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近最后一节车厢的时候,房间里的灯似乎接触有些问题,随着车轮撞击车轨的晃动闪烁。
小姑娘站在房间的中间,两边是床铺,房间里没有人。
我的脑袋飞速转着,回忆着小姑娘整夜的不对劲,还有和大伯分别的时候大伯紧张的神情。
难道大伯害怕的就是小姑娘。
那小姑娘是背对着我的,在昏黄的光线里身体看上更加诡异了。
我身后的房门晃晃荡荡竟然合上了,哐当一声,就像是有人猛烈推着。
那扇门关上后,我的心咯噔一下,知道不好了。
我慢慢移动步伐,想能退到门口,抓住门栓。
如果等会有什么情况,我也能快速打开门离开。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那姑娘忽然迅速转过了身子,她站立在那里双眼带着异样的神情盯着我。
那眼睛里好像是愤怒,可又带着一些哀怨。
我壮着胆子,小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父母没有在这里。”
小姑娘没有张嘴,可是身体里却发出了闷声的嘻嘻哈哈笑,那小声似乎是飘在空中,听得耳朵里痒酥酥的。
看来这小姑娘并不是善茬,还是想办法先离开要紧。
我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已经快要够到那门栓了。
这一小步被小姑娘看在眼里,小姑娘怒睁的眼睛里瞬间充血了,那些血红布满眼睛,红彤彤的很恐怖。
她的胸微微前倾,仰着头望着我。
那样子似乎是在警告我,别想离开,我不敢轻举妄动。
小姑娘红色的眼球里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那东西在眼球里不停挣扎着,几乎快要将眼球给挣破了。
我看得触目惊心,一个小姑娘而已。
从那双眼球里冒出了一条条细长的虫子,那些虫子和铁线虫差不多,身体僵直,露出眼球后不停绕着身子。
大约几十秒的时间,小姑娘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簇密密麻麻的虫子。
那些虫子先是胡乱舞动着露在外面的身子,我还以为她会看不见我,再朝后面退了一步。
没想到那些虫子竟然聚集在了一起,成了一团。
那小姑娘双脚一蹬,然后整个身体就蹿到了列车的车顶,四肢紧紧抓在车顶的铁皮上,金属被抓裂的声音蹭蹭的。
小姑娘朝着门口的方向爬来,我伸出了手准备抓着门栓的时候,只感觉两个肩膀省一阵生疼。
小姑娘已经在我的头顶,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抬头的时候我们几乎是四目相对。
她眼睛里的那些虫子就在我的额头前胡乱舞动着,我的心里一着急,迅速放开了门栓住着小姑娘的双臂。
却没想到那小姑娘就像是在墙壁上生了根,根本就扯不动。
倒是他用力一推,我的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
我的身体撞在几根上下床的立柱上,感觉胸腔里一阵血腥的味道,等我张开嘴巴的时候才发现嘴角一阵鲜血直流。
那小姑娘从墙壁上一直往下爬,来到地面的时候站立了起来。
快要走到我的面前时,张大了嘴巴,那嘴巴里也满是那细长的铁线虫。
我不停向后退去,双手和双脚用力向后蹬着,大声喊着:“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姑娘张开的嘴巴,发出了声音,我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和陈长风身体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也就说对面的小姑娘其实就是瞎子的傀儡。
“我只是想要得到你的身体而已,让我身体里的虫子钻入你的身体,你就属于我了。”
说完那小姑娘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条巨大的蠕虫从喉咙里挤了出来,那虫子嘴里满是细密的牙齿。
我退了一段距离,已经没有后路了。
我害怕极了。
小姑娘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的力量很大,直接将我的身体抵在墙上抬了起来。
被卡着脖子,胸腔里一阵憋闷,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我挥舞着双手抓着她的臂膀,想要解开她卡着的手,双手一点儿劲都使不上。
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小姑娘伸出那喉咙里的巨大蠕虫,蠕虫蜿蜒着快要爬到我的嘴边。
蠕虫是想要从我的嘴里进入身体。
我紧闭着,可是越闭着胸腔里越难受。
我忍不住了,张开了嘴巴,那虫子嘴里发出的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它已经爬到了我的嘴唇上。
就在这时,列车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哐当一声猛烈的晃动了几下,小姑娘也有些紧张,迅速转过了头。
门上没有人,却看到一张黄符飞了进来,直接朝着小姑娘的头顶贴来。
那张黄符发着微微的光,小姑娘来不及闪躲,黄符直接贴在了额头上。
黄符燃烧的时候,引燃了小姑娘的头发,她的头发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
小姑娘将我放下,脑袋急速甩动了几下,将头上的火苗给吹熄灭了。
熄灭之后小姑娘的脑袋露出了猩红的血肉,有得地方还露出了白色的骨头,那些猩红的血肉里爬满了细小的铁线虫。
小姑娘顺着床铺一直爬到了列车顶,不停瞅着门口。
我也有些好奇,这列列车上怎么会有黄符。
接着一条全身通红的蛇蜿蜒着身子从门口钻了进来,那条蛇头上有一团红色的冠子。
这样长冠子的蛇不对,我也是在村里听老人讲过,百年的蛇会长鸡冠,剧毒,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上百人。
那条蛇来到房间里,直接顺着上下床的立柱,往上面爬去。
小姑娘见那条蛇来了,似乎很畏惧,不停躲闪。
最后见蛇快要逼近了,寻了车厢的通风口,身体就往那狭窄的缝隙里钻。
通风口的缝隙太小,小姑娘的头卡在了缝隙里,四肢不停挣扎着。
巨大的蠕虫从小姑娘的嘴里爬了出来,许多铁线虫裹在蠕虫的身上,那些虫子顺着缝隙逃了出去。
小姑娘的身体逐渐干瘪,身体就像是迅速脱水了。
红鸡冠蛇,来到小姑娘的脚边,身体抬了起来,昂首着。
从那鸡冠蛇的嘴里喷出了一滴亮晶晶的液体,那液体滴在小姑娘的腿上,那条腿上立马生了青烟。
毒液腐蚀着小姑娘的身体,一直蔓延到全身。
房间里瞬间布满了青烟,小姑娘的身体就像是泥巴干了之后,垮了下来,散落在上铺的床上,一大块一块黑色的组织。
那些黑块依然还在被腐蚀,最后越来越小,散成了一堆堆细密的黑泥。
我也觉得有些纳闷,到底是谁救了我,难道是大伯?
我朝门口轻声喊了一句:“大伯是你吗?”
房间里没有人回应,一个恍恍惚惚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在青烟里看到脸。
那个人影慢慢朝着我走了过来,在我们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的时候,我看到了她。
是苏婉。
那一刻我身上的疼痛似乎瞬间就消失了,眼里满是泪水。
阔别这么久,我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的。
苏婉蹲身到我的身边,当我看到她那双动人的眼眸,那眼眸里有一湖清澈的湖水。
我们互相望着彼此,我终于忍不住了,轻声喊了一句:“苏婉,真的是你吗?”、
苏婉点了点头。
我的手臂受了伤,抬起来的时候有些疼,我轻轻皱了皱眉头,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她的脸。
苏婉伸出了双手将我抬起的手扶住,她轻声说:“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这里不安全。”
她站立了起来,将手伸到了床铺上,那条长着鸡冠的蛇慢悠悠的爬到了她的手上。
鸡冠蛇顺着她的手臂蜿蜒爬到了她的袖口里,不见了踪影。
苏婉收了鸡冠蛇,转过身体来将我搀扶了起来,我们靠的很近,我专心的盯着她的侧脸。
我以为我们的分别会是永远,现在她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猝不及防。
苏婉帮我擦去了嘴角的血,带我回到了位置上。
她就坐在我的对面,双眼动情的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脱口而出:“你最近还好吗?”
苏婉点了点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慢慢掠过。
她开口了,声音很小,问我:“林生,我们又见面了,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也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分别太久了,我们互相都有些客气,久别之后关系反而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我很想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可是我却怎么也摸不着。 为了缓解气氛,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了苏婉临别时送我的那面镜子,我将镜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微微笑着说:“这个镜子给你,以前是留个念想,现在我们又见面了,我
还是物归原主好了。”
苏婉并没有接过那面镜子,而是推到了我的面前,说:“镜子你还是留着。”
她的眉头立马拧成一团,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张开了嘴又吞咽了回去。
“苏婉,你是有话说嘛?” 苏婉鼓起了勇气,说:“那童尸蛊是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