出来，还没喝就有点陶醉在这种江南的小情调中。
甜酒入喉，微甜、稍有酒味。
“像小时候喝的糖水一样……”叶嬛砸吧着嘴，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
“喂，你这样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这种就要慢慢的喝，来吃点菜，我妈的冯氏传家菜。这糖醋排骨，抽你个嘴巴你都不肯放。”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叶嬛真心是觉得曾妈妈的手艺不错。排骨软糯，糖醋汁酸酸甜甜的包裹着肉，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真是最美不过家常菜，有机会我要向曾妈妈学学这手艺。”
不知不觉，桂花酒一瓶都进了叶嬛的肚子，窗外的炮竹声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声。
叶嬛一看，都快两点了，见曾蓉早已经哈欠连天，叶嬛给曾蓉拿了换洗的衣裳把曾蓉推进了卫生间，“你去洗澡，我来收拾一下，不早了。”
曾蓉也没推辞，确实是累了，若不是为了陪叶嬛，她进门的时候就想睡觉了。
曾蓉洗了出来，叶嬛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喝了酒的叶嬛整个人都有点微微的发红，曾蓉没想到三度的酒精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睡吧！”
“我想和你一起睡……”
自从曾蓉谈了男朋友之后，叶嬛和曾蓉就不再一起睡了，曾蓉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叶嬛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算了，你不答应就算了”曾蓉脱了鞋子正打算爬到自己的床上，叶嬛一把拉住曾蓉的手，“我的被子今天才晒过，睡我床上吧！”
曾蓉咬着唇，含笑着看了眼叶嬛，屁颠屁颠的钻进了叶嬛的被窝里。
“啪”
寝室里一片黑暗，不一会儿，一阵窸窣，叶嬛也钻进了被窝里。
许是喝过桂花酿的原因，叶嬛的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桂花香气，让曾蓉忍不住的靠近叶嬛。
叶嬛也注意到了曾蓉的小动作，问道：“是不是冷？”
“不是，只是觉得小叶子的身上好好闻，想靠近一点。”
叶嬛嗅了嗅，“哪有什么好闻的味道，不过就是柠檬肥皂的味道而已。”
“真的”曾蓉用力嗅了两口，一个不小心，撅起的嘴唇碰到了叶嬛的唇。
叶嬛的嘴唇很软，软到曾蓉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一舔，淡淡的，还带着桂花酿的甜味。
“蓉蓉”叶嬛觉得心里的一把火烧的很旺，似乎想要更多。
“嗯”曾蓉也感受到了叶嬛声音里带着与以往不同的情感，这低低的一声答应，比桂花酿的含糖量还要高。
叶嬛把曾蓉紧紧的搂进了怀里，柔软的身子，让叶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四片唇慢慢紧贴，从小心翼翼，到银丝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