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燕走去外间,当着刘大全面让狗先嗅了沾血帕子,然后便让那婆子带着狗屋里绕了起来。
让众人惊讶是,那狗并没有往内室而去,而是往房门外一路嗅去,终停房间门口狂吠,刘大全顺着狗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一坨布挨门槛处。
万燕上前拾起摊开,是张还未绣完帕子,上面出水芙蓉栩栩如生,但是一旁已经滴到了一两滴血,接着他又走进内室检查起央儿手。
“万大夫,找到了吗?”许氏忧心地问,连一旁郑氏也难得急迫地点了点头。
万燕松了口气,放下央儿手,道:“找到了。”随后便扬起刚才捡到帕子道:“请问刘小姐认得这帕子吗?”
郑氏看着那帕子,心里惊慌无限放大,双手紧张握拳,面上却强作平静。
“我不知道,但上面出水芙蓉,我肯定是央儿手艺。”刘媛答道。
许氏又细细地看了一下那帕子用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丫鬟可用得了,但央儿未醒,也不知帕子是哪来。
刘媛又接着说:“母亲,不如问问院子里人,看看她们知不知道。”
许氏觉得有道理,搞不好真能问出什幺,于是,就命人把院子里下人聚集到院子里,然后一一问过。
这时有个洒扫粗使丫鬟惊呼一声:“啊!婢子想起来了!”
许氏眼睛一亮,还真给问出来了!
那丫鬟接着说:“方才我看到央儿姐姐二小姐房门口绣这个,就上前问她,央儿姐姐说这是要绣给二小姐。”
一旁婆子也道:“是是是!老奴是管库房,央儿姑娘今儿一早有来库房拿布料!”
许氏听了又问:“还有剩下布料吗?”
那婆子又说:“有有有,那布是取出,余下布料还放之前箱笼里。”
许氏听了便命人跟着那个婆子去库房将箱子抬出来,箱子打开后,万燕上前查看,没多久就皱紧了眉头,忙让两旁人把箱子关上。
许氏见状,也大概知道结果了,忙问:“大夫,如何?可有问题?”
“夫人,箱底角落撒了废息散,里面东西几乎都沾到了,小姐布料放上层,所以才只沾染了味道。”万燕正色道。
许氏心中震惊,一时之间竟愣住了,王氏看她样子赶紧让人把箱子抬走。
郑氏一直低着头没话,心里正祈祷着一切点结束,然而,想象是美好,现实是残酷。
因为林嬷嬷突然喊道:“大夫人!那箱拢是二夫人二小姐刚回府时送!那时老奴代管凝院,亲眼见到二夫人院子里下人将箱笼搬进院子,又盯着管库房婆子搬进库房!老奴决不会记错!”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呆了,二夫人竟然送了有毒东西给二小姐!
一直躲床帐里刘媛忍笑忍得抽风了,看到郑氏已经跌坐地上,她心里头一阵意。
刘琦从屏风后面跑出来,蹲她母亲身旁慌张地问:“娘!怎么样?”但却只听她喃喃自语:“完了……这下都完了……”
王氏一回内室就见到这样情景,不禁怒道:“媛媛到底哪里得罪,要这样害她?”
刘琦已经傻了,还真是娘做?为什幺?
此时,只听许氏外间冷声道:“请刘大总管如实将凝院发生事告知老太爷,务必请老太爷作主!”
而刘媛哭声隐约从帐中传出:“二伯母……为何要害媛媛?呜呜……”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声,随后是许氏怒斥:“吵什幺!”
接着是刘大全颤斗声音:“回大夫人,老奴要顺便将赵六狗领回,但那畜牲不肯跟老奴走,硬要耙土,没想到,竟耙出这东西。lanhenbsp; 随后是林嬷嬷喊声:“夫人!夫人!”
没多久,许氏被林嬷嬷搀了进来,刘媛命人把央儿搬到偏房,又让树影过去照顾着,林嬷嬷则赶紧将许氏放到软榻上,跟着进来还有刘大全以及万燕,刘媛有些急了,没想到母亲竟然昏倒了。
万燕号了脉道:“别担心,夫人是怒急攻心,我先给她施针,再开个安神方子喝下去即可。”说罢又取出针具。
而这时,王氏已经注意到刘大全手中东西,惊呼了一声:“刘总管!那是!”
刘大全看一看这房里,地位高大夫人已经昏厥,目前能作主就只有三夫人,
于是便将手中东西交上去。
这是个有着简陋五官白色布偶,上头贴了张符和一张纸,,纸上赫然写着刘媛生辰八字。
王氏已经吓地说不出话来了,府里人人都知道老太爷迷信得很,这种东西肯定会彻底触怒老太爷!
还坐地上郑氏也吓了一跳,隐隐有些不安,连带着刘琦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怎么会有种矛头是对准二房感觉呢?
刘大全见满屋子人都没给他指示,便朝刘媛方向看过去,刘媛语带困扰地说:“我看还等母亲醒来再说吧!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许氏醒来后,下第一条命令,就是让刘大全带着赵六狗把整个相府巡一遍:“这种害人东西全部找出来烧掉!察到谁有嫌疑立刻拘起来!待老太爷问话!”
刘大全带着大狗离开后,许氏疲惫地靠榻上,对王氏等人道:“你们也都留这,等搜完了再回去,免得被冲撞了。”接着又请万燕顺便替刘媛开个安神方子。
万燕一笔一画,像是刻字一样,又慢又小心,中间还不时停笔思考,好似细细琢磨方子内容,刘媛床帐后面看到这一幕,抽了抽嘴角,心里腹诽这厮是想留下来看好戏吧!太明显了!
然而其它不知情人眼里,万燕动作无疑是对刘媛万分谨慎小心,刚才央儿药方也没见他琢磨这么久,许氏看着这位少年大夫用心思考着刘媛方子,也就加放心了。
等药方开好了,万燕又说要亲自看着刘媛把药喝下去,所以就去监督着小丫鬟煎药。
无所不用其极!刘媛心中叹道。
虽然有万燕坐镇,药依旧是煎了许久才好,因为小丫鬟笨手笨脚,一会子加错水量,一会子太早掀盖,一下子又煎得太久,就这么东错西错,也耗费了一个多时辰,当然,万燕是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看刘家姑娘排好戏,而故意拖延时间,反正他是大夫,他说算。
当刘媛听到万燕和刘大全外间寒喧声音后,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心里叹道,万大夫,这样子真没问题吗?
万大夫此刻心情雀跃,让煎药小丫鬟把药送进去给刘媛,刘媛接下药碗时候,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个小丫鬟。
这时许氏及众位夫人站外间听刘大全回报,刘大全面色严肃,将手中东西呈了上去。
许氏看清手中物后,身子晃了晃,但仍坚持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她手里布偶上有刘仲远、刘子宣和许氏自己生辰八字,另外还有一团沾了土白色男式中衣,两件中衣上面都有剪裁过痕迹,被裁下面积和制作几个布偶所需布料面积差不多,面料也一样。
王氏面色发白,这是要把大房人都灭了啊!谁这么狠心要诅咒大房一家?
郑氏不安已经溢出胸口,只希望布偶事件点结束,千万别牵扯到自己身上,然而,刘大全话让她有如跌进冰窖。
“回大夫人,这些都是各个主子院子外发现,然后这团布”刘大全说到此处,鄙夷地看了一眼郑氏“是二夫人院子里发现,老奴看了一下,是府里下人常用面料,但为保险起见,老奴问过二老爷身边丫鬟,都说二老爷不曾有过这种面料中衣,所以……”
许氏一怒之下,将手中物件用力朝郑氏脸上丢去,怒喝道:“郑氏!我们与无怨无仇,为何要用这种下作手段!若有不满,让家老爷和爹说去!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家?”
郑氏听到刘大全回报后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是傻子,老太爷忌惮这个,她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这件事她完全是被陷害了!
江嬷嬷看自家主子已经被吓呆,连为自己辩驳几句都无法,她也慌了,忙朝许氏跪下:“大夫人!这件事不是二夫人做,府里谁不知道相爷忌讳,二夫人不会明知故犯!何况,也许是院子里丫鬟做也不一定啊!二夫人平日也不出门管事,又怎会有府中下人中衣呢?老奴二夫人身边服侍已久,也没见过啊!”
王氏怒斥:“闭嘴!主子有必要跟交代任何事吗?一整天跟二夫人身边、片刻不离吗?如果不是,就把嘴给闭上!主子说话插什么嘴?是仗着自己服侍久了,倚老卖老了?”
这时郑氏才突然反应过来,前面箱拢事,她因为自己做事被揭穿而一时慌乱,没想到辩解,但这件事,真不是她做,她为何要承认?
于是她做出一副大义凛然、凄万分表情:“大嫂、弟妹,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知老太爷忌讳,又怎会去招惹?就算我平日不大喜欢大房,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不满而失了老太爷信任不是?再说我又从哪里得到下人中衣?我平日是不出二门,见到男下人机会少之又少啊!难保不是我院子里丫鬟不知检点和哪个好上了,又受蛊惑才做出这些、这些害人东西,大嫂,信我!”说完又上前拉住许氏手。
许氏嫌恶甩开她手,信她?她就是信她才让媛儿小小年纪受苦,就是信她才让家人被这种东西诅咒!信她?如果她话能信,猪都能飞天了!
“刘管事,可知这是谁中衣?”许氏嗓音冷冽。
刘大全点了点头,翻开那一坨中衣,只了只某个地方,面色复杂道:“是车夫陈大牛。”
“陈叔?”人内室刘媛恰到好处地惊叫了一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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