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氏突然嘶喊出声,“不可信!一个奴才的话------不算数!刁奴!陷害主子!”

郭嬷嬷声泪俱下道:“老夫人,你亏不亏心啊?我跟了你六十多年了啊!本来我也是打算为你赴死的,偏偏你却等不及,使了人来杀我。让不让人寒心啊?”

“诬陷!”颜清雅大叫,“果然是诬陷啊!因为曾祖母曾经派人杀过她,她便想着报复,所以,这所有的罪名都是她诬陷出来的。对不对,曾祖母?”

这一刻,颜清雅也是慌了。

颜嫔倒了,跟四房又撕破脸了,她的亲事所能依仗的还能有谁?

老太太这边要是再倒了的话,她的指望可就越来越少了醢。

若是老太太不跟四房反目,拿着孝道压着四房,到时候四房也是得乖乖听话的。

可老太太一旦坐实了谋杀那个庄姨娘的事情,那恐怕跟四房就真的水火不容了。

“对!”范氏附和,“雅儿说的很有道理!”

“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呢!”颜十七充满嘲弄的笑,“如果这样子自欺欺人能让你们心里安慰的话!祖父,她们想她们的,咱们继续说咱们的正事吧!对于,郭嬷嬷,您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颜寿泉的咳嗽已经止了,但看上去还是气喘吁吁。“好!郭嬷嬷,你来说!当年的庄氏是怎么死的?”

郭嬷嬷挺直了脊背,“被害死的!被夫人害死的!缇”

“血口喷人!”习氏还在垂死挣扎,却早已没有了气势。

郭嬷嬷也不看她,继续道:“夫人当时给庄姨娘的唇脂里是加了朱砂的。从庄姨娘到了京城,就开始用了。后来,适逢夏日,庄姨娘吃坏了肚子。请了大夫来,夫人建议大夫的方子里加了白矾。白矾确实有止泻的作用,大夫并没有觉得不妥。殊不知,朱砂加白矾却成了庄姨娘催命的毒药。”

所陈述的事实,跟刚刚李太医所言,完全吻合。

至此,无论习氏承不承认,她谋害了庄姨娘这件事,可谓是水落石出了。

颜秉正道:“这事,你都有参与?”

“是!”郭嬷嬷坦然道,“奴婢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说了。老夫人,奴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你当初使人来杀奴婢,奴婢都没想过要背叛的。实在是十七小姐那里已经将一切都勘破了。但是,来到了这里,老夫人的言行还真是让人寒心啊!”

“怨我了?不该是这样子的!”习氏喃喃道。

颜寿泉摆摆手,“将人带下去吧!这个人,我再也不想见到这般狠毒之人了。”

“等等!”颜秉廉却突然开了口,“我有话要问!”

“你问的什么?”颜寿泉心中积攒着怒气,说出的话语气就有些不善。

颜秉廉道:“父亲明鉴!儿子就是想知道我的姨娘当初是怎么死的!既然庄姨娘是被老太太害死的,那么我的姨娘呢?就真的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吗?”

颜寿泉一下子眯了眼睛,视线从颜秉廉脸上移到了习氏的脸上,眼神复杂却又透着凌厉,“你可有话说?”

习氏干脆闭了眼睛,采取的是眼不见为净的策略。

颜寿泉就眼神带着刀子看向郭嬷嬷,“说!”

郭嬷嬷看了习氏一眼,用力咬了一下嘴唇,道:“是!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就是鬼门关。所以,在生产的时候出了意外,是容易做手脚的。而二爷的生母,的确是死于有心的算计。产婆晚到了半个时辰。”

颜秉廉的脸就立时阴沉了下来,冷声道:“还请父亲做主啊!”

颜秉正也紧随而上,“请父亲做主啊!”

颜寿泉缩着脖子,真恨不得把头缩到肚子里去了。

这事,让他怎么做主?

将事情捅到官府衙门里去?

说他的嫡妻害死了他的两个姨娘,那他这张老脸在京城还有地儿搁吗?

还不让京城人笑话死啊!

他丢不起那个人啊!

可如果不报官,如今,他的两个庶出儿子正殷切的看着他。

他一旦表现出一丁点儿的袒护习氏的苗头,这两个儿子估计都会跟他离心了。

三房已经败了,恐怕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的晚年还能指望谁?

所以,这两个儿子,他哪个都不能得罪啊!

颜十七看着颜寿泉此刻的天人交战,不觉暗暗好笑,落井下石道:“还望祖父为十七做主!”

“嗯?”颜寿泉一个头瞬间三个大了,“你又怎么了?”

颜十七道:“郭嬷嬷如今人就在这里,还望祖父继续审问一下,当日悲悯寺谋杀十七的,究竟是何人所为?”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一直神游的颜秉公突然开了口。

他这回魂还真是时候啊!

颜十七翘了唇角,“三老爷觉得一个姨娘能指挥动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嬷嬷吗?别说那时候范姨娘不在京城,就是在京城,她初来乍到,有那个能力吗?”

颜秉公道:“反正已经定案了,人也已经死了,你这个时候扒拉出来,还有意思吗?”

“有啊!”颜十七道,“真凶逍遥法外,凭什么啊?害我一场,凭什么活的自由自在?”

唇边挂着嗜血的冷笑,眼光落在哪里,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范氏就浑身颤抖了起来。

脑中好容易压下去的记忆,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而来。

阴暗潮湿的大牢,她已经进去过一次,那滋味的确是太不好受了,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想再进去第二次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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