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遇洲的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天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后,温度就已经退下去了。

简遇洲体验过了被陆繁照顾的美妙感受,一向最为兢兢业业的影帝第一次动了消极怠工的念头,巴不得病拖得久一点才好。

然而幻想妙不可言,现实却总能一巴掌把人打醒,他病一好,陈霄就把他拖下床开工去了。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流言,陆繁依旧像前几天一样,要么在房间看书玩手机,要么就待在厨房里捣鼓午餐,人前基本上跟简遇洲说不上几句话。

而晚上简遇洲又要赶戏,每每都是深更半夜才收工,然后在陆繁窗前站一会儿,深刻检讨自己抽不出空来陪女朋友的失职行为。

当然对于这些,陆繁是不知情的,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跟简遇洲在一起,没有过多时间相处算是轻的了,她想的很开,心里也没有怨言,所以每天都是照样地过。直到某个晚上半夜醒来喝水,才看到站在窗户外看她的人。

陆繁:“……”

简遇洲:“……”

陆繁梗着脖子咽下水,剧烈地咳嗽起来,“你、你站那里吓人干什么!!”

简遇洲状似无辜,“我没有想吓你。”

陆繁毛骨悚然道,“你该不会每个晚上都站我房间外面吧?演恐怖片啊你!”

简遇洲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刚好路过,顺便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陆繁顺了口气,勃然加快的心跳这才慢慢平稳下来,“你刚收工?”

“嗯。”

“那早点休息啊,晚安。”

说着她就摆摆手,打着哈欠回床上去了。

简遇洲也慢吞吞地说了句晚安,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房间。

他觉得陆繁可能在赌气,毕竟自己这几天都没跟她好好说过几句话。

女孩子大概就是需要好好哄着,好好宠着的生物吧,简遇洲虽然经验不足,但领悟和幻想能力满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陆繁肯定会觉得他追到手了就冷落她了,他必须得空出一天半天,好好陪她。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是拼了老命地拍戏,基本上他的戏份都是一条过,终于在最后一天争取到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他陪陆繁在厨房里一起吃了顿午饭,然后就穿戴上遮挡工具,两人在小张的掩护下成功下了山,坐上了开往游客区的观光车。

出来约个会,搞得跟特工做任务似的,有点说不出来的好笑和刺激,陆繁靠在简遇洲的肩膀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遇洲特别享受陆繁靠着他的感觉,温温软软的,头发丝偶尔掠过他的手臂和脖颈,痒痒的,也让人内心骚动。

难怪小年轻都喜欢黏黏糊糊,简遇洲暗暗想道,有个小女朋友的确是值得开怀的事,恨不得抱着她跟所有人嘚瑟。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多数时候都是简遇洲捏捏陆繁的手,然后陆繁拍他大腿还击回来,接着他又去摸她耳朵,像是完全不会厌烦这种幼稚的小动作一样。

简单而甜蜜。

到了游客区,简遇洲压低了帽檐,“想去哪里玩?”

陆繁翻看了一下记载了游玩项目的小本子,“我们别去人多的地方了,免得惹出麻烦。”

简遇洲点头,他也不想第一次约会就被破坏了。

两人跟着地图,把人少的项目都玩了过来,类似于猜谜、射箭、滑草之类的,玩的很开心。

临近傍晚,两人租了匹马,慢悠悠地在草原上散步,夕阳西下,广阔的草原镀上一层金色,远处连绵的青山映衬之下,这片景色更显静谧安然。陆繁往后靠在简遇洲的胸前,他一只手牵着马绳,一手揽着她的腰以防她摔下马去,两人一时无言,心底一片平和温馨。

这次大清谷的戏份拍完后,剧组就要离开杭州,去下一个城市取景了,两人大概得有好久见不到。简遇洲没主动提起这事,陆繁心里明白,也没有戳破,她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了所有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知道以后未必轻松,但是人又何必让还没发生的事困扰自己呢?即便两人时常聚不到一起,但是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也不是必须要黏在一块才能活下去的,他们都已经过了为了感情失去理智狂热发疯的青涩年纪了,看待问题也比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更加理性沉着。

陆繁曾在网上看到过一段话,是对爱情最佳状态的诠释,她深以为然。两个人,在一起时开开心心吵架和好,分开时想念对方却不是非要待在一起,不费神、不累人,不用琢磨无需纠结,就好像忘记了两人在谈恋爱这件事一样。

爱情褪尽了青涩时的轰轰烈烈,被岁月淘洗后留下来的就是这样平淡温馨的实质吧。

那也是陆繁最向往的状态。

简遇洲低下头,手又不自觉地开始捏她的手指,“在想什么?”

“想晚饭吃什么。”

“前面有家农家菜,喜欢吃吗?”

“好啊。”

简遇洲甩了甩马绳,马打了个响鼻,不理他,依旧慢悠悠地走,时不时停下来吃草。

陆繁忍不住笑,“马不怕你诶,我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小动物不怕的人肯定是好人。”

简遇洲:“……它一点也不小。”

陆繁失笑,转头睨他一眼,“关注重点错了吧,我是在夸你是好人啊。”

强行被喂了一口糖,简遇洲眼里漫上一丝笑意,转而收紧了搂着她腰的手,“再多说几句。”

陆繁受不了他这副求夸奖求抚摸的小妖精样,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像向老师讨小红花的小学生呢?简十岁?”

简遇洲脸一沉,“谁跟你讲这个外号的?哦,肯定是小张,这小子,最近我没心思整治他,他就爬到我头上来了。”

“你是不是经常整小张啊?哎,说起来他也挺可怜的,摊上你这样的老板。”

简遇洲不乐意了,“他又暗地里跟你吐槽我什么了?我是吸血的资本家吗?我月月一万多的工资供着他,他倒在背后嚼我舌根嚼的欢快。看我回去不把他收拾服帖了。”

“他也没跟我说什么,”陆繁状似不经意地说,“就是你逼着手下的保镖替你喝蛇草水的事儿。”

简遇洲:“……”

陆繁:“哦,还有你那次一个人来找我,在我家门口等了几个小时的事儿。”

简遇洲:“……”

陆繁:“被我从家里‘赶走’后一个人买醉……”

简遇洲:“……别说了。”

陆繁忍笑道,“多亏了小张我才知道这么多,以后他就是我的线人,你可别把小张赶走。”

简遇洲暗道,看来必须要灭口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陆繁笑完了,脑袋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蹭,简遇洲被她蹭的心痒,忍不住按住她的脑袋,“做什么?”

“突然想蹭一下呗。”陆繁嘴角含着笑意,心里暗自腹诽,你这个心口不一的死傲娇……

简遇洲实在抵挡不住她跟撒娇一样的行为,缴械投降,“你到底想做什么?”

“简单。你以后心里想什么都跟我说,别一个人在角落疙瘩瞎猜测,做得到吗?”

简遇洲眼神游移。

陆繁举手卡住他下巴,“看我。”

他垂下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就有些移不开了,陆繁满意道,“做不做得到?”

“……嗯。”

“那就好。”陆繁复又靠上他的胸膛,嘟囔了一句,“死直男就是麻烦,谈恋爱还要女生教?都三十出头的老男人了……”

简遇洲听到她的吐槽,唇角一抿。

他明明还宝刀未老……哦不对,他这把宝刀都还没出鞘过呢。

简遇洲不由自主地开始浮想联翩,什么时候能试下刀呢?……他偷眼瞄陆繁,她兴致高昂地牵着马绳,时而俯过身抚摸马的鬃毛。弯腰的时候,贴身的t恤把苗条勾人的身段都勾勒了出来,他连忙狼狈地移开目光。

叹口气,看来还有的熬……

到了农家乐,两人下马,把马匹还给了附近的工作人员,然后陆繁帮简遇洲整理了一下帽子口罩,这才一起走进小饭馆。

农家乐里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镂空雕花木窗外就是广阔无垠的草地,非常地赏心悦目。两人点了四个家常菜,菜还没上,简遇洲去了趟洗手间,陆繁就坐在座位上乱翻着菜单。

这时候几个年轻男人结伴走了进来,坐在了他们旁边一张方桌上。

陆繁低着头,犹能感觉到从旁边投过来的打量目光,她抬起目光,平视过去,那几人立马收回视线,低声笑着说着什么。几秒后,其中一个穿着t恤牛仔,干净爽朗的大男孩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毫不扭捏地直奔主题,“你好,请问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陆繁:“……”

被搭讪不是第一次,但是被这样明显还在读大学、比她小好几岁的大男孩搭讪还是头一回。陆繁正想摇头时,简遇洲回来了。

他走到桌前,目光在那几个起哄的男生身上转了一圈,在看向正在搭讪的大男孩,就明白了情况。

他径直坐下,慢条斯理地擦手,“要联系方式?”

他声音压得低,又可以变了个调,陆繁都差点听不出来。

大男孩原本以为这是男朋友,正准备打退堂鼓,但是简遇洲下句话又让他燃起了希望,“我帮她给吧,她不好意思。”

说完他就掏出手机,调出陈霄的电话号码,报给了男孩。

男孩如获至宝,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陆繁:“……”

简遇洲拉着她去了二楼小包厢,陆繁哭笑不得,“你干吗这么耍一个大男孩。”

“现在的大学生,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谈恋爱打游戏,成绩拿不出手,泡妞倒是能写本心得秘籍了,”简遇洲轻嗤一声,“免费给他上一课,不要相信陌生人。”

陆繁:“……”

当天晚上他们回去的时候,陈霄暗搓搓地把简遇洲拉到一旁,然后把手机递给他,“来来来,脱单人士,快来帮我分析一下,你猜这个姑娘是谁,是不是剧组里的?真特么有眼光啊。”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终于有伯乐发现我这匹千里马”的感叹与欣慰。

简遇洲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手机,定睛一看。

陌生的电话号码,发了好几条短信过来。

我觉得你很好看,真的。

我能追求你吗?

请问你有恋人吗?

简遇洲一看那发信时间,心里有了判断,面不改色地把手机塞到陈霄手里,“你明天可以留意一下剧组里哪个女孩一直偷偷看你。”

陈霄摩拳擦掌,“哈哈哈哈终于到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简宇直你等着,我肯定比你早脱离老处男这个身份。”

简遇洲双手环胸,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转身就走。

陆繁后来从简遇洲口中听说了这件事,笑得前俯后仰的,一想到陈霄得知事实真相的懵逼脸她就觉得可怜又好笑。

笑完了,她抹抹眼泪,“我说,你还是早点把真相告诉他吧,多伤感情啊。”

“他这辈子还没被追过,让他嘚瑟吧。”

陆繁:“……”

***

第二天,剧组开始收拾道具,准备离开大清谷。

陆繁在厨房整理剩下没吃完的食材,突然听到房门被敲了两下,她转过头,看到是沈韫川的时候,讶然道,“啊,串串……”她依旧有小粉丝见到爱豆的小紧张,“有什么事吗?”

沈韫川走进来,斟酌着开口,“我知道了我的经纪人前几天为难过你的事了……”他似乎也有点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认真地看着陆繁的眼睛,“我很抱歉,他……脾气不太好,你生气是应该的,我只是来替他说一句抱歉。”

陆繁其实已经忘了那档子事了,“不用,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只是有点心疼还是个大男孩的串串有这样一个奇葩的经纪人,平时肯定不太好受吧?只不过这话她没资格说,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叹气。

沈韫川呼出口气,“那就好。”他摆摆手,“我就是来说一句,不然心里不踏实,马上得走了,下次有缘再见。”

陆繁笑着跟他说了再见。

回去的车上,陆繁心里还想着这事,按捺不下,于是小拇指勾了勾简遇洲的手心,简遇洲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看向她。

陆繁先是给他一颗糖,握住了他的手,简遇洲的脸色果然柔和下来了,仿佛她接下来问什么他都不会板起脸一样。陆繁于是放心问,“你跟串串,是不是真的有过节啊?”

小张和陈霄齐齐咳嗽起来,而简遇洲的神情果然又沉了下来,语气里微微有些不悦和酸意,“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繁立马安抚他,又是揉耳朵又是摸脸的,简遇洲总算缓和过来了,被她讨好的小动作逗得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过后他一手枕在脑后,淡道,“我跟沈韫川之间没什么过节,我也不会跟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大男孩过不去。”

小张、陈霄:骗人!!你明明特别不待见串串,每次都拿被抢了媳妇的仇视眼光看他!!

“那为什么外界都传你们关系不佳?”

“哦,我只是不待见他经纪人,就是上次在厨房要拿你手机那人。”

陆繁点头,她记得李文长。

“他其实是我刚出道的时候的经纪人。”

陆繁一脸讶然。

陈霄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倒豆子似得把陈年旧事全倒给媳妇的简遇洲,“你怎么不干脆把你小时候喝的什么奶粉、小学有没有偷摸小女孩手的事全都告诉陆繁呢?简遇洲,你妻奴啊你!”

虽然这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是圈内最忌讳翻旧账,过去就是过去了。陆繁马上发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陈霄搓搓额头,重重地叹口气,也憋不住话了,“李文长的确是老简刚出道时的经纪人,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刚到公司没多久的小人物,李文长的资历比我要老得多,他看中了老简的才能,从另外几个经纪人手中把他抢走了。”

陆繁专注地听着。

“不过你也知道了李文长这人的性格,老简在他手下简直是乱七八糟的,广告嫌小全推了,片约嫌制片公司不好也要推,老简这么块金子在他手里愣是两年多也没大红,说到底还是他狗眼看人低,看不上别人,别人又怎么会待见老简呢?后来……”他瞥了简遇洲一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简遇洲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只用心地抓着陆繁的手指玩。

“后来他就急了,想走歪路捧红老简……咳咳,你懂的。”

陆繁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了。

该不会是……让他去□□有钱的中年女老板吧……?

简遇洲瞥她一眼,“放心,他没成功,我找人把他打了一顿,进医院躺了一个月。”

陆繁:“……”

陈霄忍笑道,“就是这样了,然后李文长又犯了什么事,公司把他开除了,老简就转交到我手里了。没想到他沉寂了几年,突然又当上了沈韫川的经纪人,这回似乎是找到红的正确路子了,沈韫川被他带红了,结果一年前在一个电影节上,他在后台公然挑衅我们,说三年内要让沈韫川红过简遇洲。”

简遇洲嗤笑一声,点评道,“我当时理都懒得理他。”

小张应和道,“对啊,他当时说完后,整个后台没人瞅他的。”

陆繁:“……”

她替李文长犯尴尬症。

陈霄叹口气,“所以啊,不是我们总是针对沈韫川,是他们先来找我们麻烦,我们怎么好不回敬呢?”

仿佛解开了一个惊天秘密,陆繁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随即偷偷瞥简遇洲一眼,真不好意思,她黑了他这么多年……要是知道这人最后会是自己的男朋友,她当初怎么地也不会这么快倒戈阵营,从路人粉变成黑粉吧……

简遇洲被她那含着一点小歉疚的眼神看得心都软下来了,转头颐指气使,“你们,转过头去。”

小张和陈霄撇撇嘴,心道谁要看你们的恋爱光线,一齐转回了头。

简遇洲把陆繁环在怀里,陆繁靠在他肩膀,低声说,“你刚出道的时候,一定很不容易吧?”

简遇洲淡道,“忘了,十年了。”

陆繁抿抿嘴,环住他的腰,心想,幸好他没有一直忍下去,没有遭到挫折就放弃了演艺路,否则她怎么会遇到他、喜欢上他呢?

“你以后要对陈霄好点。”

听到这句话,陈霄嘴角一抽。

简遇洲却知道陆繁指的是别再想昨天那样欺负陈霄这个老处男,眼里晕开一丝笑意,“他有受虐症,就喜欢别人欺负他,不然他会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你别担心他。”

陈霄:“……”

车开到了陆繁家楼下,陆繁下了车,简遇洲也跟着下来了。

陈霄看了看表,“晚上七点的飞机,你们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老简,手机记得开着,待会司机来接你。”

“知道了。”

回到家里,简遇洲径直把人抱起来,陆繁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十分煞风景地说,“你还没脱鞋!”

简遇洲一愣,“我待会帮你拖地。”

说着,他就抱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陆繁坐在他的大腿上,感觉这姿势有些怪异暧昧,而他的呼吸又凑得太近,于是脸微微泛起红晕。

简遇洲抱着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肩窝,浅浅地呼吸着,片刻后,他低声说,“不想走了。”

陆繁顿时也生出一丝不舍,摸摸他后脑勺粗|硬的头发,“要不,我双休日去看你?”

“不用了,”简遇洲的嘴唇有意无意地掠过了她的脖子,陆繁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你一个小姑娘,跑来跑去多累,又不安全……每天给我发张自拍吧。”

陆繁嘟囔着,“我不是小姑娘了……”

“大姑娘,繁繁,陆小繁,小宝贝,乖宝宝。”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你喜欢听我叫你什么?”

“……你从哪里学来的,别告诉我你无师自通。”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我年轻时候接过偶像剧的。”

“……”

“看来你比较喜欢乖宝宝。”

“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啊!”

“因为我在说乖宝宝的时候,你的脚趾头蜷了一下,行为学证明这是……”

“你不要告诉我因为你接过悬疑侦探剧!”

“嗯。你很聪明。”

他凑到陆繁耳边,小声叫她,“乖宝宝。”

其实他的语气并没有刻意的调笑狎昵,仿佛真的只是在叫一个小名一样,但是陆繁还是登时红了脸。

这人……无师自通太快了!

简遇洲看着她布满红晕的脸蛋,眼睛慢慢地暗了下去,片刻后,他低低地,好像在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般,说,“乖宝宝,能不能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