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面对爱情,是背弃还是坚持?
女孩湮没在绝望的孤独里,看着陈长弓咄咄逼人的面庞,如海浮华,不与自己相干。想起往事种种,孤舟难断,不由的难以展现笑颜。
事态逼人,女子的丈夫不得不离开他,在男子的眼中,家族利益重于一切,他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家族庞大的危机之上,能够不顾一切的为爱痴狂毕竟是少数,男子不是为爱付出一切的沉沦之人,他的责任,便是不允许自己的家庭因为自己的爱情而陷落。
如果男子真的这样做了,自己的家族将会被其他的仕族打压,万一一蹶不振,自己便是家族的罪人。
情圣可不是人人可以当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危机四伏两个人的长相厮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与其一意孤行,男子甚至甘心自宫,以宫刑之躯,彻头彻尾的结束女子的思念!
敢问,此举是大爱否?
离别那天,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看不见十八相送,长亭话别,两个人此生断难再见。
从此女子心如死灰,每夜来到这后山凉亭之上,以琴声诱人,一旦有人禁不住利诱,女子也绝不手软,一刀下去,干净利落,陈长弓一席话却是如一盆冷水,将女子浇的通体透彻。
这段故事女子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但是陈长弓似乎从那琴声中猜到,女子的心里有一条清浅的河,却是银汉迢迢难渡。
为情所困,为爱所困,陈长弓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彻底底的打醒了她。
陈长弓再无他言,转身就走,女子突然惊呼一声:“站住!”
陈长弓笑道:“我又没贪恋你的美色,不至于与他们作伴吧?”
女子默然道:“我孤身一人在此已有几年了,这鬼新娘王欣的名号在江湖上也算打的响亮,我是个医女出身,来到此地全无目的只为杀人,可否让我跟着你们,哪怕只是救死扶伤也好,有了事情做,我心中的愤恨也许会好一些。”
陈长弓并没有停住脚步,只是沉声说了一句:“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不怕死你就跟着!”
......
次日一早,徐风异常的兴奋,听说新来了个美人,徐风口若悬河得问东问西。
“姑娘你长得真漂亮,简直比那天上的月亮还美!”
陈长弓抬头看了一眼,大白天的哪有月亮。
“姑娘你是哪里人士,为何要加入我们呢?”
“都说女子都是胭脂做的,这话说的一点也不为过,姑娘生的清秀,我怎么能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陈长弓一巴掌拍在了徐风背后,冷冷的说了一句:“听说过鬼新娘吗?他就是!”
徐风瞬间闭嘴,拉开了与王欣之间的距离。
几个人上路之后,中途便没再休息。没有徐风嗡嗡的乱叫,陈长弓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连续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在这天的黄昏赶到了夙夜派山脚下的,这里四面是山,只有一条清幽的小路,而这狭窄的小路之上竟然留下了几处马蹄印。
陈长弓蹲下身子用右手比划了一下,心中疑惑的道:“不对啊!”
王欣一脸茫然的问了一句:“行人骑马路过留下的印记有何大惊小怪?”
陈长弓指着地下的马蹄印道:“你们看,若是传统的马匹一定踏不不出如此深凹的马蹄印,何况这马蹄印较大,只有西域的大宛宝马会有这样的踪迹,而这样的马蹄印却不止一种,能有这么多匹西域马的,只能是官府骑兵!”
徐风疑惑道:“以前听人说过,这华州的骑兵配的都是登华的本地马,何况这西域大宛过于昂贵,这华州刺史安道然又是出了名的铁公鸡,现在又不是战时,这老安头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给自己的骑兵配这么好的马!”
陈长弓起身道:“华州的骑兵自然配不起,但是有一处的骑兵却是全部的西域宝马!”
徐风不信道:“哪?”
陈长弓与帝无邪异口同声:“北凉!”
徐风心有余悸的道:“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捷足先登!”
陈长弓闭眼定了定心神,“看这马的走向似乎是通向前面的村落,先进村子再说!”
......
这村庄深埋在山坳里,只有几户人家,房屋挨挨擦擦的挤在一起,在这依山旁水的世外桃源也算是人间仙境,只不过这房子过于古老,上面铺着的不是瓦片而是茅草,若是有人点一把火,不出片刻,这村子便会灰飞烟灭。
村庄里非常安静!
“这气氛有些诡异!”王欣惊悚的道。
“有人吗?”
“有人吗?”
陈长弓等人大声呼喊,却是听不到回应,便推门走进了一户人家。院子里面倒着一个男人,脸色苍白,嘴唇发黑,陈长弓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温度,应该是刚死不久。
再向里面走去,屋子的桌子上还倒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手臂无力的向前耷拉着,两腿斜斜的伸出,还有两只老母鸡,也是耷拉着翅膀。整个村落。陈长弓走访了几户人家,全部都是如此场景。
“难道是瘟疫?”帝无邪望着这奇异的景象,疑惑的道。
陈长弓摇了摇头,徐风也摇了摇头。
王欣解释道:“看死者的面相表情,应该是中毒而亡,何况若是瘟疫的话,我们早就死了!”
帝无邪又道:“那这死了的畜生又如何解释?人死了却也不奇怪,可是这满村能喘气的全都死了!”
陈长弓倚在老树的一角,淡然道:“是水源!我观察过,这里前后并无河流,整个村子又只有村口的一口老井,他们一定是在井水里面下了毒!”
陈长弓的脑海中突然急速的运转,马蹄印,水源,梅花烙,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突然一抹寒光闪过了陈长弓的内心,他惊呼一声:“迅速上山,前往夙夜派!”
......
死寂,灰沉沉的死寂!
果不出所料,夙夜派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全教上下无一人生还。死者面色安逸,显然是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场灭顶之灾,死因几乎与诛人阁的死法相同,全被被硬弩射死,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陈长弓冷静道:“凶手出手利落,掩埋踪迹,山下的村落,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这才被人杀人灭口,夙夜派中不乏高人,可是现场丝毫没有抵抗全然也是不可能的,江湖人会这么没有骨气,任由乱箭射杀?”
王欣分析道:“与山下村民一样,先中毒后被杀!”
陈长弓仔细观察尸体,依然冷冷的道:“凶手的杀人手法极其恶毒,为了怕留下活口,竟然每个人的胸前又补了一箭,但是伤口又是这样的自然,凶手给我们这样的假象无疑是为了影响我们的分析路线,三张图我已失其二,看来这幕后之人手段高绝,我陈长弓怕是要折煞在此!”
帝无邪手握雪魄刀,看着这一番惨淡的景象,淡淡的道:“看来暴风雨要来了!”
陈长弓叹息道:“数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夙夜派虽然不大,却是举重若轻,逝者如斯,还望安息!”
陈长弓一把火引燃了夙夜派,这前生繁华,后世之衰,全部掩埋在火海里。
世人都在追暮前人,看不穿往事的凄凉。
这大道坦然是一场戏,有的人全情的去表演反而叫人看出了虚假的端倪。陈长弓心中不愿相信答案是如此,那一曲离殇似乎在耳旁响起,品度曲意,令人心酸。
陈长弓淡然道:“起身,回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