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想了片刻,道:“既然受恩,就应当回报,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找寻,只是我们都是悍匪出生,在人前出没固然是不好,因此只能暗中打探了,这样一来,恐怕日子就会长些!”
黎青道:“大当家的真的肯帮忙?可我刚刚说了,家父被害,皇上下旨捉拿,我便也是朝廷要犯!这样,大当家也答应要帮忙么?”
二当家想罢,犹豫了一下,道:“姑娘,我们都是土匪,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杀他个痛快!”
三当家的也同意,道:“大哥二哥说的对,大不了,杀个痛快!”
黎青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激动的流泪,道:“黎青真心谢谢各位了!”说着往下跪,大当家的拦着,拍拍黎青的手,道:“姑娘放心,这件事儿我们应下了。殢殩獍晓不过......可是这一桩事儿归一桩,我既一言既出,便驷马难追,这娶媳妇儿的事儿也不能跟兄弟们推脱了!甾”
黎青道:“寨子上的都是英雄好汉,今儿我是见识了,我黎青不会让大当家的为难,若是这群兄弟中真的有的我心着,我自然会嫁他!”
大当家的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黎青竟如此有智慧有担当,便由心的生出一种佩服。
二当家的道:“看来医神说的没错啊,这小女子,果真是位烈女,不止烈,还很辣呢,这寨子上的兄弟可有一番苦头吃了!”说着不自觉的笑了,心里琢磨着,这黎青这么说,可她就喜欢女人,这山寨上的兄弟们不管怎么努力,那也是徒然的。想到这儿,倒是松了口气,反正谁也甭想拿下这女子添。
黎青听罢,笑了,纵人也跟着笑了。黎青这回算是放下心了,回头看了一眼普长,普长悠闲自得,好像早就知道事情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有这样完美的结局。黎青看罢,又转回头对大当家的道:“大当家的,黎青有个不情之请!”
“说!”大当家的道。
黎青道:“我自小是以男子养大,希望大家还是叫我黎青或者青儿吧,姑娘姑娘的,我实在听不惯!”
大当家的笑道:“都依你!”
黎青点点头,“嗯”了一声儿。大当家的笑了,看了看普长道:“你以后也别叫我大当家的,跟他们一样,叫我大哥就行,我看你在这里最小,我们以后就叫你小妹,你叫我们就按照顺序叫下去就行了,稍后老二会给你介绍的。还有,普长那,是不是不适合住人?呵呵,稍后我便为你接风洗尘,以后就在这儿住下来吧,山寨上上下下你都可以随处走动,只要你不离开寨子,我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黎青拱手道:“真的?那真是谢天谢地,谢谢大当......大哥了,不瞒大哥,普长那真不是人住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那屋子四周竟然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毒物!”
“哎!那可不是毒物,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是只见着了它的坏处,可没见着它的好处!”普长一收扇子,辩解道。
黎青嘟着嘴道:“反正我是没见着什么好的,就那恶心的花,就快把我的为吐出来了!”
普长站起身,白色罗缎自然垂了下来。他上前几步道:“你这叫不识货,土包子!”
黎青瞪了普长一眼道:“你说谁土包子呢!”普长道:“说你呢,土包子,土包子!”
“你......你才是土包子呢,你不仅是土包子,还流氓,偷窥狂,小白脸......”黎青喋喋不休,普长已经蓄势待发,大当家的见了,一把把黎青拖到身后,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姑娘计较,小妹你也是,何必跟一个说半天也说不通的人吵架呢,多伤元气啊!”
黎青和普长都气鼓气鼓的看着对方,突然普长一开扇子,换了颜色道:“我才不会跟没见过世面的人吵架呢!算了,看在你年纪小,也罢了!”
黎青想说什么,突然被大当家的捂住了,二当家的见了忙道:“就是,这和气生财嘛,我们替你们接风吧,看到有客人来,想必现在兄弟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去龙虎堂看看吧!”
大当家的松开手,道:“是啊,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山上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些野味,希望小妹你还吃得惯!”
黎青看看大当家的,又看看二当家和三当家的,松了口气,作罢,道:“看在大哥、二哥三哥的面子上,好吧,我也算了!不跟你吵了”说着朝普长做了一个鬼脸,跟在大当家的身后,跑去龙虎堂了。
普长看着黎青,道:“哎,也奇怪啊,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刚来就跟大当家几个这么熟?难道女人真的就有这个权利?我的容貌也不差啊?怎么不见他们这么待见我?难道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哎,真是不公平!”说着,摇摇头,也跟着去了。
黎青这边是放下心了,可是惠娘带着博山寒却逃得心力交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蒙面杀手,对他们一直穷追不舍,虽然跟乐正绍青和术姬汇上面了,可是这东躲西藏的,也没什么好日子。为了避免追杀,这些日子就躲在一个石洞里。
端木哲自然是跟着,为了给宇文文堂信息,今日便趁着外出觅食,想用鸟语传递信息。
端木哲来到树林深处,四处寻找宣海送出的用于传递信息的鸟。他用一种只有这种鸟能听到的频率,吹出了哨声。
隔了一段时间,果真有一只临近的鸟飞近。端木哲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在场,这便飞上树梢,那鸟见有人飞来,便又飞道临近的树梢上,端木哲观察四周,树下无人,这便开始利用鸟传递信息,那只鸟听完之后,立马飞走了。
端木哲掰了几个粗细合适的树枝,用小刀削尖一头,瞄准地上的猎物,一根根射下去,这是一射一个准,没几下就弄到了好几只野味。端木哲便飞下树枝,行云踏步,将射中的野味带回了山洞。
端木哲回到洞口,只见惠娘在门口左右来回走动,端木哲想了想,这便在手上脚上划了些伤痕,装作非常疲惫的样子走过去。惠娘见了道:“呀!打了这么多?你的手脚都受伤了,快进里面休息休息吧!端木哲应道:“是,老夫人!刀锋卜啸和少夫人还没回来么?”
惠娘蹙眉,看看远处,道:“都出去半日了,还没回来,真是让人捏把冷汗,哎,你先把这个拿进去吧烤上,王爷好像不太舒服,有些发烫,绍青上山去采药了!”
端木哲点点头,进了洞里。博山寒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手臂还包扎着伤口,兴许是感染了,所以有些发烧的迹象。
端木哲想象那日带着惠娘他们逃出的时候,在半山腰,遇上一群刺客,按照时间推理,就算有暗客汇报宣海,也是不会那么快知道博山寒的行踪的。那这些刺客是米莱的人,而且博山寒查看那些死了的刺客的时候,脸色惨白,心中有异,似乎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七爷走的时候也没跟他通个气儿,这些人什么来历他也不知道。
端木哲想着,看了看博山寒的伤口,换了一次药,便将野味烤上。
端木哲放飞的那只传信鸟,飞着飞着进入了一个人的视线,这个人立于十万兵将之前,端坐点兵台。他拥有冰霜一样的面庞,冷酷无情的姿态。他就是宣海以冷血著称的端木秦。
那双眼睛对于任何异常都不放过,刚刚那只飞信的传信鸟转眼工夫已经在他的掌心。
传信鸟似乎也怕了他,变得异常乖巧,叽叽喳喳说了一小会儿。端木秦听着,渐渐眯起眼睛,幽黑的瞳孔慢慢缩小。将士们都害怕他们主将的这一表情,个个都打起了一百分精神,不敢有丝毫差错。
端木哲的信?他怎么不传信给爹?这小子想跳过爹直接攀上王府,哼!这次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你!端木秦想着,突然放手,让那鸟飞走了。他对于鸟提到的乐正家没有兴趣,不过倒是也接到了宇文文堂让他滋扰米莱边界的消息,这便嘴角一翘,道:“将士们!多久没有吃肉了?”
将士们愣了一下,道:“两个月了!”
端木秦道:“多久没有喝酒了?”
将士们道:“入职半年,从不喝酒!”
端木秦道:“那又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将士们左右看了看,未曾回答。端木秦冷笑,道:“明日,我就让你们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睡!明日,进军米莱,你们能抢到的,就归你们!若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的,就军法处置!听明白了没有!”
将士们道:“是!听明白了!”这声音荡气回肠,射入云霄。端木秦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让人心惊胆颤。
天慢慢入夜,刀锋和卜啸已经回到山洞,等到太阳落山,乐正绍青也回去了,惠娘来回转着,可是迟迟没有等到术姬。
丛林里,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奔跑,她的身后有一大群骑马的人不停追赶,乱树枝扫过她的面颊,她的秀发,撕碎她的衣衫,刺破她的皮肤,可这一切都没能让她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