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屁滚尿流地求着情!
官官相护,宁家地位在京城这么高,警局也只不过是宁家的下属单位,自己这一去警局哪有什么好下场,相当于是进了宁家的私人刑场。
霞姨从震惊中回神,叫进警卫,将鬼哭神嚎的佣人架走,喘了几口气才望向少爷:“少爷,太太叫佣人给少奶奶下的什么药?对少奶奶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伤害?”
聂亦霄却显然不准备多说什么,沉思须臾,果决开口:“今天这件事,不要对泳儿和爸提起。要是他们发现家里佣人被送去警局,问起来,你就说是那佣人手脚不干净。”
霞姨吸口气,只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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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景山。公寓。
本就不算太宽敞的公寓房间,臭气熏天,混合着两母女的眼泪,怨气,愤怒,懊悔。
防盗铁门外,是宁家的便衣警卫,看着两人。
伍慧芸感觉自己和女儿就像两个犯人,坐了一个月的牢。
不,比犯人还惨。
坐牢的犯人还有出狱的盼头,可她和女儿根本就不知道几时才能回宁家。
看样子,宁啸川对她的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了。
“朵朵,朵朵,你怎么了?”伍慧芸看见女儿抱膝坐在角落,半天都没说话,怕她出事,走过去扒了一下。
宁朵朵用力甩开她的手,面目狰狞,仿佛看见恶魔:“滚开!都是你,要不是你……也不会连累我,我也不会被爸爸嫌弃成这样!等我和甘锦鸿的事风头过去,就能回宁家了,可现在你……你害得爸不会再认我了!……呜呜,我怎么会不是宁家的小姐!你骗我!你们都骗我!都是你,都是你!”
伍慧芸见她将所有错都推到自己身上,也因为愤怒爆发出来:“你怎么能全怪我?要不是你这个白痴跑去把记者和你爸叫去仓库,非要揭发你嫂子,这事又怎么会掀出来?你这是自作自受!你怎么就不能忍忍,非要报复她!我没怪你,你反倒把责任推卸到我头上!”
“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从宁家千金小姐变成一个……一个没用的无业游民的女儿?你要瞒就瞒得紧一点,干脆骗爸一辈子,为什么这么容易被人发现!好啦,现在爸不会再让我回去了,再不会认我了……我恨你,恨你!你不是我妈!我不会再认你!”
伍慧芸气急,这就是她当成宝贝的好女儿啊,一遇到事情,全部甩锅甩到自己头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快气爆了,一巴掌甩过去:“你当我想生你吗?要不是生你时大出血摘了子宫,我怎么会再生不了孩子!不是你,我可能早就给啸川生了儿子,现在就算再大的事,至少也有人站出来为我撑腰……就算你不是啸川亲生的,起码我还能跟啸川有个亲生儿子,是你这个灾星,害得我不能生了!你、你这个不孝女,是来讨债的吗?!”
宁朵朵本就委屈,被一耳光扇得也怒极攻心,扑了上去跟伍慧芸扭打起来。
母女俩平时的温情统统不见,撕破了脸皮,将隐藏内心的愤怒和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狗咬狗咬得很欢啊。”
门被警卫代开,高挺冷漠的身影走进来,打量着房间内母女两人的撕逼。
关了一个月,母女俩还有精神吵架,看来还没吃够苦。
冷暗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阴凉,似乎已经拿定主意,再不会改。
伍慧芸和宁朵朵停下来,呆呆望过去。
聂亦霄来了。
宁朵朵最先反应过来,换了一张嘴脸,披头散发地哭着冲过去,抱住他胳膊:
“哥!你是来带回我家的吗?”
爸不会原谅她们母女了,现在救她的,只有哥了。
他冷冷抽出手臂,嫌恶的眼神锋利而尖锐,似乎能砸穿宁朵朵的心脏:“你觉得呢。”
宁朵朵遍体发凉,被哥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继续求情:“哥,我错了,求求你,让我回家好不好,我改,我什么都改,我以后再不找嫂子的茬了,我乖乖的,安分守己,好不好,我妈当年做的事,跟我更是完全没关系,你想怎么样处罚她都行,可是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求求你,让我回去,从今后,我只有爸爸和你这么两个亲人……”
伍慧芸气得又是青筋一跳,握紧了拳,没料到女儿大难临头竟完全不管自己,为求自保,还把自己这个妈妈主动推进深渊。
“要是早点觉悟,还有机会,现在,”他幽深望住这个原本是同父异母现在却什么都不是的女孩,“晚了。”
沁着凉气的“晚了”从他菲薄唇瓣中吐出来,让房间内的温度更降得厉害。
“来人,送小姐上车。”他仰起下颌,利落地吩咐。
警卫上前,冷冷朝宁朵朵伸手:“请。”
宁朵朵退后两步:“……哥,你要送我去哪里?”
“不是说要悔改吗?现在给你机会。离开京城,去外面好好反省,这辈子不要回来了。放心,那里山清水秀,环境不错,应该能好好磨磨你这个假千金的性子。”男人声音毫无感情和温度,就像在聊家常。
宁家世代从军,后又踏入政圈,不仅在京城势力不浅,在国内各地军区也有下属和门生。
给宁朵朵已经挑好了远离京城的一处地方。
一句蔑意深深的“假千金”,让宁朵朵彻底绝望,明白了自己眼下的身份,又瞪大眼睛,山清水秀?
这不是要把自己送去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连丽景山这种地方她都住得快发疯了,去那些外地小地方,她会疯的!
不,她还要等着爸消气,要要等着回宁家重新做回她的宁家大小姐的,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从此永不踏进京城?
“我不去,我不去——”她后退几步,想要跑。
伍慧芸也反应过来:“你们要把朵朵带去哪里?住手,住手!”
警卫二话不说,上前便扒开伍慧芸,拎起了宁朵朵,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架离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