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妈妈根本就没事,她一定不会来楚家,就算来了楚家,她也会离开,回到妈妈的身边!
宣玉为了不让妈妈来找自己,把妈妈关到了疯人院,一关就是四年!
一个正常人,无缘无故地在疯人院的小房间里被禁闭四年,这是多么黑暗的日子。
嘉意浑身发抖。
正在这时,墨镜男人犹豫了一下:“在调查夏女士下落时,我们也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嘉意攥住的拳微微颤着,虽然有些紧张,可是再肮脏丑恶的事情都看到了,也不差别的了,静待着下文。
宣玉预感侦探要说什么,打了个激灵,扬起手臂便做出逐客的动作,厉声:“这是楚家,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调查这个,指证那个,来人,送客——”
楚焰寒本就蓄势待发的火气再也忍不住,怒叱一声:“这是楚家,是我说了算!你给我闭嘴!”
这么些年,焰寒还未这样对对自己,当即就把宣玉镇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
“请继续!”楚焰寒手一挥。
墨镜男人得到了楚家主人的吩咐,也就更不客气了:“四年前,夏女士的车祸,也有问题。”
嘉意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据调查,撞夏女士的司机是有前科的,以前经常出入监狱,就在车祸发生前一个月,这个司机和来自S国的一位女士见过面。”
楚焰寒拳头捏得嘎吱响,鹰眸生火,望向宣玉。
那目光,活活要把宣玉生吞掉!
事到如今,一切都清楚了——
四年前,宣玉想要将嘉意带回国为自己的女儿替嫁,可夏听璇一直拒绝。
为了争取嘉意的抚养权,顺利带回嘉意,宣玉不惜买通司机,撞死夏听璇!
堂堂S国的上流社会贵太太,竟然买凶杀人。
谁知道夏听璇命大,没撞死。
宣玉干脆趁夏听璇昏迷,勾结医生,给夏听璇注入大剂量麻醉剂和镇定剂,让其短时间内陷入昏迷中,然后哄骗嘉意,说夏听璇后半生是植物人,需要大量医疗费用。
最后,宣玉如愿以偿,哄得十几岁的少女跟自己走,暗中再把夏听璇送到偏远的疯人院。
这种情况下,宣玉当然不可能让嘉意母女相见,这几年,最多便是在平板电脑上,让嘉意看看远程摄像头拍的远景。
可嘉意哪里又知道,睡在床上的妈咪,并不是在环境清雅的医院里接受最好的疗养,而是在疯人院里饱受禁闭之苦。
嘉意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脸苍白无血色,眼神时而会有些呆滞,是多年在疯人院禁闭房里不见天日造成的。
夏听璇只要能见到女儿,带女儿回去,一切都可以不管了。
此时,她心里没什么仇恨,只是满满的跟女儿重逢的欣悦,拍了一拍她的手背:“嘉意,我们马上就回去。”
多年的禁闭生活,让她的语言能力也退化了一些,几个短词都说得有些吃力。
嘉意鼻头酸涩,再一次忍不住,滑下来抱住妈妈的腰,再也不肯撒手。
嘉意的啜泣声,让楚焰寒的怒火中如火山口爆发了出来。
“焰寒……我……”宣玉呆呆看着丈夫。
这件事明明瞒得很紧……
那家疯人院是出了名的隐蔽,保密工作非常严谨,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夏听璇会被人挖出来,还被堂而皇之带来了楚家来揭穿自己。
从楚焰寒的脸上,宣玉看到了深深的厌弃。
这些年对自己的尊敬和愧疚,土崩瓦解。
此时此刻,楚焰寒对宣玉只有恶心和痛恨,还有与这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同床共枕二十年的恐惧。
楚焰寒再没有看宣玉一眼:“报警。”
宣玉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扑过去:“报警?焰寒,你是疯了吗?”
她知道他在气头上,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
楚焰寒一把扭住她的手腕,眼色冷得像万年的冰窖:“你才疯了!我以为你只是自私而已,可你现在是杀人未遂!你这个毒妇!”
宣玉绝望了。
她这才发现,一直以来,她都低估了楚焰寒对夏听璇的感情。
原来男女之爱,不是可以随便抢到手的。
共枕二十年,到头来,这个男人的心,还是拴在夏听璇身上。
他可以给自己尊重,包容自己,可她伤害夏听璇,他却永远是零容忍,一丁点都不可以。
在他得知夏听璇还活着,并没穷追猛打问她到底在哪里,并不是不爱夏听璇了,而是怕自己因为嫉妒而伤害那个女人……
呵。
也许二十年多年前的酒宴上,当她对这个英俊的男人一见钟情,过去套近乎,而他冷冰冰地说出“不好意思小姐,我已经有未婚妻了”的时候,她就该明白,在这男人心里,已经有人提前扎根,此生难易。
宣玉静默几秒,忽然一阵狂笑:
“报警?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楚家的太太,我家老爷子是外交高官,你现在报警,对着警察说我多年前买凶干掉你的情妇,还把她软禁多年?!我不怕坐牢,可你呢,不要脸了?”
情妇两个字,令楚焰寒眉宇顿紧,手指收紧,令宣玉雪雪呼痛:
“她不是情妇,永远不是,也不是什么第三者,狐狸精,我跟她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没有一天分开过,离开孤儿院后,我们就订婚了。在我回S国之前,为了安她的心,前一晚上,跟她偷偷去拿了结婚证,回了楚家,老爷子要我跟你结婚,你又怀孕了,我根本没机会说,只能跟你在S国结婚,你现在明白了,你的丈夫,其实在华夏已经有妻子了!如果说非要有一个第三者,那人不是听璇,是你!知道吗!是你——”
这话丢在现场,无疑是一记响雷。
除了夏听璇脸色微微一触动,继而水过无痕,淡然无波,在场的,包括楚家的老佣人全都镇住。
谁都知道,不管是哪个国家,第一次婚姻未解除,第二次婚姻就算是重婚,根本是不合法的,无效的!
也就是说,真正的正室妻子,应该是嘉意小姐的母亲,而宣玉倒成了真正没名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