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泳儿舔着冰淇淋,毫不掩饰:“有洁癖?好啊,我最喜欢爱干净的男人。”

聂亦霄肃然:“你还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

乔泳儿撇撇嘴,还真是个石头!

却不放弃,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冰淇淋,一边慢慢移到他身边。

夕阳中,男人英俊的侧颜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影,仿佛完美的雕塑,华丽却又清冷。

她顿时忘记了自己想跟他说什么,心神一荡漾,趁他不注意,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啵儿——”一声响亮,在空气中砸开了水花一般!

轻软的棉花小嘴触感温暖,碰触在皮肤上。

聂亦霄呼吸一止。

那天在车厢里被她借机吃豆腐的账还没跟她算!

冷冷凝住大胆的女孩:“乔泳儿,你有病吗?”

“那你有药吗?”乔泳儿回嘴。

聂亦霄知道不能对她有半点好脸色,否则她会越来越得寸进尺,板起脸,嗓音低沉:“成天对男人毛手毛脚,你还是女孩子吗?下次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哪里是成天对男人毛手毛脚,明明只是对他一个人嘛。乔泳儿见他发怒了,却不敢再说什么,嘻嘻一笑,忙打岔:“我吃完了,先去旁边洗个手,马上回来。”

说完,一溜烟跑到冰淇淋店后面的公共洗手间去了。

聂亦霄蹙眉,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冰淇淋,却感觉被她亲过的触感还残留着,久久不散,让脸颊也一阵阵地有些发热。

他有几分尴尬,对自己的微微失态有些气结。

这是在干什么?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偷吻了,居然这种反应。

弄得就像他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一样。

可她又真的只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吗?

她的每个举动,分明像是捕获人心的妖精一样,也不知道是在多少男人那里训练过吧。

一瞬间。他的脸色又垮下来。

*

游乐场公共洗手间。

乔泳儿从格子间里正要出来,却发觉门被锁住。

她并没多心,又拉了一拉,才发现真的锁了。

像是从外面反锁。

她叫了几声,女洗手间里此刻除了自己,却并没其他人。

糟。

手机在车上,也不能让聂亦霄来帮忙。

她正想试试看哪只脚比较用力能踹开门,只听门缝外隐约有火光冒起来,断续还有烟飘进来。

火光?烟?

这是——失火了?

不会吧!

乔泳儿开始真的急了,她才不想自己这条小命交代在这里呢,用力揣起门来,大叫:

“有没人——失火了——”

烟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呛。

慢慢的,她连大口呼吸都难,喊不出声了,喉咙火辣辣的肝疼,一碰上门闩想要再拉,却惊叫一声,缩回手!

门的把手温度烫手得厉害!

*

与此同时,冰淇淋店外。

不远处,有人声飘进聂亦霄的耳里:

“哎呀那边好像起火了。”

“好像真的呢!哇,好大的浓烟啊!”

聂亦霄心头重重一跳,仿佛被什么拉扯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朝着人声议论的地方望去——

是公共洗手间的方向。

他一惊,大步过去,二话不说,退后十几步,然后冲过去踹开公共洗手间的大门!

一股浓烟冒出来,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前方。

“先生,您不要进去,火太大了,我们叫了消防员,还有几分钟马上就来了…”游乐场管理员到了场,急忙拦住聂亦霄,万一两个人都出事儿了可担当不起。

聂亦霄似乎没听到,将外套脱下来跑到旁边的水龙头打湿,披在身上冲进去。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洗手间里怎么会有汽油?

是有人用汽油点火,故意烧洗手间?

聂亦霄来不及多想,脸色一变,朝格子间喊:

“乔泳儿!你在不在里面??”

“在,亦霄哥哥,我在!这里这里!”乔泳儿回答。

聂亦霄听见她的声音已经很沙哑,而且不停在咳嗽。

90%的失火遇难者并不是被火烧死,而是被烟呛死。

再不能等。

他循着声音走到一扇门前,手刚一摸上门栓,立刻烫得退后几步!

门把手是不锈钢,已经烧得通红,像一烙铁了,一碰几乎能把皮肤融化。

乔泳儿也感觉得到外面的温度有多高:“你不要进来,先出去,等消防员来…”

他再没犹豫,手上缠着外套,咬牙伸向门把手,迅速解开外面的门闩,然后一脚踢开!

乔泳儿被烟熏得一脸黑灰,呆呆看着他,还没说话,他已经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把她头脸重要部位一裹,护着出去。

两人冲出洗手间,乔泳儿瘫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管理人员忙将两人安排到了旁边的休息室,去叫救护车了。

聂亦霄看乔泳儿被烟子熏得像个小花猫一样,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半天不讲话,知道她是受了惊吓,拿着游乐场准备的干净毛巾,走过去给她擦脸。

她这才回过神,将毛巾接过来,想自己揩,刚一碰上聂亦霄的手,却见他条件反射收缩了一下。

“你的手……”乔泳儿一讶,“烫伤了?让我看看。”

扭门时,手被高温烧红的门闩烫了。

他抬起手,淡漠地拿起纱布绕了几圈:“没事,烫了几个泡而已。”

乔泳儿喉咙一动:“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受伤。”

那么大的火和烟,他却冲进火场救自己。

“我现在是你的保护人,这是我的职责。”聂亦霄淡淡道。

乔泳儿嘟起嘴,这男人,还真是专业泼凉水,正感动着呢,又被他一盆浇灭了。

“也好,受了这次惊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出去。”他包好了烫伤的手,睨一眼她。

“你当我是吓大的,这算什么。”乔泳儿不顾还脏兮兮的脸蛋,蹭过去,“你知道吗,我最惊险的一次是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哥带我去墨西哥城的中国城吃饭,结果碰见我哥的死对头偷袭,当时就开始枪战,我哥哥的下属把我护得紧紧,但我能听见那个子弹声从耳边刮来刮去的声音!呵!那才是最刺激的呢!这算什么?小菜一碟!我看受惊吓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