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对于男人的感官向来不怎么样,特别是在遇到隐士,并且和隐士之间发生了那种种的事情之后,他对于男人的失望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顶峰。
因此,在听到薛梦珍说聘请的保姆是一个男人之后,她才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梦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音音她怎么会同意聘请一个男人做保姆呢?”李洁急道。
薛梦珍只得苦笑,将隐士与她之间认识的过程,以及隐士是怎么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帮音音逐出了刘勇这个混蛋,一一道出。
不过关于对隐士的考核以及隐士交出的那份让人哭笑不得的考核试卷的分数,她可没敢提。
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大姐的脾气的,本来就对男人不感冒,若是再知道隐士这个保姆的不合格之处居然如此之多,恐怕将会和隐士之间势如水火,甚至将他赶出去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薛梦珍终究是打消了念头,心底则是感慨:甄隐士啊甄隐士,就当是报答你对我那次的援助好了。
这边,听完薛梦珍的话,李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前强烈的情绪也慢慢地平缓下去。这样听来,这个甄隐士虽然是个男人,做音音的保姆可能有些不太适合,却也算是人品可嘉。
倒是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男人,总不能所有的男人都像之前那个混蛋一样无耻吧。
李洁这样想着,慢慢的放下心来。
可怜她还不知道,这两个,一个被她给予了人品可嘉这般褒奖的男人,一个被她授予了无耻混蛋名号的男人。
其实,竟是同一个人。
若是某一天,李洁知道了这件事情,那种纠结缠绕的心绪,恐怕用笔墨是难以形容的出的。
不过李洁虽然大大咧咧,也完全信得过薛梦珍,自己这个表妹。
但是,闻英是和她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姐妹,两人感情甚笃,甚至不亚于亲姐妹关系。
特别是在闻英的双腿发生事故之后,李洁对于闻英的感情更是浓厚难解。
所以,虽然薛梦珍和闻英都已经算是认同了隐士这个男保姆,李洁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要亲自和隐士见个面,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不亲自见一见隐士,她恐怕还是难以彻底安心。
薛梦珍和李洁是多年的姐妹了,自然看出了她是什么意思。
“大姐,我看你今天也不太忙,就留在家里一起吃个饭吧!那甄隐士很快就会带音音回来了,正好,你是干过刑警工作的,看人也比较准,再帮音音审视他一番也好。”薛梦珍笑着说道。
李洁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她倒是也颇为期待,这个能够让自己苛刻的二妹和一向眼高于顶的闻英都看重的,甚至是不顾及男女之别,也聘请来用的男保姆,究竟有何奇特之处。
隐士的悲剧,似乎也要从此开始。
当两人在这公寓里见面的那一刻,将会出现怎样一副戏剧性的画面,真的很让人期待。
……空间转移,时间回溯到隐士这一边。
隐士用车载着闻英,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掌握的熟练车技,尽情地在这车水马龙的车道上奔驰着。
已经对驾车得心应手的隐士清闲自在的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的透过车窗向四周观望。
眼见着那一栋栋摩天大厦,一处处的灯红酒绿,一群群的熙攘人群,一声声的呼喊叫卖……
隐士在隐约的恍惚中忽然有了些感慨。
这几千年后的百姓生活,一切看来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妙。
将目光收回,重新折射在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美丽无双的闻英身上。
隐士的感慨复生:社会果然进步快,这不仅是生活好了,就连美人也变多了。
可惜……
隐士的目光从仍旧平静的闻英的下半身那张雪白的毛毯上划过。
目光快速的闪过一丝心痛,接着是一种始所未见的坚定。
他将目光重新调整到正前方,像是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却又像是唠家常话,漫不经心的开口。
“音音,有个问题困扰我良久了,我可否斗胆一问?”
闻英一愣,随即笑道:“嗯好啊,你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
本来已经在心底酝酿了很久的问题忽然卡在了喉咙,看着闻英那双清澈如水的美丽眸子,隐士忽然在心底升起了一丝后悔。
万一……万一自己失败了呢?
可是隐士一向是个一诺千金的人,那一日刘勇来的时候,为了鼓励闻英,他曾经对闻英说过一句话,“你一定可以站起来的。”
或许,这句话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隐士为了不伤害到这少女的外刚内柔的心灵,才撒出的善意谎言。
也或许,对于此时此刻的闻英来说,同样是理解当日隐士说出那句话的初衷。
至于隐士的保证,闻英大概是没有太过认真。
但甄隐士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执着守信的人,他人生中另有信条:许诺要慢,践诺要快!
“奈何,这次许下的承诺似乎是有些玩大了……”
隐士苦笑着点了点头,但是下定的决心,也便不再犹豫。
想了想,他尽量用最委婉的措辞道:“音音,你的腿……是何时开始……不太听话的?”
隐士的话音落下。
就在这么一刹那,他分明看见,原本还平静无澜的闻英,肩膀猛地抖动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过来,却也无不暴露了闻英此时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但是隐士却十分理解,他深知道双腿不便就是闻英最大的忌讳,而被人当面提及忌讳,想来搁到谁身上也不会好受,哪怕提问者本身并无恶意。
隐士连忙解释道:“音音,你,你不要误会,我就是随便的问一问,你不知道,我在乡下的时候,祖上也是学医的,所以想……”
“咯咯咯!”
却不想出现了一连串天籁般的笑声。
但是在笑声泯灭之后,却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许久,闻英缓缓开口,“没事的,早已经习惯了,况且你也没有恶意。不过……你还是不要问了,没有用的。”
闻英原本还算明亮的目光黯淡下来,显然不愿意多说,使自己为难,也让隐士为难。
可是这样一来,隐士却着急起来。
所谓行医看病,若是病人不配合医生,那治起病来可是相当麻烦的,更何况,隐士早已经悄悄地为闻英诊断过。
得出的结论让他很无奈:闻英的腿绝对不是什么事故,似乎是先天而生,实属疑难杂症。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一想,隐士顾不得其他,狠下心来,咬咬牙,再次认真道:“音音,还是麻烦你告诉我一下,说不定,我真的可以治好你。”
“啊?”
闻英再次愣住了,美丽的眼眸此刻变得不可思议起来,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抓住了最后一道曙光;还似骄阳酷暑中无意碰见一眼甘泉;又如心如死灰中忽然寻得焕发生机神祇。
死死的盯在同样停下车来的隐士的清澈而坚定的目光之上。
“你,能,再说一遍吗?”
带着几分诚惶诚恐味道的声音,一顿一顿的回荡而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