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认清自身(1/1)

第167章认清自身

叶青梧应了一声,想着玄珒的性子也确是一个能做的住的人,便没有再多想,静静等待的时间叶青梧再次摆开了一盘棋,黑子与白子的博弈从不曾分高低,正在焦灼着,房门被轻轻叩了几下。

“进来。”叶青梧懒懒的声音说道。

玄珒推门而入,小小的房间因他伟岸的身姿看起来更加狭小,两人相视一笑,叶青梧再次开口道谢,玄珒冰冷的脸上笑意温和了一些,“不必如此,就算我不出手,你那两个手下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这倒是。”叶青梧微微抿唇,玄珒在她对面坐下眉头旋即蹙了起来,“先前就觉得你气息不太稳,是生病了吗?”

“嗯,病了一场,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个也能看出来。”叶青梧颇为意外。

“看来病的还挺重。”玄珒叹了口气,这才双指切在叶青梧的脉上,叶青梧再次笑了笑,倒也没有躲避,只是示意他稍等,玄珒不明所以的抬起手,就见叶青梧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搭在了手腕上,歉意的笑笑,玄珒眼中闪过意外,随即便道:“是我唐突了,不该如此的。”

“练武之人本不在意这些,只是这身份总让人觉得劳累。”

“能者多劳。”玄珒赞了一句,叶青梧便感觉一股暖流从脉间切了进去,渐渐在她冰凉的血脉里流转开来,让她转眼间便觉得舒畅起来。

“你这次出行要去哪里?”玄珒问。

“河南,水患将至,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想亲自过去看一看。”

“如此甚好,我此行也正往河南而去,这样,之后每日我来替你温养血脉,或许会好过一些。”

叶青梧连忙推辞,“不必了,这些年我也早习惯了。”

玄珒笑笑,并不接话,眼睛里却透着坚持,叶青梧不好再说,却打定了主意以后还是要离玄珒远一些,她这些年毛病添了不少,其中就有被迫害妄想症,单打独斗习惯了,怎还敢接受他人的好。

两盏茶的时间后,玄珒收了势,也随即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叶青梧再次开口道谢,玄珒便道:“今日你已然是第三次道谢了,不然,今日请我吃饭如何?”

“呃……好啊。”叶青梧稍作迟疑便应了下来,有所求总比无所求要好,至少会让人放心。

玄珒便起身告辞,称晚上用餐时再过来,叶青梧爽利的大营下来,夏至却有些为难,“姑娘,这几日我们吃的,也是在这穿上买的,哪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

叶青梧想了想,笑道:“那便这样吧,你去找船老大,问他穿上有没有网,我们弄点鱼吃,你看如何?”

“能捞到?”

“可以一试。”

于是夏至去向船老大借了渔网,跟方怀去了船尾,叶青梧站在一旁指挥,下网,捞鱼,反复两次之后竟真的捞上来好几条,于是船尾便多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群后面有人抱肩而立,远远的看着,唇角渐渐浮起一丝微笑。

“好了,我们留下几条,剩下的送给船老大吧。”捕完鱼叶青梧淡淡的交代道。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若要处理这鱼,还需要用到船上的灶具,她便先行回了穿上,只是,叶青梧还是忍不住想,玄珒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凑巧吗?

还有玄珒出现时的声音,几乎让她以为……是他!

叶青梧闭上眼睛靠在床头,船身摇晃,她渐渐沉入梦乡。

“百花盛开,你觉得哪一朵最好看?”

洛熠宸目光淡淡的从御花园的花儿上移开,淡淡的说:“开到最后的那一朵最好看。”

“可花无百日红啊。”

“所以才要更加努力的活着。”

“百花争艳,有谁能活到最后呢?其实,还是要看主人更喜欢哪一朵罢了。”

他抬手捏住她的手,将人拉至身畔,“说什么呢?这宫中只有你一个,哪里来的百花。”

“皇上,这宫中真的只有我一个吗?”

“自然。”

“……”她无言垂首,桃花园里落英缤纷,落红随水漂流,其实,她不过是百花中正随波逐流的那一片罢了。

“两岸花开,公子觉得哪一朵最美?”叶青梧浅笑着问。

玄珒目光自两侧转过,最后落在叶青梧眉心的那一点朱红,“在下觉得,花开虽美不及人。”

“公子真会玩笑。”

“姑娘过谦了,玄某这话出自真心,更何况,花美又如何,终究没有一个欣赏的人,而姑娘却不一样了。”

“有何不同?只是光艳在外罢了。”

叶青梧淡淡一笑,玄珒张了张嘴巴试图分辨几句,可到底也没有再说。

“这几个月,听闻鲜京的那所军校已然建的不错了。”

“是啊,”叶青梧淡淡一笑,也放松了一些,鲜国是她送给南砚的第一个礼物,希望他能够治理的好,虽然许多事务他都没有接手的机会,不过,叶青梧在离开时候的安排,足以保证鲜国在五年之内的发展。

“于震等人日渐平静,若能收服,我想放进军校中,你觉得如何?”叶青梧问。

“于震此人生性狂妄,不过也算有勇有谋,若能收服,你的想法自是不错的。”

“嗯,”她微微点头,“真想有时间还能回去看看啊。”

“自然是有机会的。”玄珒安慰,叶青梧笑而不语,她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此次能够醒来已然是运气,今后定然要将十二分的精力用在推行改革上,还有周围的邻国,自然不能再容忍他们继续冒犯康源。

叶青梧想着,心思渐渐重了起来,玄珒试着劝了两句,可到底还是没能劝住。

等玄珒一走,方怀就进来禀报,“姑娘,听说皇上知道您不在京城了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叶青梧晚餐时用了些酒,此时被风一吹只觉得脑仁有些疼,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纤纤玉指握着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递至唇边,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便没了别的反映。

“姑娘,身子不好还是歇着吧,你若实在难受,我把他绑来,反正我们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就把他关起来,直接扶公子上位,又能如何?”

方怀拿开叶青梧面前的茶壶,又把窗子落了,隔了晚风进来,叶青梧杯中酒饮尽总算看了他一眼,“我不要!”

此时面纱摘了,她双眼微红,嘴唇微微的嘟在一起,似乎有些小女儿家的娇嗔,说话的时候还翻了个白眼。

方怀:“……”

跟随叶青梧许多年,他也见了许多叶青梧常人不能见到的模样,此时还是忍不住一阵失神,但随即说道:“那你要如何?姑娘,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

叶青梧垂着头,手中捏着酒杯转了几圈终究还是“当啷”一生丢在了桌案上,“我想忘了他,我不想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哪怕是恨,你能做到吗?”

若在前世,还有一个词叫做洗脑,如今这里怎么会有?

方怀当即哑然,这个……他真做不到啊。

“姑娘,你有何好纠结的,依着你以前的性子,就算他不喜欢你又如何,抓过来丢在房里养着就行了,时间长了,他总会发现你的好的,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叶青梧:“……”

她幽幽的看了方怀一眼,似乎,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吧?

方怀顺手将酒杯也收了,看她歪在窗口不想动,便准备扶她到床上去,谁知叶青梧却避了避,“罢了,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再待会儿。”

“那你也早些休息。”

方怀一步三回头出了房间,叶青梧静静的靠着,随船摇曳,迷糊中踉踉跄跄的往床榻走去。

浑身冰凉,哪怕已经夏初了,她夜夜还是暖不了被子,每日醒来与睡下时别无二致,叶青梧叹了口气,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半夜,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睡下,等夏至进来叫她的时候还昏昏的睡着。

宣王洛熠宸愤愤然的坐在上书房里,看着一旁的太子与成堆的奏章,面部表情极为扭曲,为何他们一个两个都出去了,他要代替他们在这里受罪?

“皇叔若是不想做事,大可把皇上找回来。”南砚的声音淡淡的。

洛熠宸登时便是一个激灵,他敢吗?还要再跪一宿?可心口就像被揣着的那枚金簪戳了一下似的,钻心的疼。

“皇上可有说这一次要何时回来?”

南砚摇摇头,“没有。”

“你娘亲何时回来?”

“不知道。”南砚再次摇头,洛青阳一阵头疼,他虽只是个挂名的闲散王爷,可不爱朝政是真的,谁知道竟有一天会被人按在这书房里啊。

想了又想,洛青阳又问:“你猜,你父皇会将你母亲追回来吗?”

“在此之前,我能问皇叔一个问题吗?”

洛青阳点头,“你说。”

“皇叔想让皇上把我母亲追回来吗?自此恩恩爱爱,琴瑟和鸣。”

南砚说话时目光还落在奏章上,悠然自在,漫不经心,可话音落下时洛青阳却禁不住怔了一下,戒备而警惕的看着南砚,可男孩还是那样看着奏章,连头也没抬,他的一颗心才松了下来。

“皇叔,你想吗?”

四目相对,洛青阳只觉得心底龌龊的心思一下便在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被看的透彻,他尴尬的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