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更新完成后,它的出镜率似乎变高了。

顾贞然给张大勇喂粥,同时,系统君的声音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宿主,恕我打扰,系统更新后,需要更多能量。】

“……”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

张大勇看起来并不那么想吃东西,几乎没有喂几口,顾贞然收回手,干脆安静地听系统说话。

【系统正在联系博士,但链接一直出现错误,系统感受不到主脑的控制,无法感知命令程序,同时,也无法得到能量来源。】

它这么说着,语调还是冰冷平稳,没有一点起伏。

【系统的一部分能源是自动充给,但另一部分却是无法自动合成,需要经过人工调配之后才能发挥作用,如果还不能与博士取得联系,系统的运行将出现障碍,宿主也无法顺利完成任务。】

顾贞然:“什么意思?你也会消失吗?”

【有很大的可能。】

顾贞然:“那我呢?”

【由于是系统的个人原因造成的失败,与宿主无关,系统消失后,宿主不用担心惩罚,系统将会把您送返原世界,并且,很抱歉在之前对您进行了隐瞒,您的身体虽处于极端,但并没有进入死亡,系统将您送返之后,您依旧拥有新生的机会。】

只是这次新生,也许只有几分钟。

顾贞然自嘲的笑笑:“我已是废人一个,这样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你说吧,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机械声停顿数秒。

【系统的作用是收集女配的各种情绪,将此转化为数值进行判断原理平衡。在此之前,系统需要制定一个普通标准,先前,由于博士的数据收集与更新,系统一直以此为判断标准,进入到各个世界之后,系统都要根据该世界的原有设定观进行统一审核……】

顾贞然:“……说人话。”

【希望宿主能每天写日记。】

“……”

【……】

系统君,果然你的脑子还是出了问题吧?

【请不要对系统进行人身攻击!】系统果然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幽怨解释道:【原本,该是进行数据搜寻的,但是考虑到宿主您无法进行这么宏大的工作,为了减少您的负担,系统才要求您写日记!宿主附身原主,算半个原世界的人类,根据您的感受,系统可以从中抽取价值观……】

系统君与顾贞然说的起劲,谁也没发现床上的那个身影逐渐醒了过来,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一双狭长的眼睛缓缓睁开,波光涟漪中,带着一丝精明和算计,头脑飞快运转,开始收集周围的信息来。

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醒来是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窗外还在下着雪,一支梅花恰好,沿着窗口生长,雪白花片落在地面,逐渐堆积起一层薄薄的雪。

风雪交加中,他看到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正远远推开门向自己走来。

那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年纪不大,大约十三四岁模样,身材玲珑有致,半是低头含笑,悠然动人,再抬眼,露出慑人的面孔来,巴掌大的小脸蛋上,竟是长满了红色印记,宛如从幽间来临的小鬼。

那双眼睛却意外地熟悉。

灵然巧动之余,带有一丝天生的清澈,跟他熟知的那个女人很像。

无意间勾起了他的回忆,等他回过神来,那人一个转身进了屋,“秦大娘,菜买来了。”

说话的语气也像。

他想到。

不自觉地迈开步子出去,自那个女人得了怪病之后,他已有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不明所以,不受控制的行动。

然而他却没有走很远。

他很快发现,这不是自己该在的地方,他本是该在皇宫,今早柔妃又托了人来请他,为了避开她,自己还特意召集尚书御史们去书房,讨论北荒的灾乱。他应该正在为各种各样的事忙碌、疲倦,或者是去行宫里,去看看自己那个可怜可悲的皇兄,以求寻得一丝安慰。

他为了替母妃报仇,一步步从弱小走到强大,受人尊敬,受人推崇,可是现实却不如他想象中的畅快,灭了父兄手足,所以他只有孤寡一人,人们惧他怕他所求于他,所以没人真正亲近他。

距离那次事件,过去已有三年。

天下安定,边境祥和。

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再让他不要命地去算计、去争夺,再也没有满心满肺地焦急苦虑,没有夜深人静的夺权谋策,更没有在一日疲倦之后,那一盏提神的清茶。

枝头微颤。

强烈的空虚涌上心头。

再次见到她的这一刻,他竟是迈不动步子。

短短几秒的时间,却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看到,厨房里的女孩渐渐转过身来,阳光斜好,雀跃在她的发簪上,脖颈处的线条流畅美好,肌肤几乎吹弹可破,白皙得惹人娇怜,她只回头,轻轻看了他一眼,只一眼。

四目交对,如梭万年。

他感受到自己浑身僵硬,血液宛如倒流,一股脑窜入心脏,引起剧烈地跳动,脑子砰地一声,如雷贯耳。

是顾贞然。

他肯定地想道。

只是不等他开口询问,这得了怪病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如何换了副相貌,他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地向前走去,他感觉到自己不自觉地转悠到她身边,用各种拙劣的借口,去同她说话。

然后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而这个男人,竟是在对他的娘子动手动脚!

一想到这,君墨撑起身子来,眼前这个背对着他的背影,他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印象,但他常年以往依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顾贞然,一定是顾贞然,除了顾贞然不该是别人!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中,顾贞然刚想起身把粥碗放下,却不想一动,紧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被人牢牢地压在了床榻上,压着自己的那只手十分用力,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掐碎,紧绷的身子贴着她,没有留出一丝细缝。

不等她做出反应。

一个身影急剧附身下来,唇齿被狠狠一撞,顾贞然发出一阵痛哼,却被人全数,堵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