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由于本人上班时间长,一天12小时,只能在下班后连着码,章节不便分开,只能以5000字为一章了,这也差不多和别人一日两更2k字差不多了,再次谢谢书友们支持和理解。
李顺在边上示意让彭乾羽双手高高举起,周公公这才将圣旨稳稳地交到他的手上,笑道,“彭大人,恭喜呀,一日只内连升四级,当真是大明立国以来头一份哪,前来前程不可限量呀”
李顺也是眉开眼笑的,扶着彭乾羽站了起来,“在下给老爷道喜了”
赵班头等一般衙役也一并拱手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唯独彭乾羽却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将圣旨往胳肢窝里一夹,搭着周公公的肩膀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我说公公,这中议大夫是个多大的官?管多大地方呀?我什么时候赴职呀?”
两名锦衣卫刚想又要指责彭乾羽将圣旨夹在胳肢窝里这大不敬的行为,不过既然皇上都说此人好言怪形异,也就只是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发作。
周公公一愣,随即又哈哈一笑,指指彭乾羽乐道,“彭大人,考咱家,你是在考咱家对不”
彭乾羽是真不知道,这大明朝的官位官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到现在连县里哪些官管哪些事都没全弄明白,正好奇刚刚做了一个月的知县,连大堂一共也没上几回就要给调走了。想想还真有点让他舍不得,不过从大家伙的表情来看,这官升的还不小。升官当然是好事,再大也不嫌。
彭乾羽从怀里摸出张五十两的银票,往周公公手里一塞,嘿嘿一笑,“公公不远千里来传旨,小小谢礼,不重敬意。收下,收下”
周公公乐呵呵假意推辞着。但还是收下了,“哟哟,彭大人真是大方,这咱家就却之不恭了”
彭乾羽将搭在周公公肩膀上的手拍了拍。小声问道,“这你还得跟我说说,这中议大夫到底是个什么官?”
周公公道,“看来宿松的事真是让彭知知操碎了心哪,连这些也忘记了,圣旨上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加授中议大夫,这只是个虑衔,不有实职”
彭乾羽一听更纳闷了。“那我以后管哪片?”
周公公直翻眼,“不是管哪里,就是在你这原来的品级上加封一个头衔。说俗点就是一种荣誉,你现在可是五品的官身了,我的彭知县”
这话堂上很多人都听见了,彭乾羽环顾着众人,见众人都是一脸的喜悦对着自己直拱手,彭乾羽又将目光看向李顺。意思是问周公公这话说的是真的吗,李顺笑着点点头。
彭乾羽又一扳周公公的肩膀。“那我现在到底是七品的知县还是五品的中议大夫?”
周公公道,“这劲费的,你呀,现在是以五品的官身任职知县一职”
彭乾羽好像有点明白了,但还是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周公公纳闷地道,“还是知县!”
彭乾羽一听,忙将刚刚塞到周公公手里的银票又往回扣,一脸不屑地道,“啥意思嘛,弄了半天我还没挪窝呀,银子还我还我”
到了周公公手里的银子哪能轻意的就溜回去,忙将银票收进了怀里,嘿嘿一笑道,“嗨嗨,别介别介,听咱家说,你这五品知县那可是咱大明朝头一份,这说明万岁爷对你寄予厚望,想让你在地方上好好历练一番,也说明万岁爷赏识你的能力,怕你在治理地方时被人掣肘,便以这种方法提高你的身份,让你做起事来能得心应手,这么好的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咱家跑了好几千里来给你送这份大礼,打赏的银子你还想往回要,你可真扣”
彭乾羽扬着嘴角切了一声,“这,这叫什么,嗯......名不符实,对对,名不符实”
周公公压紧了怀里的银票,挖苦道,“你呀就知识足吧,你可知道这五品知县一年的俸禄要比七品知县多多少吗?”说着周公公伸出手掌,在彭乾羽面前翻了一番,“十倍,还富余”
一听到工资变化这么大,彭乾羽立刻便释然了,但嘴上仍道,“虽然是有点名不符实,让我拿着市长的工资干着县长的活,得,也就是我,就大方一点,不和皇上计较了,谁叫咱视钱财如粪土,一心只关心民间疾苦呢,就在宿松再委屈几年吧,回去替我谢谢皇上他们全家”
在封建帝制的中国,品级与官位虽然有着固定的模式,但凡事都有例外,只要皇帝高兴你就是一大字不识的土包子也能立刻飞上枝头,谁让皇权至上、独掌乾坤呢。
周公公终于守住了那张银票,当心便放下心来,指指彭乾羽道,“你呀你呀,几月没见,咱家都快不认识你了,这嘴真损”
彭乾羽嘿嘿一笑,“哎,没这张嘴这也弄不到这五品的知县做不是,嘿嘿,哦对了,圣旨怎么不提张耙子的事,皇帝老子是怎么对他的?”
周公公小声道,“皇上另有旨意给张将军,你就不要多打听了”
彭乾羽想想也是,管他什么旨意呢,升了自己的官,那张耙子还能有好吗。
彭乾羽搭着周公公的肩膀又回到了正堂,笑眯眯地对众人道,“得,老爷我连升了四级,你们也跟着一起沾沾喜气吧,师爷,去,派人去寿春酒楼给老爷我订几桌酒席,老爷我坐东,今天晚上好好乐乐,呀,哈哈”
李师点头称是,“是”
突然彭乾羽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样的,一拍脑门,道,“嗨,我这脑子,这个有件事和大家说说呀。老爷升官了,呀,这个这个。有道是一荣俱荣,你们这些人,以后都是五品知县的人了,这个,事情是个大喜事,你们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还是李顺脑子反应快,快带头跪了下去。高声道,“祝贺老爷高升”
众人见样学样。赵班头,大眼,黑子等一众衙役也忙跪了下去,嘻皮笑脸地喊着祝贺词。
彭乾羽脸一板。“起来起来,别来这虑的,来点实际的,老爷我容易满足,每人送个百八十两就够了,千万别多给”
众人一听个个都不作声,老爷太会捞钱了。
周公公在边上听了直摇头,想这么明目张胆的索礼他还有头一回见到,另一边的两名锦衣卫一言不发。可能在心里盘算着回京后要不要将这事报给皇帝知道,要不要查查这小子,说不定还能查出一大贪官来。
见众人都不吭声。彭乾羽又道,“要不五十两,四十四两,二十两,不能再少了,师爷。你带个头”
李顺闻言点他名,忙一拱手。呵呵一笑,“那什么,老爷,我去寿春洒楼订酒席了”说完便逃之夭夭了。
彭乾羽一叉腰,“嘿,腿脚不错呀,赵班头,你跟老爷也有日子了,要不你来带个头给......”
还不等彭乾羽说完,赵班头就忙开口道,“哟,巡街的时辰到了,老爷,我先下去了”说着转身就跑开了。
彭乾羽一见赵班头也跑了,还不死心,目光便又在众人中四下扫视着。
大眼这时也看出来,猛然一拍边上的黑子,“坏了,黑子,茅房还没洗呢,快,走走”
黑子愣了一下,“茅房?哦,对对,是没洗”
一转眼的工夫,原本正堂里站了一圈无事可做,来看传圣旨热闹的衙役个个都找到活,跑到一个不剩”
彭乾羽一瘪嘴,礼金算是没指望了,正叹息时正好见周公还站在原地,忙笑眯眯地朝他走了过来。
周公公一捂怀里的银票,抢先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咱家要回驿馆歇息了,告辞”一边说着人已经跑到了堂外。
堂内这时只有那两名锦衣卫还像两根木头似的立在那,彭乾羽还想和他们聊几句,这两人终于是动了,一压腰间的绣春刀,轻哼一声从彭乾羽身边走了过去。
其实彭乾羽也不是想从这些人身上捞点银子,也就是这突然从一个七品知县变成了天下独一份的五品知县,这份喜悦他得找人发泄出来。
正堂里只剩彭乾羽一人,他摇摇头,手一抬朝后衙边跑边喊,“芸娘,凌丫头,老爷我升官了”
周公公乐呵呵地回到驿馆,这躺差他可正没白跑,又有五十两的进项了,他美滋滋地推开房门,嘴里哼着京剧,“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乱纷纷......”刚没唱几句,他便脸色一变,僵住了。
只见房间里站着一个人,一个一身百姓装束的中年男人。
周公公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去拉房间跑出去。
那中年男人忙开口道,“周公公请留步!在下并无恶意”
周公公听这人语气有些低声下气,又一口道出他的身份,想必没有什么危险,便把已经拉开一半的房门又关了起来,转身端着架子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中年男人忙跪了下去,“小将乃安庆府营军张参将部下,奉将军之命前来与公公一会”
周公公一听是张参将的人,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想必张参将也知道了圣旨已经到了宿松,他是来打听虑实的。
周公公在椅子四平八稳地坐着,缓缓道,“非请莫入,你这也相会之道?算了,找我有何事?”
那人站了起来,站到周公公边上,道,“敢问公公来宿松可是为了张将来之事传旨而来?”
周公公道哼哼一声,“这个咱家有必要向你说明吗?”
那人一拱手,“不敢,我家将军听闻公公来到宿松,最近宿松匪患刚止,怕有不法之徒冲撞了公公,将军军务在身不便前来,特谴小将将这柄将军钟爱的宝剑送于公公。以便公公防身之用”
说着他便将放在桌上一柄通体银光闪闪的宝剑恭敬地托到周公公面前。
周公公虽是这收藏值钱玩意的嗜好,尤其是特爱收藏金元宝之类的东西,但就是对这些用来打打杀杀的兵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斜眼瞅了瞅眼前的长剑,嘴角一扬,“既是将军钟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好,有劳你家将军关心,这里安全得很,咱家用不着些戾杀之物”
那人一笑。仍前剑托羊,道。“公公,这把剑除了能防身之外,挂在家中还有祛邪消灾之灵,相传此剑为唐时异人李淳风所铸。我家将军世代相传以有几百年,曾听将军说,有位江渐的商人曾打算以良田一万亩作交换,但将军却不为所动”
周公公闻言两眼放光,紧紧地盯着这把宝剑,缓缓地伸手抚摩着,惊讶道,“这东西值良田一万亩?”
那人见状,知道已经挠到他的痒处了。道,“只多不少?”说着便顺势力将剑放在周公公的手里。
周公公咽着口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轻手轻脚的拉动剑柄,生怕太用力将这宝物给弄坏了。
宝剑这东西,一出材质,二看来历与和这剑有关的历史典故,这把剑,从出鞘时的声音来看。那多半不是纯钢所炼,剑刃很厚。没开锋,放在从窗帘中射过来的阳光下,金光闪闪,剑柄上镶金嵌玉,连剑鞘上都遍布着雕刻精美的图案,这剑并不是用于实战,只是一把用于收藏的昂贵华丽的装饰品,至于是不是如这人所说出自唐朝李淳风之手,那鬼才知道。
周公公连连观赏着这柄价值万亩良田的宝剑,连声称赞道,“好剑,好剑,来,这位将军,请坐,你家将军真愿将此物送于咱家?”
那人拱拱手,在一旁坐了下去,笑道,“公公,东西不已经在您手里了吗?”
周公公抬头一笑,“哦,呀,哈哈,这无功不受禄,咱家与张参将素不相识,哪能受此大礼”
周公公嘴上这么说,手里却一直将剑紧紧的攥着。
那人笑道,“将军说了,公公之名他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相见,平时公公随皇伴驾,将军没机会孝敬公公,这次哪能错过”
周公公当然明白这都是扯淡,便道,“将军太看得起咱家了,你也不用再绕弯子了,说吧,你家将军想让咱家帮什么忙?”
那人等得就是这句话,站起来拱手道,“公公真是爽快之人,那末将就直言了,请问公公,圣旨上说的是什么?是否对我家将军不利?”
周公公还真不知道这事,圣旨那一直都在锦盒里呈着,上了锁,盒外有蜡封,他上哪知道,只不过听皇上在和兵部堂官商量时的语气,圣旨八成对张参将不利。
“这个,实不相瞒,咱家无能为力”周公公道。
那人一听,也不深问,道,“那公公打算何日向我家将军传旨?”
周公公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残阳道,“今日天色已晚,就明日吧”
那人闻言脸上一紧,思索片刻,又堆起笑脸道,“公公能否迟几日再行传旨?”
周公公不解,反问道,“为何?”
那人坐了下去,呵呵一笑,“公公大概也听说了,座山一战,乱匪在我大军面前不堪一击,四散逃窜,现如今将军正亲自带着人在深山之中没日没夜的搜寻乱匪余孽,为的就是不让百姓受损,将军说,乱匪一日不尽,他一日不回营”
周公公道,“没想到堂堂的参将竟然如此身先士卒,咱家敬佩,只是这拖延圣旨,可是大罪,万一让皇上知道了,咱家可担待不起呀”说明着他便将手里那爱不释手的宝剑,放在了桌上,推到那人一边,在性命和钱财上,他还是想活着,别说是扣发圣旨,就是一份奏折又有谁敢拖延时日。
那人却笑着又将宝剑推了过去,道,“公公不必紧张,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迟个一两日而已,此处山高皇帝远,早一天晚一天皇上又怎么会知道?”
周公公也笑道,“此次对张参将的旨意,不光是咱家一人,皇上还亲选了两个锦衣卫的千户同行,这事咱家一人说了也不算哪!”
他又将宝剑推到了那人边上。
那人又笑了,“听说宿松知县今日高升了,是吗?”
周公公点点头。
那人继续道,“那今夜彭知县一定会大摆宴席吧”
周公公又点点头。
那人笑道,“想必公公您一定是彭知县的座上宾,到时候公公如果多贪了几杯,睡上个一天半日的,我想那俩锦衣卫不会把您从醉梦中拉传旨吧”
说着那人又将宝剑推到了周公公边上。
周公公想了想,恍然一笑,伸手将宝剑拿了起来,“转告你家将军,咱家后天正午去传旨”
“多谢公公,军务在身,就不打扰公公休息了,告辞”
“哦,好好,此处人多眼杂,咱家就不远送了,慢走,慢走”
说罢周公公便低下头,对着宝剑渍渍称赞,兴奋异常。
一路风尘仆仆的安庆知府王光美打马直接就冲进了张参将的军营,军中将士多数都认识他,也就没有阻拦。
他来那就是想在张参将倒台之前从他手将那笔朝廷不认帐的军费给要回来,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性不大,但十万两银子他上哪弄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王知府冲进一个又一个军帐,却始终没有见到张参将的影子,着急上火的他竟然在军营里破口大骂起来。
只见王光美双手叉腰,真有一种泼妇骂街的架式,这都什么时候了,早就顾不上什么斯文了,他扯着脖子大喊着,“张耙子,我知道你就在这,别以为躲起来就行了,告诉你,十万两军费你要一两不少的交还到府库里,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说罢他又扯过几名营兵问起张参将的去向,众人都是摇摇头,他前后折腾了快一个时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也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军营。
看着王光美离开的背影,张耙子从一顶帐蓬后走了出来,一撇嘴,哼哼一声喃喃道,“要银子,找土匪要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