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酒吧里,毛成熙坐在书小曼以前坐过的位置上,正一个人默默地喝酒。
“今天不用值班吗?”书小曼也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到他旁边。
毛成熙跟她碰了一下杯子,“今天小陈值班,我备班。”
“备班还喝酒?”书小曼伸手欲夺。
毛成熙避开,“反正这阵子我是不会进手术室了。”
“那也要少喝点。”
“嗯,知道。”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默默喝酒,偶尔碰一下杯子。
舞台中间有个女歌手在唱颓废的情歌,声色清冷,博得客人阵阵掌声。
“会唱歌吗?”毛成熙转脸问书小曼。
书小曼摇摇头,“不会,唱得不好。”
“想不想听我唱歌?”
书小曼挑眉看他,“可以说不想吗?”
“不可以,那样我会很伤心。”
“那你请吧。”
女歌手一曲作罢,毛成熙登场,“一首《没那么简单》送给我最亲爱的朋友。”他的目光看向书小曼,很多人都看过来。
书小曼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 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 看过了那麽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 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
相爱没有那麽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麽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麽都不懂的年纪
……”
望着舞台中间,灯光下抱着吉他唱歌的男人,书小曼感觉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那种青涩岁月,她却用所有的美好和想象的空间去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以至于她后来对男人一直有种本能的防备和抵触,既渴望幸福又不敢太深*,怕再次受伤,所以这些年她夭折了很多恋情,往往爱情刚刚萌芽,她已经龟缩到了心房之内,将自己牢牢守护起来。
无论是在别人眼中,还是父母眼中,毛成熙都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优渥的生活,俊朗的外表,体面的工作,她似乎不该再挑三拣四。
如果嫁不了自己爱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该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书小曼拨了拨耳边的短发,她都从头开始了,是不是该放下严顷?何况那个男人应该也没有很喜欢自己,否则他当初就不会那样毅然离去,现在也不会一直杳无音信。
她该放弃了吗?
毛成熙唱完一首歌,站起身,手中拿着话筒,看向书小曼,“我想对我的朋友说一句,如果你不幸福,我也不会快乐,所以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喔喔……”有人吹口哨。
书小曼对毛成熙遥遥举杯,谢谢,不过她真的已经放下了。
回去的路上,毛成熙一路沉默,当出租车停到书小曼楼下时,毛成熙亲自送她下车,“小曼……”他一直舍不得告诉她那件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说了,就永远失去她了,再没有一丁点可能,而他,是如此的舍不得她。
“怎么了?”书小曼一路都在留意手机,方瑾怎么没给自己发信息?不会还没回来吧?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毛成熙平定了一下心情,“关于严顷。”
“他的事我不想知道了。”
“可是这件事,你必须知道。”毛成熙口吻坚定。
书小曼有些诧异地转脸看他,“你不是一直跟他不对付吗?”
“是,我不喜欢他,因为你喜欢他。”
“那你还帮他说话?”
毛成熙看进书小曼眼底,“这件事你必须知道,否则对他太不公平了,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主动失去一条腿。”
“你在说什么?”为何她听不懂?
“小曼,你说你做梦梦见自己出了车祸被截掉半条腿对不对?”
“对,我确实做过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然后没多久严顷就出了车祸对不对?”
“是啊,真的很巧合。”
“如果我告诉你那不是巧合,你信吗?”
“不是巧合是什么?”
“也许你会不相信,因为我即将说出口的话有点反科学,作为一名医务人员是不该这么讲的,但是我觉得也许真的有那种可能,我并没有确切的说一定就是……”毛成熙絮絮叨叨,渐渐有点语无伦次了。
书小曼抓头,“拜托,你到底要说什么?”
“总之就是你的车祸可能不是一场梦,是真的!”
书小曼彻底懵了,半天没理解过来毛成熙的意思,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可是我好好的呀。”
“那是因为严顷替你转嫁了车祸。”
“转嫁车祸?”书小曼还是不懂。
“就是他替你承担了车祸。”
书小曼一脸茫然,“车祸怎么承担?”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好像真的这么做了。”
书小曼摇晃了下混乱的脑袋,“我理一理,你是说原本该发生在我身上的车祸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而是转到了严顷身上,是他救了我对不对?”
毛成熙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不是,这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
“所以,我说有点反科学,估计你也不会信。”毛成熙耸耸肩,他发现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心终于得到了释怀。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Linda告诉了我不少关于严顷的事,他其实帮过很多人,包括Linda,而他本人也确实对Linda承认过自己有这个能力,所以他才经常独来独往,害怕与人建立感情。”
书小曼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捂住嘴。
“怎么了?”毛成熙看她神色不对。
书小曼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她有些站立不稳,“有次Linda小姐来找严顷,我在门外听到他们聊天,当时没太听得懂两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在说一种能力,还有Linda求严顷帮她弟弟什么忙,严顷好像没同意,两人在争执……”
毛成熙的眉头微蹙,“我听Linda说过,她弟弟是个脑科医生,手被人打伤了,治疗了很久却没有完全康复,无法主刀手术,所以Linda就求严顷帮忙,希望能跟她弟弟换一下手。”
“她怎么可以提出这种要求?”
“我也觉得很过分,无论谁的社会价值更大,都没权利支配别人过什么样的生活。”
书小曼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站在原地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关于严顷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要想想。”她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惊了。
“好,那我先走了。”
“拜拜。”书小曼才转身就接到电话,“书小曼,方瑾小产了!”是赵川。
“你说什么?”书小曼尖叫。
“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