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要承八自己决定。”

“他是男人，人生的路，总要自己选择。”于凤谦也淡淡说道。

和萧钰的想法一样，这是一辈子的事，他们不能为承八做主。

崔嫣看了看萧钰，终是点了点头。

这个少年，何其幸运。

净了手，拿起银针，朝承八身上的大穴扎了上去。

疼，疼……

哪个杂毛哪针扎小爷。承八在心里骂道。

因为疼痛，承八的眉头拧了起来。

太疼了！

他想要醒过来，把扎他的坏人碎尸万段，抽皮剥骨。敢扎爷爷，你活腻了不成！

可是，疲倦、困意，却像是潮水一般，将他整个淹没。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控制不住的下沉。

他好困，好困……

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休息会儿吧。

他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脸，一如记忆中那般柔美、温婉。

她的笑容、她的眼神，极尽宠溺，如冬日暖阳，将心底所有的阴暗驱散。她开口，低低将自己呼唤：

“小八，小八……”

“来娘亲怀里……”

“娘，你是来带小八离开的么……”小八眨巴着眼，哽咽道。

“娘，小八想你……”

她朝自己伸出了手。

承八挣扎着扑了过去，可是娘亲的身影却越来越远。承八挥舞着手，想要将那影子抓住，却如何也抓不住。

娘，娘……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娘会想你的，小八，你是坚强的孩子。”

“小八，答应娘，好好活下去。”

那温婉的脸，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娘，不要离开我……

娘，不要离开小八……

“小八！小八！”

清脆的声音，似暮春里林间嬉戏的黄鹂，好好听。承八不由得停下挣扎的身子，安静的那清脆的鹂叫。

“小八！小八！”那黄鹂的声音，虽然好听，却好像有些焦虑呢。

“如果你想要保住你的腿的话，你就赶快醒来。”

“你醒醒，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强行给你截肢了？”

截肢？哦，他想起来了，他的腿受伤了。

“小八！”

啊！

疼，钻心的疼。

好疼——

承八猛地睁开双眼。

入眼，便是一张染着薄汗申请焦虑的脸颊。

她很白，肌肤赛雪欺霜，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她的眼睛很大，忽闪忽闪，就像两颗黑葡萄。小巧的唇，似红红的樱桃，忽然之间，那樱桃轻轻启启，黄鹂儿般的声音便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小八，你醒了。”女子的声音里，有几分欣喜。

因为自己的醒来儿欣喜着。

烛火摇曳，为她的身子镀上一层浅浅金边，唇角漾开的弧度美得恰到好处。

云中仙子，踏月而来。

“鹂儿……”承八情不自禁喊了出来，勾起了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鹂儿，我记得你。

崔嫣却是一愣。

鹂儿？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外号。

见他醒来，崔嫣也不耽搁，将插在承八身上的银针一一拔出。

“疼，疼……鹂儿，亲点儿……”小八最怕疼了。

（某僧飘过：尼玛，一个二个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暧|昧，大晚上的，我还要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