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湦被封为瑞王,本来穆渊要将他的府邸扩大一些,但是穆湦没那个心思,也就歇下了。不过瑞王府从前走到后,估摸着也得十分钟。
余默是领了不爱开口的碧天过去的,她在路上的时候,阿不花正在生气,她的侍女正在劝她:“别吉,你如今成了瑞王的王妃,那装扮就要按着他们陈国的来,不可再打扮成咱们库木库依族的装扮。”
“我不!我就要做咱们族的妆扮,谁稀罕做他的王妃!”阿不花赌气的道,狠狠的瞪着来给她梳头的新绿,好像两人间有着很大的仇似的。
两个贴身侍女无奈的对看了一眼,肤黑的那个上前问:“别吉哪里不高兴?可是他们殿下惹着了您?”说着还看了一眼新绿。
阿不花气嘟嘟的瞪着新绿,这情形加上前边的话,新绿立刻躬身道:“如果别吉现在不想梳头,那婢子先下去一会儿,要是王妃想梳头了,再唤我。”新绿也就是这样一说,在王妃面前不并没有私自退出去。
阿不花没有注意到新绿前后的称呼不一样,她的侍女库勒却是注意到了,立刻就觉得自家别吉有些无理取闹,正要说话,阿不花却是叫道:“诶!你说那个良容也会北胡语?”
新绿恭敬的道:“是,婢子是跟随良容一起学过一月的,都会一些日常用语。”
“良容是谁?”阿不花睁着一双大眼好奇的问,脸上带了兴奋的神色。
“是殿下的侧妃。”新绿平静的回答着。先前说起余默时用的可是侧妃这个词,就怕阿不花弄混才没有用良容这个语,可是总要让她慢慢的熟悉。
阿不花一听,脸上好奇的神色立刻就隐了下去,变的不高兴起来:“你出去!”还以为是谁的名字呢,原来是那个女人!
侍女库勒见新绿出去,连忙上前问:“别吉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没了外人,阿不花一被问起就觉得委屈,眼眶立时就红了:“瑞王就像草原上的羊屎蛋蛋,看着外表圆光,其实里边不堪。”
这说辞不雅,好在牛羊本就是草原的财富,库勒她们也不觉得哪里有不对,眼见阿不花委屈的都红了眼睛,一个个的都围了上去问候,阿不花才道:“瑞王一点都不喜欢我,根本就没有进我的帐篷。”
“进帐篷”是北胡的词,就是欢好的意思。阿不花这话一出,身边四人都是吃惊极了,肤色黑一点的台阔急忙:“可我明明看到……”
“那是他用手指上的血染的!”阿不花狠狠的抹着泪花打断台阔,气愤极了。
四周一阵静默,然后台阔她们就数落起了穆湦来,库勒叹了口气,抱着阿不花安慰她:“别吉,草原上最优秀的马最初都是烈的,想要驯服的它温驯,必定得花费耐心与毅力。”
阿不花一听就是这个道理,转伤为喜:“你是说我们之间熟悉了就会好?”
库勒点了点头,台阔就问是不是叫新绿进来梳冼,阿不花头一扬骄傲的道:“等我成了真正的王妃我我才做他们的装扮。”
几人笑了笑,快速的行动起来,梳头的梳头,配饰物的配饰物,行动迅速。
余默见到阿不花的时候,看到的自然是一身外族装扮的瑞王妃。她有些讶异,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嫁过来自然要按陈国的风俗来,这婚后第一日还是这装扮,这溶入感也太差了吧?
“见过王妃,王妃安康。”余默行礼道。好在这不是对着皇后,也不用行跪拜大礼。
阿不花坐在主位上,瞪着行礼的余默,惊讶于余默的北胡语说的还行,心下不想让她这么快的通过,让她起来后忍不住道:“既然你说的是我们库木库依族的语言,那礼节是不是也要按照我族来行?”
余默在婢女拿来的垫子上落座,温和的笑了笑:“说胡语只是为了王妃方便,不是表示要按你们的礼节来相见。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冒然更改,殿下会生气。”
“殿下那么宠爱你,怎么可能生你气?”阿不花一脸吃味的道。她进来王府虽然只有一日,可是讨好她的婢女也不少,一些府里的事情都争相说给她听。
新绿说的是最多最公正的一个。因为余默对她说,与其让一些人乱嚼舌根,还不如主动爆出来。
让别人抹黑你,还不如自己去引导。余默是这样想的,倒是没有想到阿不花会如此直接的将这些提出来,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不由苦笑道:“殿下哪里是宠爱我。王妃以后就知道了。”看来阿不花并不相信新绿对她说的穆湦不喜欢自己的议论。
其实这样也好,信不信都表现在脸上,不给你挖坑设计,这人其实算是好相处的的了。
阿不花原本是有些不信新绿的话,见她这样说了,倒是有些信了,就道:“你等会儿随我们一块进宫吧。”
婚后第二日是要奉茶的,穆湦虽不是大皇后的亲儿子,但却是嫡母,这一条是省不掉的。
余默听后却是吃了一惊。
进宫?
那地方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进宫?!宫里还有一些认识的人,要是遇上了怎么办?进也不早说,让她好好的化个妆,也好将相貌改一改。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嫂嫂说的。”阿不花一扬手,就这要决定了。
奉茶时还要带上妾,这是什么规矩?但是妾要是站一边,好像也没有什么。以前不太出门,也没太知道在陈朝这样的事情合不合理。
“那殿下怎么说?这事总得问一下殿下。”穆湦并不会愿意她去的,她的身份真暴露了对谁都不好。
“早上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知道。”一提起穆湦, 阿不花的情绪就低落了下去。
余默心想,既然让她进宫,不一定有事情,提前都做好了准备,不会让自己和多余的人见面。
去了宫里果然如同余默猜想的那样,她去安宁宫里的时候老人都被带走了,她一直一个人待着,等着余溪从大皇后那里回来,根本就没有机会与相熟的人见面。
余溪屏退了下人,关心的问候了余默的生活,与她说了几句话,道歉道:“本来瑞王的婚事没有这么早,但是北胡来和亲,国内不安定,与北胡和平相处是极为重要的。所以……委屈你了。”
余默手指摸着茶杯上的茶盖,摇了摇头,低头笑而不语。穆渊要是想给你使个绊子,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能改变得了千百年来强权下无公平的这个道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余溪想起一件事情,突然道:“听说你糕点铺子里少了一个人,一直没有找回来?”
余默惊讶的抬头看着余溪,实在没有想到她会连这种事都知道,意外的问:“殿下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余默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余溪叫她进宫是这件事。只是她这么问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该不该说实话?
在这一瞬间,念头千因百转,余默最后决定坦诚:“是少了一个人,现在还没有打到。”
“可我听说有人看见他进了你们的店里,怎么你给别人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余溪叫余默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紧追不放的问。
余默心中一凌,面色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余溪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问这件事,那么穆渊也一定重视这件事情。他们怕是十有七八已经确定了人进了她的店,所以余溪才来试探她诚实不诚实,说不得石娘子已经被人问讯了。
余溪看好了出来,连忙身子向前凑了凑问:“有什么可为难的,这事儿不能对我说说么?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护着你的吗?”
一听这话,余默这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沉吟道:“殿下不会怪我吧?”
“不会。”余溪快速摇头。
余默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才道:“那日石娘子起来时在院子里看到了白郎君,怕报了案影响店里生意就来询问于我,我去看过之后见他面色发紫,身体里像是有极大的寒气,那几日正好在看医书,就想试着帮他扎针看一看,不行的话再送医。谁想石娘子那时敲门,我去一开门回身时人就已经不见了,后来才发现是从窗子跑了。因为怕惹麻烦,也就否认了这件事情。”
余溪轻轻点头,暗道果然。他们就怀疑人进了院子里,可是那种情况下,人是怎么逃走的?
余默又问了一些余默关于沐湛的事,余默知道的都一一回答了,最后,余溪看再问不出什么来,就让余默回去了。
余默一走,就有人递了一张纸条,余溪接过来一看,上边石娘子的供述与余默的基本上相同,看不出有什么缺点毛病来。
独自回了瑞王府,余默躺躺椅上暗处思考沐湛的事,忽然一道悦耳的声音就响到了耳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余默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到对方的相貌,有了一种心惊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PS:前几天连着没睡好,前天生病了,头疼,晚上写文时睡着了,醒来凌晨了也就没更。后来这两三天手机连网都上不去了,没信号,请假都不成,再加之父亲生病,这几天在老家又诸事繁杂,断更这几天我很抱歉,对不起!现在起恢复更新。
要不是事出突然,银子会准备好存稿的,断更了我心下很是愧疚,欠你们的四章我记着呢,今天已经回来,从明天开始认真更新,到时候一一补上,这几天实在对不起,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