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可以不帅,但是不可以不高。
顾沛东身形修长,脸蛋与身高兼具。叶言言稍稍目测了一下,他至少有,腰细腿长,说是模特出身也有人信。只从身高一项来说,童宇诚就有些吃亏,经济公司对外宣传时都说是,根据叶言言几天拍对手戏的感觉来看,童宇诚的真实身高应该在左右。
顾沛东进入电梯后,空间似乎都被压缩了,叶言言微微挪动,把身体靠在金属墙面上,灯光昼白,照得墙面亮蹭蹭如镜子一般,把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起皮的嘴唇照得纤毫毕现。
他侧过脸来看看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叶言言意识到还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淡淡说:“有点事去不了。”
“不舒服?”他直接问。
“嗯。”
他们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集,说白了也就曾经一起喝过一顿酒,过程并不特别舒心,叶言言觉得打个招呼敷衍两句就差不多了。
他忽然又开口:“我听文哥说,你之前也没有拍过剧,可是今天看起来演技很不错,是自学过?”
叶言言又疲又累,脑子反应也有些迟钝,隔了一拍才回答:“学过一点。”
“怎么学的?”他的声音很清脆,还带着男孩的特质,“教教我。”
当的一声,电梯到层了。
她转过脸,他眉眼唇角都含着微微的笑容,在灯光下尤其引人。叶言言心里一瞬间划过个念头,有些人是天生就该吃明星饭的,比如眼前这位。他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一举一动就跟丈量过似的,把优点最大化突显出来,英俊而诱惑,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秘的,轻佻。
她皱眉,然后又舒展,笑了笑,“我也才是个新手,懂的不多,教不了人。”
不去看他的脸色,说完就出了电梯。
厚实的地毯上听到身后紧随的脚步声,她停下,回头看。
顾沛东就走在她身后,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唇角略勾,神色却冷淡。
她张嘴,“你……”
顾沛东忽然停在一道房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在门前一扫,进门后又砰地一声关上——原来他也住这一层。
真是尴尬,她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肚子又隐隐的发疼,赶紧回房洗了一个热水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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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言言没有想到睡醒之后症状竟然加重了,四肢酸软,很像以前上学的时候跑完1000米后的感觉,鼻子也有些堵,喘不上气。
张寄燕不在,鬼娃坐在床头柜上说,“你感冒了,应该还有点发烧。”
叶言言挣扎着起床,擤了擤鼻子,然后在行李箱里找出药包。她大学离家,四五年下来早就锻炼出自己的生活技能,知道要出门,行李里就塞着常备药。
鬼娃看着她吃完药又躺回床上,翻身下地,走到行李箱前,把几个药盒都看了一遍,然后说:“头孢?你就这样吃了。”
叶言言从被子探出半个脑袋:“这是消炎的。”
“你有炎症?”
她脑子稀里糊涂的,精神难以集中,含糊地说:“一般感冒发烧不都是发炎引起的。”
“抗生素的药不能乱吃,你这病多半是累出来的,还没搞清楚原因就胡乱吃药。”鬼娃批评。
“啊?”叶言言不以为然,“我从小感冒就这么吃。”
鬼娃皱起眉头,脸色臭臭的,“身为女人,你这日子也过得太糙了。抗生素吃多了,会变得耐药,还会菌群失调知道吗?”
“什么……什么失调?”
鬼娃把药包扔回行李箱:“以后不要乱吃。”
叶言言在被窝里歪着脑袋看它:“你懂的还真多。”
它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以前听别人说的。”
叶言言头晕鼻塞,完全没有注意到,看它一步步走过来,就要跳上床头,瞪大了眼:“你、你……”
鬼娃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你刚才踩在地上,脚都没有擦啊,”叶言言深呼吸一口,慢慢说,“这么说起来,半年你都没有洗过了,等我病好了,把你洗一洗晾出去晒晒好吗?”
鬼娃飞起一脚直接踩在她脸上:“老子非要把你这毛病给治了。”
二十几年的强迫症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治疗,虽然还在发热,脑子转的不太灵光的叶言言依然被鬼娃没有洗过这个念头折磨的不轻。只要看到鬼娃的身影,她就忍不住皱眉叹气。
鬼娃被她叹的很心烦,电脑游戏玩不下去了,索性坐在床头,看着叶言言瞪大眼后退,开心地咧嘴笑。
太碍眼,太难受,叶言言昏沉沉纠结着,药效发挥作用,她在浑身难受中又睡着了。最后记住的念头是:一定要给它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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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帘大开,阳光洒满整个房间,充斥着温暖明亮的味道,叶言言伸展了一下手脚,身体感觉轻松许多。
卫生间里有轰轰的吹风机声音,叶言言敲一下门:“寄燕,在吹头发?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应声,也许是没听到,她打开门,“我要用……”声音湮灭,她瞪大眼,看着卫生间内的情形,忘记了言语。
鬼娃软绵绵的坐在盥洗台的角落里,脚底积着一小滩水,看起来整个湿哒哒的,吹风机平放在台面上,正对着它吹。
“你……”叶言言吃惊。
“看什么看,”鬼娃身体僵硬了一瞬,恶狠狠地朝她吼,“没见过洗澡啊?”
叶言言嗅了嗅,“是我的沐浴露?”
鬼娃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叶言言走过去,拿起吹风机,摸了摸湿透的布偶,笑盈盈地给它吹风。
它从镜子里看着她脸颊上的涡旋,冷声冷语说:“老子是看你生病可怜,不是要纵着你臭毛病。”
“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