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晨更过一章,大家不要看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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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琅元在信中说了情况。
程家在京城里是没有宅地的,可在京城外惠山脚下却有一处小别庄,去年就叫人修缮一新,以备不时之需,不想这一回当真是用上了,那处别庄虽比不得侍郎府宽敞大气,却也布置精致,有甬州院落的一步一景之感,断不会在婚礼时失了体面,盼着大老爷不要计较。
段氏看着信笺不知如何是好,臻琳听了也看向了大老爷。
大老爷替自己的结拜兄弟说了几句好话:“琅元之后的去向未定,若是外放,又放得远,只怕没待多久就又要启程,怕耽搁了孩子的大婚礼。我想着别庄也不是不好,改明儿我出城去看一看,若真像他说的那样好,我们也就点头应了吧。”
段氏捏着信纸点了头,到底是嫁女儿过去,要是在这件事上和婆家起了纠纷,将来委屈的还是臻琳。
大老爷第二天到了晚饭前才回来,笑容满面,甚是满意:“他说小,我还真当是个小院子,谁晓得也不比我们侍郎府小多少。布置得不错,瞧着啊就像是回到了甬州一样,亲切着呢。”
段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怕的就是婆家怠慢了自己的女儿,臻珂不在她眼皮底下这几年过得不如意。她可不愿意臻琳也是如此,听说那别庄很体面,也高兴了起来:“和甬州一样多好,我们四丫头住着也习惯。”
“在理在理。”大老爷点了头。叫人准备了笔墨给程琅元回了信,就定了五月初二。
臻琪晓得了,拉着臻璇去找臻琳。笑了一阵,道:“程叔叔真是疼你,那别庄听说就跟在甬州一个模样,这是怕你住不惯嘞。”
臻琳红着脸嗔了臻琪一眼,道:“别庄也就住一阵子,那是城外不比城里方便。若是定了留京,还是要在城中找宅子。若是外放,大约也不会在别庄住很久。”
“管他那么多呢。”臻琪笑着,道,“这喜事都是接踵而来的,有一样就会有第二样。大伯父不是在吏部任职吗?也许再几日就会有消息了也说不定。”
也许正是应了臻琪的这句话,不过七八日,大老爷又是红光满面的回来。
段氏不解,问了一句:“老爷,这是有什么好事?”
大老爷喜笑颜开,只让段氏准备好席面,又去请了七老爷过府。
等所有人都到了,大老爷才没有继续卖关子,道:“我也就是听了一个风声。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等文书下来了才作准。”
臻彻留京做了光禄寺丞,臻徐任德州同知,延岭就在德州,有柳家抚照,这个同知应当会做得顺风顺水一些。
两人都是从六品。年纪轻,这两个位子不算特别招眼,又都是能徐徐图升迁的,皇上这是在给裴家体面。
在座的所有人都面有喜色,内敛如臻徐眼底都有喜气,与臻彻一起起身给大老爷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大老爷赶忙扶了他们起来,道:“皇上念着我们,也是要你们有真才实学才行,这些年长进了不少,不能荒废了。等将来我和老七年纪大了告老了,裴家还要靠你们才行。”说完,又扭头去看臻徽、臻德,语重心长道,“念好了书就能有出息,你们也要学学两个哥哥。”
臻徽、臻德赶忙应了。
等几个姐妹给两人道了贺,大老爷才继续往下说:“柳文逸果真是要回来了,大理寺卿。”
柳文逸说的就是柳亦晚的父亲柳老爷,三年前外放的时候就已经晓得是出去镀一层资历,这一回升任也在意料之中。
而大老爷最高兴的是程琅元,他看着臻琳,道:“琅元他外放了这么多年,一心想入京,这回是可以如愿了。”
詹事府丞,虽然品级不高,却是能在京中落脚了。
段氏闻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可真是喜上加喜的事。我还记得怀四丫头那会儿,家里请了几位师太讲经,我偷偷溜过去听,却被一位师太发现了。她就指着我的肚子说,这里头这个是个有福气的。我想着她就是说些吉利话,可听了还是高兴,现在想来,定是真的,我们四丫头啊,不仅娘家有福气,夫家也会一路高升。”
这些话臻琳以前就听段氏念叨过,可就跟段氏说的一样,不管是真的假的,听起来总是高兴的。
臻璇拉着臻琳的手,附在她耳边道:“那别庄是住不了多少日子,程叔叔一定是要在城里置办宅院了。”
臻琳红着脸睨了臻璇一眼,嗔了一句:“多嘴!”
大老爷心情极好,但也没有忘记再叮嘱一句:“还没下文书,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大老爷的话是这么说的,可若还是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情,以大老爷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是绝不会这么高兴地和家里人说道,因此这些事应该是板上钉钉的。
一家人高高兴兴用了晚饭。
李姨娘想着的是裴家体面了,文家待臻珂也要多掂量掂量些,她也能放宽些心。
臻环另有想法,臻徐也是庶子出身,等做了官一路发展,到了三老太爷和贾老太太过世,把父母姨娘接去任上过好日子也是可以的。大老爷对隔房的庶出侄儿都能抚照一些,亲生的臻徽难道还能亏待了不成?
想到这里臻环看了段氏一眼,她是晓得段氏脾气的,段氏虽然不喜欢她和臻徽。可若是臻徽有出息,段氏绝对不会阻拦坏了自己的贤良名声。
只要臻徽好好念书,考一个功名回来,陈姨娘也能挺直了腰板做人。不用再闭门思过,以后跟着臻徽去任上,她这个做女儿的也算是了了心事了。
臻环想着一定要好好和臻徽说说这些。
曹氏琢磨着要不要开口问一问北疆的战事。从上一回有消息回来,这些日子输赢都有,却没有再提到臻律,她挂念着,可在大伙都高兴的时候说这些,不一定妥当。
这份担忧一直持续到了三天后,突然就有战报加急进了京。皇上看了青了面色却是什么都没说,大老爷战战兢兢想去找人打听,传言什么都有,却是没有一个准信。
又过了两天,才晓得似乎是入敌阵过深。有几千铁骑精兵被围困孤城,想去救,可无奈粮草受困于冬天的大雪,到现在还没大批量抵达,叫人着急。
铁骑精兵是傅家人带的,只是不晓得是谁。
揪着心又过了七天,子时刚过的时候有人敲了京城北边的正武门,亮了腰牌之后一路策马飞奔,马蹄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一路往皇宫去。
早就关了的宫门被敲开,确认了腰牌之后入了宫,宫中不能骑马,那人随着内侍一路跑着去御书房。
皇上这几日头疼战事,一直都歇在书房里,听了通传披了衣服起来。御书房里一时灯火通明。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日夜兼程使得他的眼睛中有一些血丝,整个人却还是很有精神的,衣服被夜露沾湿,带了几分寒气,却因为事情紧急,来不及换一身再来面圣。
皇上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不再是从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了。
不仅有武人独有的结实体魄,回话也很有章法,所有的事情说得简洁又清楚,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叫皇上不禁在心中又把傅远山夸了一通,当真的养出了一个好孙儿。
在御书房里说完了事,已经到了上朝时分。
内侍进来伺候皇上更衣,看着要退出去的少年郎,皇上心血来潮,道:“歇一天再回去也不迟,你那没过门的媳妇也在京中,就住在裴侍郎府上,记得去报个平安。”
闻言有些黝黑的脸庞红了红,却仍然朗声应了一声“是”,那人不是傅四爷是谁?
早朝时皇上扫了前几日的阴霾,心情都格外好了。
大老爷下朝后就被内侍引到了御书房,见到立在那儿从没有见过的少年,他一时有些不解。
皇上哈哈大笑,道:“你都没见过你的侄女婿?裴世远啊裴世远,若不是你们两家早就定下了,朕可要替朕的公主抢上一抢了。”
傅四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听了皇上这样的调侃,只能笑而不语。
大老爷心中已经了然对方身份,赶忙拱手向皇上道了几句“不敢”。
大老爷刚与傅四爷一块到了侍郎府,内院里就收到了消息。
臻琪、臻璇和臻环都在臻琳屋子帮着做针线,张婆子满脸喜气进来通传:“婆子我厚着脸皮来讨赏了。”
臻琳扑哧一笑,看着张婆子,道:“妈妈有什么好事要说?若真是好事,赏银少不了你;若是诓我们的,我叫花露再不放你进来。”
张婆子咧嘴笑了,看了臻琪一眼,低头回话道:“老爷回府了,还带回了五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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