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的后宫并不是男人不能进来,而是不能在后宫留宿,因为御医之类什么的,总是会有需要男子进来的时候。况且余默为了躲避另三个,走的远一些,处在后宫与中宫中间那一带,所以说起来,对方也不算了在后宫里。
萧声很美,余默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原主对于这一方面并不出众,想来不是特别有名的,不过余默却能从这曲子里听出一些忧伤感慨的情绪来。
阳光明媚春|色灿烂风景正好,吹的却像是伤春悲秋一类的,不知道这穆三郞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的心事。
这个人她自然是认识的,穆三郞,穆湦。
美好的人与物会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余默并不急着避开,只远远的看着。
箫音婉转,微风抚面,阳光晒的皮肤暖暖的,舒服极了。
等穆湦一曲吹完,余默打算走的时候,却看到他走了过来。
再避开就有些刻意了,余默就站在原地等着穆湦过来,然后行了个常礼,也不问话。
“真巧,昭华。”穆湦笑道。
余默笑而不语,等着穆湦的下文。
“来游园?”穆湦问,余默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穆湦的感觉里,余默一直是个沉默安静的人,半点都不受人注意。虽然他也没有见过几次,却觉得她应该是个没多少主见,脾性甚好的人,这样的人软弱易揉捏,现在自己说了两句话,别人一个字都是不应,这才让他觉得这人也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看今日杏花开的正好,昭华不让人去折几枝来回去插瓶?”要是别人主动搭话对方却是半个字不回答,脾气不好的怕是早就恼了,穆湦心性好,胸怀宽广,是以并未生气,也没有半分着恼,还能自在的站在余默的面前继续说话。
余默一想,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就让跟着的小宦官高谊去折点回来。虽然知道穆湦可能有话要对她说,所以才要她支走人,但这不妨碍她的好心情。
“几日前昭华在诗会上得了最未,可是我听人说,昭华的对子却是对的极好的。”穆湦将箫收在了袖子里,开口说着。
“哦?殿下这话从何说起?”余默有些奇怪,她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话啊,穆湦听何人说的?
“无意中听人说起,忘记了。”穆湦笑着回答,“这里有我最近出了的一个上联,却苦思不得下联,还请昭容帮帮忙。”
余默点了点头,想要看看这穆湦到底是要干什么。
“是那日里对着一副画突然得来的,上联是‘画上道士岛上画’。”
余默微诧,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句子?
中国古代里有个“画上荷花和尚画”,这里就有个“画上道士岛上画”,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文化背景相似,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穆湦能做出这样的上联来,已经能说明他是有才气的。
余默装做思量的样子,一会儿后道:“殿下知道我才情浅薄,如今这点东西就被难住了,且等我回去好好思量,可否?”
穆湦连忙点头,笑容灿烂。
男子容貌清俊,声线迷人,笑起来很有一番爽朗的味道。
也就这一出,再没有说什么,余默带着丽水和高谊回去了。
本来她以为穆湦找她一定有事,可是也没见他说什么,路上的时候,余默就细细的思量了一阵那个句子,只有七个字,并不像是藏了什么暗语。如果余家人有事找她与余溪,也不用这样隐讳啊,来直接的不是更好?
余溪想了一下,一时也没有对出来。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才女,对不出来也正常。而就算穆湦出的是荷花这一联,她也不敢对上“书临汉墨翰林书”来。一来她真没那个才华,对上了反是让人起疑;二来这个朝代也没有一个汉朝。至于翰林这个职位,倒像是有的,不过却不知道是不是与中国古代里的那些个翰林是同一个意思,要是有别的什么意思的话,乱用万一犯了当权者的忌讳就不好了。
想来想去,余默怎么都觉着,穆湦给她的这句子半点问题都没有,好像真的只是让她来对对子。
不过不应该是表面上这样简单啊。她可是听说穆三郞也算是陈朝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子,要是他都对不上来,她自己怎么可能对得上?况且他宫外朋友书友那一类的人一定不少,找上一两个十八个总会有人对上来,拿来说给自己听是什么意思啊?
回到彰华宫外的时候,余默先是远远的见着宫门口一个宦官探头探脑,看到她后飞快的进去了。
等余默一进宫门,就被祝昭仪给围住了,果然问的是昨天黎明时穆渊与余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她天未亮都得过去。
与祝昭仪对戏已经有了些经验,余默很快就解决了她,从正殿旁过去了。
第二日余默去大皇后那里晨省后就被人叫到安宁宫。
余溪让人都下去了,认真的打量了余默一阵,问她:“你真的不打算这辈子与穆湦有什么纠葛了?”
余默望着余溪的眼,认真的点了点头,余溪道:“好!你自己记着这一点。”
这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一样,余默还想问她什么,余溪却先说了:“昨日里我跟圣人提了那事,他已经同意了,你是要搬到别的地方去,还是让她们搬走?”
“我就留下吧。”余默毫不迟疑道。一个地方住惯了,搬来搬去总是太过麻烦,要搬还是让别人搬去吧。
余溪点头同意,下午的时候就通知了三人,余默听说当天就已经将新的地方打扫好了,然后第二天三人就全般走了,吴昭容与祝昭仪各有一宫,言婕妤同祝昭仪一起住。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余默不禁失笑。
这人一走,余默的世界一下子清静了。而余溪又免了众人的晨省,遇不到那个长相极为精致的言婕妤与性格极品的祝昭仪,整日里吃吃喝喝,晒晒太阳插插花,去去大皇后那里一起拜拜道君,日子真的是滋润了。
余默有时会想,祝昭仪那样的性格的人,祝家为什么要让她进宫?也不怕惹出什么事儿来。难不成,他们还真是希望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这不是她一个昭华应该关心的,对于陈朝的政局不了解,所以也猜不出什么来。
自从祝昭仪她们搬走后的这三四日,余默也没有去安宁宫,总感觉余溪好像是不愿意见到她,她也就乐得当个隐形人。
只是到了月底,她的月事还没有来,不免开始心焦。
余默安慰自己,这个二月只有二十九天,要到三月初二才能看呢,说不定换了地方这次迟来的更久,有半个月,这样的话,应该是再向后推上四五日的。
这几日中还有小宦官来向余默要过对子,其实余默无聊时已经想好了下联写了出来,总共有七八个,有些觉得有些牵强或是韵味不对,很满意的也只有两三个,就捡了一个让那小宦官过去告诉他了。也没写成纸条,直接让他去传的话。
没想到这样一来,穆湦又递进来一个纸条,余默正心烦着,哪里有心思做这种事?她没有对,将上次对出来的那两个最好的当成上联让人给他传了回去。那是余默最满意的两个,也是她觉得最难的两个,比起穆湦出的对子来更加不好对。这一下子,对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很快就要到清明节了,祭祖是一件大事,大皇后放手让余溪去做,余溪为此事忙着,余默也没有在大皇后那里遇见她。不过从大皇后的心情和态度上来看,余溪应该与穆渊的关系处的极好。
每月里初一,都是一月里请平安脉的时候,余默让人去领了薪俸,自己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她仔细观察着太医的神色,不见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就问他:“我身子可欠安?”
“昭华身子有些气虚血弱,饮食方面注意些就好,也不用吃药,臣开个食材单子来,经常吃着边的东西也就好了。”厅里四个宫女四个宦官共八个下人,太医在十八只眼睛的注视下低着头回答,视线放在自己的腿面上。
看这反应很正常啊,不像是自己怀了孕的样子。
要真是成亲半个月,却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怎么说都是皇室的丑闻,得知这种隐秘,基本上是要被灭口的存在,这太医要是真诊出来了也不可能这样平静——也就是说她应该没有怀孕了?
或者,是因为时间不长所以还没被把出来?
虽然还有这个可能,余默还是放了些心。
清明节那天很忙,很多来参加穆渊婚礼的人并没有回去,在京里多待了半个月,一是逛逛,二就是等着去祭拜祖先。
余默这次倒是见着了余溪,她的精神很好,容光满面的,余默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穆渊最近也没有临幸那三个,难不成两人真的说到了一起,穆渊打算一心一意对余溪?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中国历史上就有好些个皇帝是一妻无妾的例子。
倒是余默发现了一个小美男,好像与余溪认识,不过身形有些消瘦,神情也有些抑郁,看着余溪的目光里带着些痛苦。在前身的记忆里,也不记得余溪认的这样一号人,也不知道是余溪什么时候认识的。
虽然没有说过话,余默却觉得余溪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欠下了一份情债。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余默的日子过的很是宁静,她极享受这种时光。吃完饭没事就让人搬个凳子出去晒晒太阳赏赏花,或者看看书,或者教珊瑚丽水下棋识字,真是悠闲自在,惬意非常,比她以前在魏渣子身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两日大皇后脸色很不好,听翠玉说好像是因为国事,余默也没有多嘴的去问,可是这天去昏定时,问题就来了。
饭后吃茶的时候,大皇后问余默:“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有了?”
余默一愕,手里的茶杯差点拿不住。
这一日,是三月八日,已经整整有五十三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写半截困了,速度越来越慢,想去休息,但是说过会有三更,虽然让大家别等但是还是担心万一有亲在等,就想着要坚持下来。不过因为困的不行,没想到写着写着就爬桌子上睡着了,睡来后又老是打盹,所以速度很慢,写了四个小时才写完。[揉脸]
真要有等文的亲们,跪求原谅!
现在已经三点了,银子很累,留言明天回复,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