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鬼婆的厉声质问在这一刻让刘大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刘大能看着一块又一块形如伤疤的肌肤,和又似布满蛇皮的身体,他沉默了。
这并不能说刘大能动摇了,只是刘大能他愣住了。
直到出来的时候刘大能都没有说一句话。
秦苏劝他说,“大能兄弟,正如草鬼婆所说的话,这蛊术都是代代单传,云柔最后一定会接她母亲的班,所以你要是真的接受不了,大可等事情结束之后和我们一起回其他的城市,没有人会怪你!”
“唔,好吧,我想我会仔仔细细的考虑清楚的!”
刘大能说完就真的陷入了沉思。
路上我问秦苏,“秦哥,我刚才在院子里问你,这草鬼婆不是都会受人歧视的吗?为什么在这里她这么受尊敬,甚至我觉得那些人几乎凡事都要先向她请示了!”
秦苏笑道,“不错,草鬼婆的蛊术出其不意,特别神秘,但凡是害人索命,受害者连发觉都是不容易,所以人人都敬而远之,若是有什么难解的疾病都会将这脏水泼到养蛊之人的头上,时间久了,无人愿意与她为邻,连亲戚都不愿交往。”
“可是,这一位草鬼婆却是不同,首先她养的蛊虫是由先人传承,岁月长远,蛊虫通灵,千年岁月早就让它快要化龙而去。这样的蛊虫,你觉得它还是一般的蛊虫吗?我想现在这只蛊虫似乎更像是一种图腾,是这个悠久古村的图腾!”
我似乎有点懂了,“也就是说这虫由人人避之不及的毒虫进化为神兽了!”
秦苏看我有些明悟,就接着给我讲道,“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吧,虽然咱们没见过蛊坛,但听这村人的意思,都是心甘情愿的前去把守蛊坛,那么岂不是和你们汉人供奉神灵的祭坛有些相似了?”
我顺着秦苏的话,“草鬼婆继承了这只蛊,那就也不是什么草鬼婆了,而是神灵的化身,自当受族人膜拜,要是这么说,云柔导游岂不是传说中的灵女了?哎呀,大能你发财了!要当驸马了!”
“去你的!”刘大能心情不好,连玩笑也开不起了。
直到云柔家门口,秦苏才和我们道别,去那红鼻子老哥落脚的老乡家里去了。
一进门,云柔就等在院中,见刘大能回来,当下就过去拉刘大能,“大能,怎么样?她、她没有责怪你们吧?”
“她是你妈妈?”刘大能不高兴的问云柔,又让云柔多了一分憔悴。
“是我妈妈,她都告诉你啦?”云柔小心的试探着刘大能。
刘大能倒好,耍起了脾气,“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呢,你将来还要当什么狗屁灵女!”
刘大能直接就套用上我的话了,吓的心头狂跳,我擦,你这家伙平时不是对小姑娘都挺有耐心的嘛,今天怎么这么小心眼,吓的我连忙给云柔道歉,“他是为你担心,怕你受罪,你可别计较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啊!”tqR1
刘大能一见我这副贱贱的样子,哼了一声就向屋里走去,急的我差点跳脚骂他,人家云柔是未来草鬼婆的接班人,今天你惹怒了人家,明天人家给你种下个什么绝情蛊,让你跪下舔脚趾咋办!
说话间,刘大能已经进屋围着火塘坐下了,云柔的阿大还给他敬酒,问他对这边的生活环境觉得咋样?还对他说,“我就喜欢力气大、能干活的小伙子,今天你和我们家的丫头表白了?来,让我看看你牙印!”
说的刘大能支支吾吾,我还想,怪不得他们这么看好刘大能,原来是喜欢做苦力的女婿啊!
因为我们来帮助草鬼婆保卫蛊虫的身份被云柔阿大所知晓,现在我们的谈话也少了一分约束,多了一分自然。
我问云柔,“你对你妈妈养的虫了解吗?”
云柔告诉我,“知道,我已经去祭拜过它许多次了,蛛蝎蛊虫活了上千年,早就能够分辨来人,我们族人去祭拜绝不伤人,但却不能让其他人进去。”
云柔阿大也叹息一声,“这次本来我们族人都是为了支持云柔工作才同意让旅行团来参观的,没想到他们太没有礼貌了!偷偷的就跑到我们族中的圣地!”
我想了想,这蛊不是隔三差五就必须放出去伤人吗?否则就会反噬蛊主吗?
云柔又给了我们解释,“这蛛蝎蛊生存了百年,早已进化到了你们无法想象到的地步,现在它只在蛊坛处呆着,每个月我们都会供奉牛羊祭品的!”
听完后我也没再纠结这些问题,而是和刘大能一起进屋去休息了。
刘大能倒头就躺在了床上,闷不做声。
我说了一句,“大能,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要不咱俩聊一会?”
“睡吧,这么烦的事情说了也没用,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来的爽快。”这预示着刘大能是真的烦到了极点。
其实我知道现在刘大能没睡着,因为我也没怎么睡着,有一件事情我没敢对别人说,那就是我在这里看到了秋爱婉,听秋爱婉说的字里行间,她没有找到董瀚麟,她到底和董瀚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等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之后,看见刘大能正坐在床上抽烟。
我们起来了随便吃了一点早饭,就一起去寻了秦苏,按照昨天定下的计划,当前大事就是去找董瀚麟,宋泽宇吵着要报警,被红鼻子制止了,因为红鼻子发现他虽然还能自由行动,可是总有人跟着他们,红鼻子很识时务,生怕被人家给……
秦苏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让剩下的几个人好好呆着,现在全村戒备,跑都跑不掉,等见了我们就拉着我们要出去找草鬼婆谈谈他的一些想法,当然就是谈如何设法引我表哥出来的一点想法。
我听了脑子里一团麻乱,真不知要是董瀚麟被他做法给找了出来,我又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董瀚麟,而且我最无法理解的是,我和刘大能来到底干什么的?不是说好寻找照妖镜的下落吗?现在看爷爷用三言两语将秦苏引到这诡异的村子里,难道照妖镜是被蛛蝎蛊虫镇守着吗?
我们三人刚出了门,就看见昨天帮草鬼婆通风报信的小伙子急急忙忙的过来找我们,一见我们,连喘口气也顾不上,“出事了,草鬼婆受了重伤,现在请你们快点过去!”
秦苏急道,“什么?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闯进来暗算草鬼婆?”
这孩子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就是拉着我们赶紧向草鬼婆家走去。
进了屋子,就看见云柔的母亲按着胸口,还不待说话,就先喷了一口血汁,我看见地上似乎其他地方还有不少血迹,看来草鬼婆已经吐了不少血了?
我疑惑不解,却见刘大能也不嫌草鬼婆全身肌肤五颜六色,反而很关切的扶住了她,“阿姨,是谁伤了你?怎么吐了这么多血?”
这一声阿姨,瞬间将刘大能和草鬼婆的关系拉近了,草鬼婆摆摆手示意她此刻还没事,眼神看向秦苏,“巫师,蛊坛有人闯入,恐怕已经把蛊神惹的极为震怒,我已经无法安抚它了!”
秦苏一听,惊道,“我们旅行团的人此刻全部都在村子里,难道还有外人不成?”
秦苏想了一下,和我突然齐齐脱口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董瀚麟……”
草鬼婆叹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不管如何,蛊神大人已经责怪下来,能否平息它的怒火我已经顾不上了,因为我不久将要离开人世,巫师,这虫一旦离开蛊坛还请你保护我的族人!”
离开人世?
秦苏苦笑一声,这蛛蝎蛊终究是蛊虫,既然如此那必然还需遵循蛊术中不可违背的法则。
相传古时苗疆之地有一蛊女,经常盛满一盆温水给一只牛皮娃娃清洗,却不知避讳,被自己的幼子看见,待这蛊女上山砍柴的时候,她的儿子学着蛊女的样子用滚烫的开水清洗这只娃娃,却不知道牛皮之内藏有蛊虫,最后蛊虫发怒,在山上砍柴的蛊女立刻就有感应,当下扔掉柴禾回到家中沐浴更衣躺在床上,不出片刻就气绝而亡了。
云柔的母亲也是同理,这一劫乃是蛊虫反噬,无可破解。
我们哀叹不已,但我心中却对草鬼婆刚刚的一句话,就是那句该来的总会来,产生了巨大的疑问,难不成草鬼婆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云柔母亲倒是并什么对人世的不舍,反而有一些解脱的样子,“也许这就是命吧,倒是能免了柔儿蛊虫噬体之苦。”
“大能,蛛蝎蛊镇压不住,你就带我女儿远走高飞吧!”
刘大能猛然一愣,却见门前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一人,你说巧不巧,正是导致刘大能日夜难免的云柔导游……
草鬼婆就如未看见云柔那副纠结而又痛苦的神色,“去吧,女儿,带着他们去蛊坛看看,千万不能放走那进入蛊坛的敌人,你们一定要将窥视我族至宝的恶人赶尽杀绝……”
草鬼婆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