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玉却淡然一笑,说:“城市很大,社会很小,生命很短,命运多舛。有很多人,一辈子只能站在这里一次,更多的人却连一次都站不到,他们只能看着图片中的这座塔,想象一下属于上层社会的风流奢靡,或者看着电脑上面的新闻,想象一下海天盛筵中的骄奢淫逸。这个社会就好像是这座塔一样,下面很大,能容纳很多人,上面很小,小到只能站的下一个人,或者一小部分人。想要上来,就先要将上面的人给拽下来,想要站得稳,就要狠狠将下面的人踩下去,要毫不留情,尽管这些人或许是你的女朋友,你的情人,你的兄弟,乃至于你的父母。”
“道德沦陷吗?不,这只是社会而已。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失败者而流连忘返,人们只会歌颂胜利者。如果李彦宏的百度没有建立成功,如果马云的阿里巴巴没有成功,如果马化腾的qicq被坚定为抄袭icq之后没有改名为qq,那么现在谁会认识他们,他们在什么地方,又会和我们有关系吗?”
“社会不是很残酷,是非常残酷。正如同一个乞丐死在街头只会有人将他的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火化之后随便放到一个地方,而一个大人物死了之后,全国上下全都要哀悼一样。你对这个社会的贡献有多大,你就能得到多少属于这个社会回赠给你的金钱,你更能得到属于这个社会赠予你的地位。而在这之中你曾经跪过多少次,做过多少阴暗事情,哪怕你曾经卖过身,去当过鸭子,都会被人忽略不计,因为你是成功的,他们只看你的结果,正如同我们现在站在这座塔上面,你还记得从最底层上升到最高层需要多少时间吗?你不记得,你只记得塔顶的景色,很辉煌,很美丽。正如同初升的太阳出现在海天之际的时候,太阳总是那么耀眼,沁人心脾,给人温暖。”
我不知道夏婉玉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但是她的话字字珠玑,就宛若一记记重锤一样,敲打在我的心中。谈不上让我幡然醒悟,但是此时我看着被阳光照耀在脸上的夏婉玉,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的心是那样大,似乎能够整个世界都只能占她心中的一点点。
我想出口反驳她,但是想了想,我没说出口。因为人就是一个自相矛盾体,人们总是向往弹指间杯酒弑千军的场面,可是又总是艳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甜美爱情,或许这一刻夏婉玉想要征服整个世界,但是我知道她在堕胎后看到我的第一眼,眼角流露出晶莹的泪花,或许那一刻,她的心很小。
很自相矛盾,可是这就是人。
夏婉玉转过头,看着我,问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什么可说,也没有什么能说。”
夏婉玉恬静一笑,说:“等你什么时候站在我的位置,你就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笑了笑。
我们两个一起乘坐电梯下了这座塔,站在电梯里面,夏婉玉问我:“你要开始计算下去的时间有多少吗?”
我说:“不,不用计算。”
“为什么?”夏婉玉蹙眉问。
我说:“下去不需要时间,上来才需要时间。”
夏婉玉说:“你悟了。”
我不知道夏婉玉对我所说的这些话有什么深意,但是我知道有些时候夏婉玉还带有那么一丝感性。这种感性让夏婉玉愈发的迷人,就好像是屹立在这里的这座塔一样。
下了塔,坐上车,夏婉玉对我说:“送我回余山。”
我点了点头将车开到了夏婉玉家里位于余山的高尔夫别墅,夏婉玉下车的时候我就想离开,可是夏婉玉却将我拖进了家中,然后说:“我想喝鸡汤,你给我做点吧?”
我诧异的看了看她,问她:“你确定我可以在这里给你**汤?”
夏婉玉熟稔的打开冰箱取出来一个芒果,剥开皮咬了一口说:“为什么不呢。”
我不知道夏婉玉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既然夏婉玉让我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张青石和张超全都不在家。或者,她有办法说出让我在她家中的理由。我一连在余山高尔夫别墅里面住了一周,这一周几乎天天我都和夏婉玉腻味在一起,照顾她。除了晚上我们分房间睡觉之外,其他的就好像是我是这栋房子的男主人一样。
我想,我是不是成了夏婉玉包养的小白脸了?
直到有一天,苏东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夏婉玉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因为张青石在苏叶和姬妖媚的逼迫之下远逃澳大利亚去了,而张青石逃往澳大利亚的时间就是在两周前,也就是夏婉玉去我家里找我的前一天。
我忽然之间有些恍惚,露出了一个呵呵的笑容。
我看着兴致不错的夏婉玉,坐在她的面前,问她:“你为什么要打了孩子。”
夏婉玉似乎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一样,对我说:“因为我现在不能要这个孩子,即便是你的孩子。”
“为什么呢?”我问了一个十分脑残的问题。
夏婉玉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十分刻薄的话:“因为我不属于你。”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有一种很挫败的感觉。夏婉玉犹豫了一下对我说:“你相信张青石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说:“他什么都知道。”
夏婉玉说:“那就对了,他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郝仁你还不明白吗?他怕和我离婚之后要分开我财产,他现在正在将所有财产全都转移到澳大利亚,如果他成功了,第一件事情就是雇凶杀了你,然后杀了我。”
我呵呵一笑。果然,夏婉玉什么都知道。
不过说到这里,夏婉玉到是又笑了笑说:“只不过现在看来,张青石也只不过是一个小麻雀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她。
夏婉玉笑了笑说:“因为又一个叫叶正图的男人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