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咱们明天再派车来接她们,现不走,你也走不了!你娘做这些安排就是怕他们拿你威胁她,好不容易月儿扮成你将他们唬住了,可你要是被发现了,你娘做所有计划都前功弃了!”刘仲远厉声道,张双儿管犹豫,也只好点头答应明早再来。
马车一路安稳地驶向尚书府别院,路上,娟儿也给双儿解释了张夫人计划。
原来,当张夫人知道张御史有意扶平妻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备今日之事了,她深知,大炎男子要扶平妻,都要先征得正妻同意文书,所以她知道总有一天张御史会带着刘姨娘来见她,她必须先想好退路,然后她想到几年前发现密道,正好能发挥作用。
之后她让月儿回到张双儿身边,主要是交给娟儿训练,让月儿多点定性,到时后也好假扮成害羞双儿,而且要越低调越好,到时好诓骗来人。
接着吩咐六娘,只要老爷来了就准备替月儿换装,并充当假双儿贴身丫鬟,她也先知会过院里下人,一旦老爷来了,就称小姐是附近农家小孩,并称月儿为小姐。
然后又写信向许氏说明计划,跟她借了一辆马车,停庄上马厩,又让自己大哥密切注意张御史动向,若是他出城了,就要大哥直接到田庄侧门候着。
到时后只要张御史马车一被牵到四合院马厩里,就让许氏马车驶到庄外侧门候着,等着和刘仲远会和。
之后,趁着夫人装晕,把众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当口,让娟儿带着双儿从密道逃走。
如果计划进展顺利地话,大夫说完话,高嬷嬷会把张御史和刘姨娘留外室,等聘菊招呼完大夫回来后,就和月儿、张夫人一起丛密道逃走,之后,再由高嬷嬷进去看望,并出来说夫人没醒,看是要留饭还是要走,总之其所能地拖时间。
等他们走后,再放出张御史逼夫人扶刘姨娘为平妻,后竟把张夫人生生逼走风声,张御史再来时候,会发现张夫人和张双儿不见了,如此一来,平妻扶不成,而且想以双儿作筹码,也无从寻起。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事到如今也只好先去尚书别院等消息吧!
到了尚书别院,月静别院,张双儿一抬头便见到大门上‘岁月静好’匾额,她只觉得讽刺。
月静别院很大,亭台楼阁此起彼落,但是张双儿真没心思欣赏,她一心想着自己娘,脚步也乱糟糟,跟着大舅父进了一个小院落,大舅父说了许多宽慰话,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后她只记得,大舅父说大舅母正媛表姐院子里,一会儿就会过来找他。
她失魂落魄地坐一旁炕上,娟儿低眉敛目守一旁,让院子里外充斥着肃杀之气,院内其他下人也不敢说话,安静迅速地做着自己事。
过没多久,大舅母许氏来了,被搂大舅母怀里,张双儿下意识地回抱,但是总觉得心里依旧空落落。
大舅母问她要不要见媛表姐,她想到之前对于刘媛是多么好奇,现却一点兴趣也提不起,但张双儿知道,与其坐这里担心,不如去探望一下传闻中媛表姐,也许可以稍微分散她注意力,所以就答应舅母邀请。
她门来到刘媛所灵月阁,被丫鬟恭敬地迎进房,张双儿一进去就闻到浓浓中药味,刘媛贴身丫鬟阿纪连忙向两人见礼。
“小姐醒了吗?”许氏问道,阿纪点头,并随着两人脚步进入刘媛闺房。
“娘,双儿妹妹,双儿妹妹,我终于见到了!。”一见许氏带着张双儿进来,刘媛连忙撑起身子,阿纪见状便上前搀扶。
张双儿只觉得床上那个女孩身形娇弱,说起话来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如纸,但是眼里却有着欢笑意。
“媛姐姐,你好点没有?”张双儿满是担忧地问。
“嗯,不碍事,也许是要入冬了,季节变换间就染上风寒了,没事。”刘媛话才说完,就是一阵猛烈咳嗽,许氏赶紧上前帮她拍背顺气,眼里满是担忧。
张双儿顿时觉得,这月静别院里,应该无人觉得岁月静好吧!那个挂门口匾额,像是把众人期望高高挂起,但却又让人够不着它。
张双儿陪着大舅母和刘媛房里聊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来报,说从丰延田庄来了辆马车,张双儿一个激灵,连忙对许氏说:“许是我娘来了!”说完就往外跑去。
到了大门口,张双儿果然见到一辆田庄马车,马车后还拖了几个箱笼,这时刘尚书也接到消息赶了出来,接着他们见到马车里跳下一个小丫头,是六娘。
张双儿神情明显失望,六娘来到他们跟前行礼到:“大舅老爷、小姐,高嬷嬷让婢子先带着小姐箱笼过来,明日也好载夫人。”
刘尚书点了点头,并命小厮和一些粗使婆子帮着搬,然后将六娘带到书房问话,张双儿也坚持同行,想了解张夫人状况。
六娘说,张夫人原本算得好好地,谁知道刘姨娘竟然说动老爷先离开,离开前刘姨娘还到张夫人床前,羞辱了月儿和张夫人一顿,张夫人怒急攻心,被刘姨娘生生气晕了,直到六娘离开前都还没醒。
而且,重要是,刘姨娘竟然塞了红叶过来,让张夫人就算想走也走不成,她们搬箱笼时候,还是把红叶支开了才敢动作。
张双儿一听说刘姨娘塞了人进田庄,就忧心地对刘尚书说:“大舅父,既然那边塞了人,娘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走了,双儿认为,今晚会是好时机。”
刘尚书见眼前小娃儿,明明和女儿同岁,但是却有着异于常人洞悉能力和果断,不免露出惊讶表情,但是又立刻陷入沉思,今晚嘛……
是夜,月静别院大门处停了一辆马车,刚用过晚饭刘尚书带着张双儿和娟儿一起走了出来,驾车车夫是刘尚书贴身小厮田宝,另外,他们还带了两名护院,等刘尚书和张双儿都上了车之后,马车缓缓向黑暗中驶去。
岁月静好匾额下,许氏、六娘等人担忧地目送他们远去,她们都知道,今夜将会无比漫长。
张双儿定下救援计划是,刘尚书夜访丰延田庄,通知张夫人走密道到田庄侧门和他们会合,然后刘尚书再与自己到侧们候着。她心想,计划很简单,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老爷,远处好像走水了。”田宝徒然停下了马车,先开车帘道:“咱们继续走吗?”
车内舅甥俩一时脑子没转过来,远处走水和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老爷,是丰延田庄方向。”驾马走马车左侧护院道。
“什么?田庄方向?”张双儿惊呼道,她掀起窗帘一看,果然前方天空红艳艳,她觉得那里像是炼狱。
“那还停什么,还不赶走!”刘尚书急切地对田宝喝道。
田宝接到命令又连忙赶起车来,张双儿整颗心乱哄哄,总有不好预感,她觉得如果不点见到娘话,一切都会来不及,所以又掀开车帘催促起田宝:“田宝,再一点!再一点!”
田宝相当为难,但见刘尚书也一脸急切之色,就又挥鞭催促马儿,马车行路本来就会颠簸,但是他们又急速奔驰,坐马车里极为难受,张双儿觉得自己都要吐了。
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每隔一会儿就掀起马车窗帘往外看,希望发现他们路径逐渐远离那片红得吓人天空,然而,每次掀开窗帘,都觉得越来越靠近,每一次都觉得心里又冷了几分。
后她心冷到了谷底,然后冷意从心里流到双手双脚,眼前情景她根本不敢相信,丰延田庄被淹没火海之中,原本从此处就能看到她住四合院,但此刻,除了满目红,她什么也见不到。
刘尚书、娟儿和随行众人也呆住了,刘尚书甚至还问田宝是不是去错地方了?
张双儿见马车速度慢了下来,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掀开车帘就往外跳,但是因为马车还前进,她跌落地上时,地上滚了好几圈,手脚不少地方都擦破了皮,还有不少地方正流出鲜血。
但是她顾不得疼痛,就往田庄狂奔而去,刘尚书后头喊着,又生怕被人发现,就让田宝赶紧把马车赶到田庄门口。
张双儿边跑边喃喃自语:“娘……可不能有事啊……”渐渐地,喃喃自语变成了大声地呼唤:“娘!娘!哪!”
田庄里人人都提水灭火,张双儿边跑边问:“夫人呢?见着夫人没有?”
但是人人都说不知道,终于,她遇到一个偶尔会到院里帮忙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见到张双儿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除了小姐,还没瞧见院里有人出来……”
就此时,有人扶了一个被熏黑了脸姑娘一旁坐下,那男孩眼睛一亮道:“啊!是聘菊姐姐!”
张双儿定睛一看,那人虽然脸看不清,但那服装,不是聘菊又会是谁?
张双儿满怀期望,跑了过去,聘菊身前唤道:“聘菊!聘菊!我娘呢?我娘哪?”
聘菊一脸无神,任张双儿怎么叫唤都没回过神,张双儿急了,抬手就一巴掌打下去,吼到:“聘菊给我清醒点!”
见聘菊还震惊中,张双儿又是一巴掌下去,嘶吼道:“给我醒一醒!”
这一下,终于把聘菊彻底唤醒了,聘菊见到张双儿,泪水开始不断往外流,声音嘶哑地道:“小姐……夫人她、夫人她……她还里面,婢子救不了……夫人、夫人没了……”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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