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莹继续道:“所以现在,对于江南官员来说,不但太子爷的画像早就拿到了,就是太子爷身边有什么人也都了如指掌了。”

周怿蹙眉,“难不成郑志那里吉星的画像是假的?”

不然,吉星往郑志面前一站,郑志不是眼瞎,就应该能够辨真假啊!

岳莹笑,“就算画像再逼真,有我手里的玉佩管用吗?”

周怿一噎。

何况,画像画的怎么可能逼真。

吉星跟在他身边,主要是打理他的日常起居,外出办差却是很少用他的。所以,论露脸的机会自是远远比不得月涌和星垂的。

而吉星并没有真当着谁画过像,流传出来的画像多半都是口口相传,失真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了,他作为太子是比较扎眼的,所以,他的画像有几分神似倒也说的过去。

再加上他身边的人的特征,推断出他的身份也就不难了。

所以,小丫头从最初的时候撞上他,都是有预谋的了。

“故意扮乞丐偷走我的玉佩,就是为了引出白云县的乞丐事件吧?”

岳莹忽闪着大眼睛,“怎么能算偷?顶多是借用好不好?”

周怿暗暗好笑,“那用完了,是不是可以归还了?”

岳莹笑,“等着白云县的事情完了,玉佩自然会归还的。太子爷别那么小气嘛!”

周怿差点儿吐血,居然敢说太子小气,他真想剖开她的肚子看看,胆子怎么就那么肥呢?

“你在郑志那里动了什么手脚?”

他辛辛苦苦设下这个局,没有理由郑志不上钩,唯一的解释就是郑志那里给绊住了。

而能给郑志下绊子的人,除了这个小丫头,他还真就想不到别人了。

岳莹嘿嘿笑,“太子爷好计谋啊!将小乞丐都放出来,引的郑大人动手,然后直接抓个现行。只是,怎么没把那些个壮年乞丐也一堆放出来啊?”

周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白云县的这种状况可是持续了半年了?”

岳莹叹气,“那郑大人祖上的陵墓是修了半年了,但在这之前,郑大人还包了这座湖心岛,这庄子好吧?就是郑大人用了两年的时间建起来的呢!”

周怿这会儿是真的目瞪口呆了。

抬眼望着四周的景致,这庄园少说占地也有五百亩吧!

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这些建起来都是极耗财力和人力的。

但偏偏两年的时间就建成了。

周怿暗磨牙,那郑志还真是好手段啊!

当然,一路走来,见多了贪官,对于郑志这样的,倒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令他惊撼的是,既是那郑志的庄园,怎么就被这小丫头给占据了?

所以,再看向小丫头的时候,眼眸就愈发的幽深了起来。

岳莹突然就笑了,“很奇怪我为何会在这里吧?”

周怿挑眉道:“以吉星的名义讹来的?”

岳莹斜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良善了?”

“难不成抢来的?”周怿随口道。

“是的啊!”岳莹笑的得意。

周怿就又被噎了一下,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岳莹道:“我只是利用吉星的身份进入了县衙,然后顺手绑了郑大人的亲娘和唯一的儿子。郑大人是个孝子太子爷知道了吧?”

周怿噌的一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岳莹怯怯的跟着起,然后后退,“小女又没有杀人放火,太子爷干吗像看十恶不赦的恶徒似的看着小女?”

委屈巴巴的,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周怿深呼吸,再深呼吸。

拼命的劝自己,对方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轻重。

自己昨夜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她这是受了委屈找个地方发泄呢!

只是这绑架太犯他的逆鳞了,他幼时就有被拐走的经历,虽然当初的被拐有着善意的设计。

“纵使那郑志有错,但是他亲娘和孩子又有什么错?就算要牵连诛九族,也得经过三司会审之后啊!”周怿耐着性子道。

岳莹不满的瞪着他,“怎么就没有关系?那西山的陵墓,可就是那郑志为她的亲娘提前修建的。还有他那胖墩儿子,每天没事就去监牢里提了小乞丐当马骑,当狗耍,怎么就无辜了?”

周怿一怔,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转又一想,也就明白自己的计划为何失败了。

郑志丢了亲娘和儿子,哪还有心思对着乞丐使劲?

小丫头采取分明是釜底抽薪的策略啊!

周怿的眸子幽深,“你打算如何收场?”

岳莹道:“小女收不了场,所以才请太子爷来啊!”

周怿哭笑不得,“敢情你是把我当刀使啊!”

岳莹道:“岂敢!太子爷昨夜欺负了小女,今日为小女摆平了此事,咱们从此一笔勾销可好?”

周怿赧然,他昨夜怎么就欺负她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觉得他是吃了小白兔的大灰狼呢?

何况,就算他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对于一般女子来说,都是要羞愤而死的,她怎么就说的这般轻巧?

他一个大男人,都是羞于出口的。

“真的就此揭过?”他怎么心里就是不踏实呢?

凭着她古灵精怪的性子,真的认下那哑巴亏,从此不再追究?

岳莹靠近两步,到了周怿面前,眼中星光闪烁,“听太子爷这意思,莫非是还想对小女负责?”

眼睛弯了起来,若是她此刻揭了面纱,应该是一副贼贼的小狐狸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