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1/1)

“嘿,我就说这马古怪吧!”看着照月那充满了灵性的眼睛,萧光北感叹着说道:“一匹畜生而已,居然看出来这绳子的用处,还知道用牙齿帮着我解绳子。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马,都是这么古灵精怪的,恁地招人稀罕!”

艳羡着照月的聪明,萧光北将岳绮云对自己的恶形恶状忘了个干净,满心里都是对她的欣赏和爱慕。

“这么聪慧又彪悍的女子却嫁给了那缺心眼的元烈,可惜,真是太可惜!”忽又想起了岳绮云的身份,萧光北连连惋惜,“若是我将她带回大都......“

那双桃花眼里流光溢彩,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微微翘起。“这样的女子,做我乌赤国的皇后也是当得的!”

萧光北越想越是高兴,忍不住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却不想碰到了伤口,疼得他又是一阵地呲牙咧嘴。

这人,原本只是想远远地看看佳人就满足了。然而经过了这一天的相处,他的渴望已经不单单是远观,而是想着要一辈子相守了。

萧光北的好梦并没有做多久,捆在他腰间的绳子就被照月给咬开了。听烦了这个男人的絮絮叨叨,照月不等萧光北有所行动,径自叼着麻绳的一端,再次跑到了悬崖边,远远地将绳子扔了下去。

不久,原来软软地拖着地上的绳索忽然绷直了起来,萧光北看着绑着绳索另一头的大树,眼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她的身子那么虚弱,这么高的悬崖攀爬上来,她可受得了?”看着在大树和悬崖间不断抖动的绳索,萧光北轻声自语着。

就在他无比担忧岳绮云身体的时候,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匹白马低下头,一口咬住了那根绳子,然后就开始在原地转上了圈子。

随着白马的转动,那绳子一圈圈地绕在了它的脖子上。等到绕满了三四圈,确认绳索绕结实了以后,白马就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向后退。它一边退,一边还竖着耳朵听着悬崖下面传上来的声音。

风中,好像有类似马嘶声音传过来,很轻很轻,若不是照月那全神贯注的样子,萧光北几乎认为那声音跟山谷中的风声差不多。

照月向后退一会儿,又停下来等上一会儿,然后又退几步,再等一下。它的速度放得极慢,那谨慎的样子让萧光北瞬间明白了白马的意图。

——它是怕上升的速度太快,伤到自己的主人啊!

想起自己被吊上来的时候,那一路上可是被悬崖上的枯枝和凸起的石块磕得遍体鳞伤,萧光北不由得将恼火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悠闲地啃着枯草的枣红马。

同样是马,为什么他的马就只知道傻傻地把他往死里拖拽,而人家的马儿,却充分地配合着主人攀爬的速度,适当地提供帮助呢?

感觉道自己主人的注视,火焰不解地看了看靠坐在树干旁边的萧光北,然后缓缓地走近,用它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主人那满是伤痕的脸颊。

“滚——!你这个蠢货!”萧光北用他没受伤的胳膊,用力地推开了跟自己亲昵的马儿,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都是那么大的脑袋,人家的脑袋里装的是脑子,你脑袋里装的是草!真是人比人该死,马比马该杀!”

凭白地被主人一通臭骂,枣红马虽然听不懂主人骂的是什么,但是光看主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匹白马,火焰猜都能猜到自己这是被主人鄙视了。

顿感到伤了自尊的火焰悲伤地转身,又走到了那堆枯草边,气哼哼地啃着草皮。刚才拖死狗一般地将萧光北从悬崖下面拖上来,火焰也是拼尽了全力。没想到这么一通忙活,不但没得到表扬倒是吃了一顿排头!

哼,伤自尊了!火焰喷着粗重的鼻息,发狠地将那一片枯草吃得干干净净。

又过了一会儿,岳绮云那瘦小的身影从悬崖边缘逐渐显露了出来,直到此时,萧光北那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回来。

“嘶——!哎呀疼死我了!”全幅心神松懈下来,萧光北顿时感到了全身散了架一般地疼,尤其背后被老虎抓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是因为全身虚软,他只能用后背抵在树干山,忍着那令人战栗的痛楚。

岳绮云一跃跳了上来,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剧烈的运动显出了不正常的红色,唇色也有些发紫。脚步落在了实地,她一屁股坐在悬崖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咦,还活着呐?这样都死不了?耶律小强,你牛,你真牛......我服,我墙都不服就服你啊!”喘息了一会儿,抬眼看到靠在树干疼得呲牙咧嘴的萧光北,岳绮云被萧光北那无敌的生命力表示佩服。

“哎我说,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可是不好!”听着岳绮云的调侃,萧光北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抬起手臂指了指岳绮云又无力地落下。“等,等你喘匀了气儿,能不能用你给动物疗伤的本事,给我抱扎一下后背的伤?”

“事真多!”岳绮云狠狠地瞪了一眼萧光北,咬牙道:“你且得等一会儿了!”

又休息了好半天,岳绮云才扶着照月缓缓地站了起来,在萧光北几乎乞求的目光中,她从自己随身的包袱里面摸索了半天,找出了一瓶金创药。又在照月背负的大包裹里找到一个鼓鼓的酒囊,这才一手拎着酒囊,一手抓着药瓶,晃晃悠悠地挪到了萧光北身边。

等她转到了萧光北的身后,看清楚了他后背狰狞的伤口后,饶是自己对这个厚脸皮男子没什么好印象,也对他忍着这么重的伤,还能跟他斗嘴的忍耐力由衷地佩服起来。

“耶律小强,接下来会有些疼。”她看着萧光北后背的衣料大部分已经被凝结的血痂紧紧地贴在了伤口上,岳绮云随手找了一根短粗的树枝送到了他的嘴边,没好气地说道:“你若是忍不住,就咬着这树枝。”

“没关系,动手吧!”萧光北把头扭到了一边,用前所未有的沉稳语气回道。

“随你!”岳绮云扔掉了手里的树枝,仰脖灌了一大口烈酒含在嘴里,把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