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桓这一次的吻有些粗野,在林嫮生挣扎的时候甚至磕破了她嘴唇上的皮,也是鲜血的甜腥气叫陆凌桓恢复了点理智,结束了这一吻,却没有放开林嫮生,却是把她的头按向胸口:“嫮生,你多喜欢我一点好吗?一点点就好。”
林嫮生哪里有过这种遭遇,不要说陆凌桓是一直以来是把她捧在手心的,哪怕是石野村那个疯子面对她的时候也是加着小心的,所以叫他强吻了,自然又气又羞,忍不住流了眼泪全流在陆凌桓心口,渗过西装衬衫一直烫到他心口。
感觉到林嫮生在哭,陆凌桓自然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嫮生,阿哥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哭啊,以后不会了。阿哥保证。”一面讲一面扶着林嫮生坐好,摸出手帕要给她擦眼泪的时候,看到她上嘴唇都破了,更加心痛,小心翼翼地把手帕往还渗着血的嘴唇伸过去,想要擦干净血迹,将要碰到嘴唇的时候又停住了:“嫮生,是不是很痛?”
林嫮生一把送陆凌桓手里抢过手绢自己在嘴唇上捂住,还含着眼泪的眼睛瞪着他:“谁要你讨好!陆凌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就给我加罪名!你太过分了。”讲完就转身去开车门,吓得陆凌桓连忙阻止:“嫮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看陆凌桓阻止她下车,林嫮生火气更大了,一下下拍在陆凌桓拉住车门的手上:“关你什么事啊,我不要和你在一起,谁晓得你会不会再发疯,你放手,我要回家!”
陆凌桓由得她拍就是不放手:“嫮生,这里离老师家很远的,你怎么回去?叫阿哥送你好不好。”林嫮生一滴滴眼泪落下来:“不好!我不要理你了。我去找顾墨笙爸爸还不是因为那个神经病是我惹来的,我也是考虑我们的安全呀,谁知道他爸爸会出那个主意。和你商量有什么用,你又不认识顾云飞,我只好找顾墨笙。现在你问都不问就凶我,你太过分了,放手,我要下车。陆凌桓,你是小气鬼,放我下去。”
陆凌桓在林嫮生面前本来就弱势,刚刚会得冲动得强吻她也是叫嫉妒冲昏了头,现在叫林嫮生又哭又骂,哪里还敢大声,由得林嫮生在他身上拍打,一点也不敢招架不讲,还怕她失去平衡撞到玻璃上,留心圈着她:“是阿哥不好,阿哥小气冲动了,下次不会了,保证不会了。阿哥肌肉硬,你当心手疼。”
林嫮生心里本来就承受着压力,再叫陆凌桓一刺激,索性哭出来:“你知道不知道那个神经病有多吓人,象鬼一样,半路就会钻出来,我都不敢叫姆妈爸爸晓得,已经很难过了,你还这样,我不要理你了。”
陆凌桓看林嫮生不打了才敢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是阿哥不讲道理,囡囡生气是对的。”
林嫮生扯过陆凌桓的领带擦眼泪:“你小气。”
“好,好,是我小气。”陆凌桓继续拍着林嫮生肩背,“乖,不哭了,再哭眼睛要痛的。”
“我要回家。”林嫮生抽抽噎噎又讲。
“那阿哥送你回去,乖,不哭了啊。”陆凌桓扶林嫮生坐好,又从她手袋里找出干净手绢来擦干净她脸上眼泪,仔细看了看,两只眼睛倒还好,只是有点红,咬破的嘴唇却是肿了起来,陆凌桓有点迟疑,见了老师和师母怎么说啊,林嫮生却是用哭红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你开车呀。”
算了,最多给骂几句。陆凌桓硬着头皮发动了汽车,先是慢慢退出了支路,调转车头往林宅的方向驶去。
两个人闹了这样一出,陆凌桓是心里愧疚,林嫮生的哭累了,两个人都没出声,一直沉默到车子将要开到林宅所在的弄堂前,林嫮生忽然开口:“阿哥,顾墨笙刚才和我讲,他会查石野村的事,但是需要时间,为了不叫他在我们订婚时捣乱,我们最好把订婚的时间往后挪一挪,你怎么看?”
陆凌桓一脚刹车踩下去,转头看着林嫮生,想了一回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想延迟到什么时候?”
林嫮生眼睛眨了眨,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凌桓抿了抿嘴唇,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愤怒,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同林嫮生解释:“如果他一个月查不到呢?如果他半年查不到呢?一年呢?我们无休止地一直等下去吗?嫮生,你太单纯了,想不到人心的复杂。”
林嫮生扭头看向陆凌桓,她的眼睛还有点红,倒是更显得楚楚可怜,看得陆凌桓刚刚升起来的火气又降下去不少:“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顾墨笙别有用心。只不过我们推迟订婚,又没有个确切时间,不说亲戚朋友们怎么想?你预备怎么和老师师母解释?”
林嫮生转身面对陆凌桓:“可是,万一那个疯子发疯呢?”
陆凌桓拍了拍林嫮生的手,叫她安心:“交给阿哥,以后你要和阿哥过一辈子的,所以你要相信阿哥会保护好你,知道吗?”
林嫮生长长的睫毛象蝴蝶翅膀一样地颤了颤,迟疑着点了头。
陆凌桓得着林嫮生首肯就笑了,摸了摸林嫮生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凑上去在伤口边轻轻吻了下:“那我们回家了。”
回到家里,章丽娟自然因为林嫮生还带着泪痕的眼睛和一看就是咬破的嘴唇同陆凌桓翻了毛腔,把他骂得几乎是狗血淋头。陆凌桓自知理亏,低着头一声也不敢辩解。还是林开愚看骂得够了,才过来做好人把章丽娟劝到楼上去:“好了,年轻人嘛,难免有控制不住轻重的时候。侬先去看看囡囡嘴巴上要涂药伐。揩了药一道下来吃夜饭。”
章丽娟正好也想问问陆凌桓到底做了什么,就顺水推舟地上了楼,敲了敲林嫮生的房门:“囡囡,姆妈可以进来伐。”
林嫮生走过来开了门,手里还拿着块干净的手绢按在嘴唇上,眼睛往楼下瞟了眼。章丽娟拉着林嫮生走到床边坐下,移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嘴唇上的伤口,眼睛转了转:“囡囡啊,凌桓欺负侬了?”
章丽娟的意思自然是陆凌桓有没有对林嫮生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到底陆凌桓也是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正是青年,身体健康,气血旺盛,对着喜欢的小姑娘,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亲密行为来也是可能的。也实在是她问得太含蓄了,林嫮生根本没有听懂,只以为章丽娟问的是嘴唇上的伤口,眼睛一红点了头:“姆妈。不过我骂过他了,他说以后不会了,你就不要再骂他了。”
林嫮生这个说法就叫章丽娟误会成她承认了,虽然对陆凌桓现在就下手的行为有点生气,可是转念一想两个人就要订婚了,现在有了亲密关系也不是很要紧,所以点了点林嫮生的额头:“帮侬阿哥。好了,反正侬要订婚了,姆妈就勿管了。”
林嫮生到底还是不死心,就试探地问:“真的就要订婚呀,好不好晚一点?”
章丽娟本来要起身了,听到这句话就又在林嫮生的身边坐下了,拉牢林嫮生的手:“囡囡啊,现在这种情况了,侬还作点啥。早点拿婚订忒,大家太平,晓得伐。”
林嫮生委委屈屈地哦了声,同章丽娟讲:“那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
章丽娟满心忧愁看着林嫮生拿了衣服进浴室,就听到开淋浴喷头的声音,晓得她汰浴了,就想要跟进去看看,又晓得自家这个女儿面皮薄,大概是要恼羞成怒的,只好在外面坐等,好象过了很久,才看到林嫮生开门出来,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头发梢上还在滴水,就过来接过林嫮生手上的大毛巾帮着把头发擦干,抱了抱林嫮生的肩膀:“乖囡,下去吃饭了。”讲完拉着林嫮生的手下了楼。
在章丽娟上楼哄林嫮生的时候,林开愚也就陆凌桓和林嫮生之间的关系旁敲侧击了几句。陆凌桓也是心虚,自然一再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林开愚听了也就算了。
等看到章丽娟牵了林嫮生下楼,陆凌桓立刻过来从章丽娟手里接过林嫮生,护送着她到了位置上,自己在她旁边坐了,态度一贯地殷勤小心,尽管章丽娟对陆凌桓和林嫮生之间的关系有了误会,看到陆凌桓这个态度也放心了点,就问陆凌桓:“侬帮囡囡订婚,侬陆家们来多少人?住宿安排在啥地方?”
陆凌桓正给林嫮生舀汤,听到章丽娟问话连忙放下碗,回身回答:“我奶奶早就不在了,我爷爷、大伯父二伯父,大姑姑,小姑姑都会来,还有堂兄弟堂姐妹,不出意外的话,是十七个人,还有我母亲那里的舅舅阿姨,也有十多个,我已经包下了扬州饭店,应该不会住到我家里。”
章丽娟听说了就点点头:“不叫他们住到家里来,他们不会有意见吧?”
陆凌桓连忙回答:“不会的,他们知道我爸爸妈妈情况特殊,都能理解。”讲完就又拿起碗来给林嫮生舀汤,“他们知道嫮生明白我家庭状况还肯嫁给我,都说嫮生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