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禽听到我的声音,一脸愕然不信地扭过了头来。
不过,当天禽看到我身边的汪素素时,天禽刹那间瞪大了眼晴继而很是鄙夷地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愿赌不服输还有什么好笑的吗?”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天禽。
“哼哼,没有想到你小子竟然让‘人皮’易容成汪老前辈的模样来骗老夫,真是太狡诈太无耻了!”
天禽大笑过后又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你这小子能够在汪老前辈手下侥幸逃得不死,虽然无才无德但你小子运气确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让‘人皮’易容成汪老人家的模样?”我指了指旁边的甄爱民,“老家伙你眼花了啊,甄大哥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哼哼,老夫岂能不知甄爱民还有一个姐姐叫甄爱英!”天禽认定这个汪素素就是甄爱英易容而成的。
我搓了搓手有些好笑,因为甄爱英与柳曼荷至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我又怎么可能让甄爱英易容成汪素素的模样。
汪素素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所以她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明白了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我带她来到这里的用意。
汪素素根本就不屑于用嘴巴来辩解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轻轻取下挂在门上的那根铁链子然后面色淡然平静地慢慢用手一拉,那根铁链子在汪素素手里面简直像草扎纸糊的一般咔嘣一声就断成了两截儿。
看到这一幕,我虽然尽力使自己保持表面的镇定自若但我心里面却是相当地震惊--
怪不得耿忠义说他之所以能够从大明王朝活到今天全是因为汪素素教给他的一套蜕皮换齿、长生久视之法呢,这个汪素素果然是非同寻常!
地蜃与甄爱民一个个相当惊讶,继而是一脸的钦佩之色。
天禽则是半张着嘴巴愕然愣了一下,立即冲着汪素素双膝落地跪了下去:“晚辈秦无羽拜见老人家,遥想当年在豫北黄河岸边若不是老人家垂怜施救,无羽早已成为白骨一具,救命之恩无羽没齿难忘......”
我和燕采宁相互瞧了瞧,都是没有想到这个天禽老匹夫的真姓实名居然叫做秦无羽,更没有想到汪素素当年还曾经救过秦无羽的命。
不过,秦无羽这个名字倒是取得蛮有先见之明的,也不知道是他老爹给他取的还是他自己后来又改的名--除了身无羽毛以外,这个秦无羽差不多真是算得上鸟王一个!
“起来罢,过去之事还提它作甚,”
汪素素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我,“这位胡彥青胡先生对我之恩不啻于救命,无羽你若对我还念旧恩的话,当尽力辅佐胡先生才是,也免得将来再有大祸临身。”
“汪素素真不愧是活了数百年看透了世态人情,对人对事洞若观火,不但明白我带她前来的意思而且顺手就还给了我一个人情。”我心里面很是有些佩服汪素素的阅历之深、察事之明。
这一次,天禽的眼睛瞪得更圆、嘴巴张得更大了,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很是惊愕地愣了一会儿不由得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鬼影被黜、不知所踪,地蜃人皮又早倒戈,五仙六怪已去过半;
据说掌教真人的心腹亲信程爽程(护)法好像也已效力于古巫门,现在就连老人家也已不再帮助镇河宗,看来镇河宗气数必不久矣!”
“时也运也命也,天下没有不散之席、没有不易之理,多少栋梁巨木终将朽而倒之,顺势者可保余生,逆势者玉石俱焚,吾非强求,乃建议耳......”
汪素素虽然当代白话说得很是流利,但引经据典也是相当自如,她神色恬淡地告诉秦无羽说,我只是建议你而已,审时度势方可不负此生,否则下次恐将无人可以救他。
天禽皱眉思忖了一会儿冲着我拱了拱手,神色郑重地说道:“秦无羽愿赌服输自是不会抵赖,但是要想让无羽心悦诚服、忠心效力,无羽还需远观慎思一些时日;
无羽一旦出去有可能归心返来以死相报,也有可能就此遁隐不出不再过问红尘之事,胡先生可敢放我出去么?”
我没有搭理天禽秦无羽,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看,而是扭头就走,在走出门以后对着看守秦无羽的门人弟子说了四个字:“放他出去。”
“谢老人家提醒指教,谢胡先生大度开恩!”
等到我领着汪素素他们那些人走了好远,后面才传来天禽秦无羽中气十足的声音......
处理完毕天禽的事情以后,我表示这就亲自带汪素素前往白龙潭“祭奠”耿忠义。
由于燕采宁这几天气色不好情绪也有些低落,我估计她应该是例假不适,所以除了给她熬了一些红糖水以外,不敢让她分心劳累,所以这次前往白龙潭,我坚决让她在寨子里面休息而不用跟我一块前去。
毕竟有汪素素这等高人在侧,又有方水、地蜃和甄爱民等人相陪,没有什么人胆敢出手造次。
别的不说,光凭汪素素这一个老怪物级别的高手,我估计镇河宗也没有多少人敢冲我们动手。
所以燕采宁眨了眨美眸犹豫了一会儿,也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前往白龙潭耿忠义“墓地”的路上,我发现汪素素明显是越来越激动、步子越来越快,如果不是不好意思催促我们几个的话,看她那个样子恨不得一下子飞过去。
“哈哈,汪老人家你先别太过激动,待会儿让你激动的还在后面呢!”
我嘴巴上不说但心里面却是明白,如果到了白龙潭让汪素素见到活生生的耿忠义,她肯定会更加激动兴奋。
“据说极度兴奋之下会让人晕厥过去的,到时候这对儿老鸳鸯有情人一见面儿,汪素素她会不会激动得突然晕过去啊?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两个一下子阔别了几百年,到时候耿忠义与汪素素两个人激动之下突然双双晕倒在地才让人笑话呢;
对了,我一段时间不见燕采宁都恨不得光天化日之下搂住她好好亲口勿她个大半天,只可惜采宁暂时不允许而已;他们这对儿有情人老鸳鸯几百年猛相见喜相逢的,会不会旁若无人地立即狂亲乱啃一通甚至是那个啥啊?
要是那样的话,我胡彥青是在旁边观摩学习呢,还是带人回避离开呢......”
我一边带着汪素素赶往白龙潭,心里面一边胡思乱想着,甚至想到了耿忠义与汪素素这对儿老怪物有情人今日一见永不分离,哪天会不会突然抱出来一个小怪物......
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有意思,越想越觉得我胡彥青这一次又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儿!
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带着汪素素终于来到了白龙潭。
“墓呢?先生你把他埋在什么地方了呀?有立碑吗?”汪素素在白龙潭边四下打量了一番,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
“唉,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身边,所以我只是让他入土为安,还没有来得及起坟立碑。”我忍住笑继续调侃说。
地蜃与甄爱民当然明白我在故意逗闷子,明白我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要给汪素素一个惊喜,所以他们两个远远跟在后面东瞧西看的只怕忍不住笑了出来坏了我的计划一样。
汪素素默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她明显显得更加激动了。
“先生你,你把他埋在洞里面了?”汪素素见我大步流星地朝白龙潭对面的一个山洞走去,不由得声音哽咽着问我。
我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率先朝那个洞口冲了过去。
汪素素身材娇小却步子更快,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想要祭奠一下当年的心上人,然后瞧瞧耿忠义在青石板上给她留言说了些什么。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字。那是自古以来的人生四喜;不过今天我想要给老人家你带来一个远超人生四喜的大喜事!”
我冲着汪素素说了几句,然后扭头朝向洞内大声叫道,“耿老人家快出来吧,瞧瞧是谁来看你啦!”
“他,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呢?!”
汪素素自然不笨,听我如此一说再瞧了瞧我的眼睛,立马泪如泉涌不可自抑地颤抖着哭了起来,除了惊喜激动就是对我的万千感激。
“嗯?怎么回事儿?难道耿老人家他出去了吗?”好久不见回音也不见耿忠义出来,我皱了皱眉头赶快进洞去瞧是怎么回事。
进洞以后我拿起原本送给耿忠义的手电筒匆匆察看一番,又冲着原来遇到他的那个小洞口叫喊了几声却仍旧没有见到耿忠义出来,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声。
这个时候汪素素竟然没有跟我一块进来,而是一直呆呆地站在洞口一动不动。
我背上猛地一凉,心里面突然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