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系统音提示她的首个he结局打出来的时候,她被强制下线了。
侧过头一看才发现是智能管家规定的游戏时间已经过了。
其实已经过了未成年与成年界限的人可以不用继续接受智能管家划定的时间规划。
这就和平常拿来作为推辞的——你还小,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这句话的原理如出一辙。
毕竟长大了,总会比小时候要多一些常识和自控力。
这当然是一般言之,个别特例除外。
只是迟墨依旧用着智能管理的时间规划。
有时候她也会因为某些不必要的原因而使得时间颠倒,因此有人帮自己规划时间还是挺必要的。
仓外有声音传过来,模模糊糊的,像是阮铃的。
她打开了游戏仓,看到的就是背着她叉腰站着不停大声说着什么的阮铃,以及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本书不动声色的俊秀青年。
阮铃虽然在外对人是一副高冷御姐的模样,对内却是一个火爆脾气。
她不停地说着什么,吵吵嚷嚷的,声音大得很。而坐在她面前的青年却仿佛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地只将自己的思绪沉浸在手上捧着的书本中。
他的眉间眼底都仿佛沉着雪,整个人就像是睡在冰雪中的一朵迤逦的莲花,皑皑白雪难覆他沉如秋水的面容。
然而,在听到响动时,他抬起头,然后笑了起来。
那是万重白雪都无法覆灭的笑容,浓烈的宛如一场日出,却只为她一人。
阮铃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愣,然后就回过了头。
能让迟裕锦那死面瘫露出这表情的除了她家宝儿也就再无其他人了。
正是她转过头的瞬间,迟裕锦起身,放下手中的书向着迟墨走去。
“玩得怎么样?”
站在游戏仓面前,他屈下膝盖,将手递了过去。
游戏仓是躺式的。
迟墨将手搭在了迟裕锦的掌心,眼睛对上了他无可抑制的柔软下来的目光,微微一笑,“感觉还可以。”
至少比最开始那死来死去的要好。
迟裕锦微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
“智能管家告诉我你在游戏仓里呆了三天。”
这就是开始秋后算账了。
虽然迟裕锦并不限制自家妹妹的游戏权,但是——
“没有下次。”
他说。
“没有下次。”
迟墨乖乖地垂下眼睛,让自家哥哥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机能。
所以说,智能管家会把消息按时发送到监护人手上这一点还是挺令人烦恼的。
倒是一边的阮铃炸了锅:“喂喂,迟裕锦你搞错没——玩个游戏而已!”
这可只是脑电波全息游戏。
“再说了,新时代玩游戏超过四天的大而有之啊。”
阮铃不住地抱怨着,“这又不是全息模拟的竞技类游戏。”那才是真正的参与其中耗费人体机能呢。脑内全息就算连续玩一年也顶多只觉得困乏疲惫罢了。
“阿铃。”迟墨止住了还想说什么的她,“我饿了。”
真不知道阮铃和哥哥上辈子是什么仇什么怨,偏生这辈子碰了面就闹得鸡犬不宁。
当然,大多数都是阮铃不住的说着,哥哥却依旧云淡风轻,将她所有的话都驱逐出境。
听到迟墨的话,阮铃愣愣地点了点头,“哦,饿、饿了……”但随即,她又忍不住兴奋了起来,“宝儿饿了啊!我去给宝儿做饭!”
吃了她做的饭以后,她家宝儿就会知道她有多好啦。
阮铃想得倒是好,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她所想的不断地变换着。
迟墨和迟裕锦不约而同地睨了她一眼,而后相互对视着禁不住弯了弯唇。
“哥哥,我饿了。”
见阮大小姐还深陷在自己的美梦中无可自拔,迟墨便对着自家哥哥如是道。
迟裕锦点了点头,“嗯。”便握起了她的手,“走吧,我正好做了晚饭。”
她四天前被阮铃推进游戏是晚上,现在出了游戏还是晚上。
正好四天整。
餐桌上放着烤好的面包和两面煎的金黄的荷包蛋。
迟裕锦松开了握着迟墨的手,从身后的机械管家手上拿过一杯温腾腾的牛奶放在了她的手边。
他问她:“要涂什么酱?”
草莓。芒果。花生。苹果……
桌子上放着很多种果酱。
迟墨却想到了唐淮墨做给她吃的那一桌子的菜。
突然地,她抬起头,问道:“哥哥,你会做翡翠虾饺吗?”
翡翠虾饺是什么——
迟裕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只说:“我去学。”
没有什么能让他对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说不的要求。
迟墨又道:“还有凤穿金衣、胭脂凉糕、云河段霄……”
她板着手指一个一个地说过去,迟裕锦都只点点头:“我去学。”——这么说着。
迟墨于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迟裕锦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一片面包,涂上了草莓味的果酱,然后递了过去,“先吃这个。”
“嗯。”迟墨接了过来。
阮铃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扔在了一边,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时这俩兄妹已经坐在餐桌边吃开了。
她没忍心说迟墨,只好在心里委委屈屈的叨念了一句小没良心的,就狠狠地白了迟裕锦一眼。
迟裕锦和以前一样,视若未见,将果酱均匀地涂在面包片上。
晚餐吃好后,迟墨便和迟裕锦回迟家了。
阮铃倒是想把迟墨留下来过夜,但是却被她婉拒了。
阮铃一通嘤嘤嘤后,就又把迟裕锦记恨上了——肯定是迟裕锦那混蛋不让我家宝儿留下来的!
迟墨是管不住阮铃的脑洞了,估计当作者的脑洞一般都比较大。
她握着迟裕锦的手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头顶和身边车辆川流不息,像他们一样走着的人并不多。
城市的温度调节阀将夜晚的温度持久地恒定在25c。
这是调查研究出来的最适合新人类的温度,不高不低,没有冷热感。
头顶模拟出来的夜光闪闪发亮,璀璨生辉。车辆间迟裕锦却握着迟墨的手慢慢地走着。
迟墨和迟裕锦两个人都不是善于言谈的人,但是这样的安静的氛围于他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哥哥。”
迟墨开口说起了自己在游戏里见到的几个前所未见的药方。
“这几个药方,你觉得会是真的吗?”
之前还从未见过恋爱游戏里会有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些药方子是真是假。
当然,估计游戏开发组也从未有人见过不去攻略角色而专门去研究医术的玩家。
迟墨腹诽着游戏方,但若是游戏方知道了,大概会更想吐槽迟墨吧。
迟裕锦仔细地想了想。
“有可能。”
这是他最终得出来的结果。
“其中有一味药方我曾经在爷爷的手账上见过。”
也不一定游戏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也一定有章可循。
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都是有原型的,不可能凭空捏造出来。
但如果这游戏的方子是真的话——
这下就连迟墨都想到了,“那他们的手上一定有大量医术的古本。”
“很多的大家手上都有珍稀的古本。”
迟裕锦想道,“说不定是什么世家。”
接着,他笑了笑,“我想去问问看。”
“那哥哥什么时候去?”
迟墨丝毫不怀疑以迟裕锦对医术的痴迷会放弃这一次机会。
只是迟裕锦却说,“过几天吧。”
他握紧了掌中迟墨的手,“我刚回来,多陪你几天再过去。”
于他而言,什么都比不上自家妹妹来得重要。
也无怪乎小时候的迟父会说,阿锦这死小子,长大以后要么单身娶不到老婆,要么就和宝儿这样过一辈子。
迟裕锦真心觉得能这样和迟墨过一辈子也不错。
他的发小笑着打趣他说,如果老妈和妹妹同时掉进水了,他会先救哪一个。
他回答说,妹妹。义无反顾的。
毕竟妈妈爸爸会救。
发小斜着眼看他,说,那你妹妹你爸爸也会救啊。
但是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呢?
……
突然地,他开口问道:“宝儿。”
“嗯?”
“如果我和爸爸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哥哥啊。”没有半分犹豫的。
他的眼神中忍不住就含了些笑意,“为什么呢?”
“因为妈妈会救爸爸嘛。”
和他当初如出一辙的回答。
——因为妈妈会救爸爸。
这就犹如爷爷和奶奶,爸爸和妈妈。
如果爷爷掉进水里,奶奶一定会救他。
反之亦然。
因为奶奶是爷爷的。
妈妈是爸爸的。
而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