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咧个娘哦,这城里的老百姓咋比安东军要厉害哝!咱这函谷关让这些百姓守着都比那草包军要靠谱。”王大虎左躲右闪地在人群中游走,没一会儿就跑了满头是汗。
见这样的情景终是有些不像样,他干脆大声招呼着同伴们:“今天买不了东西,大家回去回来喽!”
“大家跑吧,赶紧的!”有个龙虎卫距离王大虎最近,听到他的命令简直就是如闻大赦,大吼一声率先撒丫子跑了。
其余的龙虎卫因为怕伤着人才会缩手缩脚地分外狼狈,但是听到王大虎命令大家逃跑,他们一下子有了精神,几个错身就从众商户的包围圈里冲了出来,脚不离地地逃出了商街。
“军爷,你们别走啊!”老百姓的速度怎么比得过训练有素的龙虎卫,眼睁睁地看着龙虎卫跑得没了踪影。
“乡亲们,听说岳家的小姐也跟着来了,咱们干脆将此时告诉族长老爷子,让他带着咱们去看望岳家小姐去!”张老板脑袋灵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想出了对策,振臂一呼。
“老张说得没错,咱们先合计合计都给岳家军送什么东西,再去找族长老爷说道说道。”青竹婶子连连点头。
众人没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长街上只有小东哥对着自己的两挑子女人们喜欢的货物唉声叹气。
“嗨!”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啪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自语道:“人岳家小姐也是女儿家,我就不信我小东哥就没有东西好送的!”
说完,小东哥麻利地将散落一地的针头线脑收拾了起来,挑着担子大步流星地向着老族长家走去。
当王大虎带着采购物资的龙虎卫逃回了安东军中他们临时的营地,那狼狈的模样着实地吓了李大龙一跳!
“大虎,是不是安东军欺负你们人少,给你们暗亏吃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安东军的怂兵使坏。
“不,不是......“王大虎弯着腰,把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哧呼哧地摇头说道:“跟安东军,没,没关系,是......是寒山城的老百姓!俺滴娘啊,向让俺歇会儿!“
”你说啥?莫非你等出去扰民了?“李大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把将王大虎推得老远。
岳家军的军纪严明,对于欺压普通百姓的士兵的处罚是非常严格,所以李大龙一想到这个可能就立刻跟他拉开了距离,好像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李副尉误会咱们了!“跟着王大虎一起出去采买的龙虎卫连忙在一旁解释道:”咱们原本是想着掏银子买物资的,可是老百姓知道了咱们是岳家军以后,追着白送咱们货物,哎呀那阵势,可把兄弟们吓坏了,王副尉没办法,只好命令咱们先撤回营地再说。“
“还有这种事?“李大龙纳闷地挠着脑袋问道:”这寒山城的老百姓都疯了不成?还有白白送咱们东西的?“
“可不咋的!“王大虎此时已经是喘匀了气,也是一头雾水地说道:”从古至今都是无商不奸的,可就是没听说过有商人追着送人东西的道理。咱岳家军的规矩是不许骚扰百姓,我们既不敢真的收下他们的物品,又怕咱们粗手粗脚地推脱间伤了他们,只好滚逑拉倒。“
说道这里,王大虎也是哭笑不得了。自从当兵到现在,他们就没有被人追得抱头鼠窜过,没想到却被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追得跑过了大半个寒山城。这脸丢的,也真是大发了。
“这里出什么事了?”营地里因为他们的到来重新喧嚣了起来,吵闹声把岳绮云从营帐中引了出来,走到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笑得前仰后合的李大龙。
“哈哈哈,大妃您是不知道,这王大虎他们今天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李大龙一边笑一边说,断断续续地把王大虎他们出去采买物资的事情大抵说了一遍。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王大虎臊得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眼犹自笑得欢畅的李大龙,转身对着岳绮云躬身道:“末将没有完成大妃交给的任务,实在惭愧!”
“老百姓如此也是可以理解的。”岳绮云点头表示理解。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来岳家军镇守函谷关是个什么样的军纪,而安东军又是个什么德行,老百姓心中自然有杆秤。
况且,岳翼在梁国的百姓心中,那就是守护神般的存在。如今知道岳翼被皇帝残害,而岳家军也惨遭屠戮,百姓的心自然会偏向他们这边。
自古帝王就知道那样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们岳家几代人为了守护大梁的江山洒尽了热血,麾下的岳家军更是对百姓秋毫无犯,原本就深的大梁的民心。可就是这么一代名将,这么一支扬名天下的铁军,却被皇帝无情杀戮殆尽,这让大梁的百姓在拥戴岳家军之余,又多了对他们的深深同情。这两种感情叠加在一起,他们这一队最后的岳家军想不受到百姓的倾情爱护都难。
“哎,照这个样子,我真怕咱们在寒山城买不到粮草了!”王大虎想起城里热情的百姓,心中就有些发怵。
“实在不行,咱就去找安东军弄些粮草来!”周郎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奶奶的,咱不能祸害老百姓,祸害他们安东军总没错吧,谁让他们残杀了咱们镇国公府的人。”
“对,老周这话对头!”王大虎眼睛一亮,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早晨岳绮云交给他的五千两银票,送还给她的面前,乐呵呵地道:“抢这帮孙子,咱可算是师出有名,况且我可是听说,安东军平日里可是没少祸害寒山城里的百姓,咱们就当是替老百姓出口恶气!”
“抢他们的粮草,于情理上来说倒是没问题,但是我担心他们在给咱们的粮草里面做手脚。”李大龙的心思比那两个人细腻多了,他皱着眉头说道:“安东军明面上不愿意跟咱们起冲突,可是背地里一定会小动作不少。咱们防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么能给他们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