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汗,梁国的使臣在王庭外面求见!”元烈的议事大帐中,元十郎正站在大帐门外,拱手禀报道。
“让他进来!”元烈此时正跟自己儿子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浑然没注意是谁要进来。
“梁国文渊阁侍郎王强,见过大汗!”一个穿着梁国文官服侍的中年男子风尘仆仆地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同样是文官打扮的梁国使臣。
那个自称王强的中年人拱手给元烈行了一礼,虽然风度文质彬彬,但是满脸谄媚之色让他整个人稍显猥琐。
“梁国?”直到那人自报家门后,元烈才听清楚对方居然来自梁国,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儿子的小肉脸上移开。
“嗯哼!”他不着痕迹地将润儿递到立在身后的赵嬷嬷手里,一边轻咳着,一边坐正了身子,威严地问道:“不知王侍郎到我这烈焰王庭,所为何事?”
“本官奉吾皇陛下之命出使燕北,一个是为了答谢大汗在年前那一战中为大梁亲征乌赤之功,二来么.....”王强本是一个白面书生,此时却是满脸讨好的笑容,哪里有一点大国使臣的风骨。
“王侍郎有话直说,本汗实在是看不惯你们梁国的文官转着圈儿说话的样子!”元烈的浓眉皱起,一双深邃湛蓝的眼睛不悦地看着王强,不知不觉间,草原霸主的气势瞬间就把那梁国的侍郎压制得直冒冷汗。
“本......吾皇陛下感念大汗高义,特意从江南撷选出几位绝色的女子派遣过来服侍大汗.....因吾皇听闻岳家女失德甚是震怒,若是大汗不喜此女,吾皇......”
王强一边说一边偷瞄元烈的脸色,当他说起梁国皇帝对岳绮云的诟语,元烈已经是满脸怒色。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只见那个趴在汗王膝头的那个胖小子伸手从桌子上抓过一方镇尺,狠狠地向他砍了过来。
“嗖”......“砰!”!
两个声音前后响起,王强只觉得额头上被镇尺砍中,巨大的力量不但将他的帽冠掀翻,而且自己的额头也被镇尺尖锐的棱角划破!
一股热流从头上流了下来,王强眼前一片红色!
王强的一声惊呼还没喊将处出来,大帐的主位上响起了元烈打雷般的怒吼。
“胡说八道!本汗的大妃,岂能容你个小小梁国侍郎随意评论?来人,将这混蛋叉出去,杖责二十军棍!”元烈已是勃然大怒,他一掌拍在了面前的铁犁木桌上上,硬生生地将那桌子拍裂了一道口子。
而大帐中正在议事的烈焰王族和首领们在听到王强敢对王庭大妃如此不敬,全都对他怒目而视。
两名烈焰族侍卫应声进来,一人拉扯住王强的一只胳膊,就要将他拖出大帐。
“大汗饶命,饶命啊!”王强没想到岳绮云在这烈焰王庭中有着这么高的声望,况且眼见着元烈来真的,顿时吓得双股颤抖,不顾满脸的血丝,连忙告饶道:“都是下官语出无状,还请的大汗看在两国和睦的份儿上,绕了下官则个!”
“滚回去对你们皇帝说,岳家绮云恭谨守礼,贤惠仁爱,甚得我族人敬重。且又于半年前诞下麟儿,于我烈焰一族有大功。谁若是再敢对她语出不敬,别怪本汗兵戎相向!”元烈忍着亲自抽王强俩嘴巴的冲动,冷声说道。
“是,是,是!”王强扑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很快就把自己已然受伤的额头上又加上了一个青紫的印子。。
“你刚刚居然敢在本汗面前诋毁我的大妃,死罪饶恕,活罪难免。十郎,给我狠狠地抽这个不知礼仪的混蛋十个嘴巴!”
元十郎本就是对岳绮云甚是敬重,听到元烈的吩咐,当下也不废话,轮圆了胳膊,狠狠地抽在了王强的脸上。
一时间,“噼里啪啦”耳光声响彻大帐,听得随同王强一起出使烈焰族的梁国官员们噤若寒蝉。
“好小子,出手又快又狠,真是本汗的麒麟儿!”在一片耳光声里,元烈将润儿托举到头顶,哈哈大笑着称赞。
“哇.......嘎......大大!“润儿挥着小拳头,犹自对着梁国的一行人愤怒地叫唤着。
没过一会儿,元十郎拱手禀报已经是行刑完毕,元烈这才把儿子放好,沉下脸看向下首。
“你说,梁国皇帝还给本汗送来了几个女人?”看着王强被抽成猪头的脸,草原汗王又恢复了冷硬的面孔。
“禀大汗,正是吾皇亲自挑选的女子,每一个都是冰清玉洁的处子。因为是女眷,马车行驶速度不快,估计再过个十来天,那些女子就会抵达。”王强的嘴角已经抽烂了,每说一句话都钻心的疼。
“本汗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元烈对那些女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致,他随意地挥挥手,将王强一众人轰出了议事大帐。
“哎哟哟......”王强在下属的搀扶下踉跄着出了大帐,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大人,栾丞相不是说过,岳家女在草原混得很是没脸。他老人家可是特意交代过,让咱们在烈焰族汗王面前表现出对岳家女的轻蔑,正好挑拨元烈和镇国公的关系......可是如今卑职怎么看着,元烈还挺看中那个岳家女?”搀扶着王强的梁国官员实在是不解。
“栾丞相向来跟镇国公不睦,他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可是遭罪的却是咱们......呲,你们轻点儿,哎呦呦.....”王强一边呼痛,一边在心里暗骂梁国丞相栾成。
“贼奸相,只顾着奉承皇上,倒是把自己推出来给草原蛮子当信使。这下好了,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这些话王强当然是憋在心里,绝对不敢让自己这两个左右手听到。他们都是栾相一党,平时没少给岳家人下绊子。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传说中不喜岳家女的烈焰汗王,却是对自己的大妃回护至此,竟然不惜当众责打他这个梁国的上邦使臣,这让他们的原来的计划全盘打乱。
又想起刚才在大帐中的那个被元烈抱在怀中的小娃儿,王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想那镇尺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四斤沉,那孩子居然单手就将其抓握住,并且砍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样的力气,这样的准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那孩子,不会就是岳家女新诞下的男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