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心里面已经平衡了,但是当我见到了所谓的慈善晚宴会场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尿。因为就在这个会场的旁边就是省政府大院,会场布置很朴素,但是停车场上面停的车让我吓了一尿,你要是开一宝马奔驰,你都不好意思往这儿停,不过张玲却丝毫不怵的将自行车停到了停车场上,带着我到了宴会大厅里面。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玩意儿,以前都在电视上面看到过,当时我还挺嗤之以鼻的,心想这种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一种圈钱作秀的东西,但是让我自己参加的时候,我还真心有点小激动。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夏婉玉竟然也在这里,而在她旁边坐着的就是张青石,张玲带着我过去给父母打了个招呼,夏婉玉看着我一脸和煦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模样,旁边的张青石看了看我说:“你就是郝仁啊,我们家玲玲将你夸到了天上去,今天可不要让我们失望,我是捐一千万,还是捐五千万,全靠你的演讲了哦。”
我张了张嘴,心想不光你女儿将我夸到了天上去,你老婆也将我夸到了天上去,特别是在我们两个一起做那事儿的时候,夏婉玉总是说,郝仁,好棒,那个时候我就想,她是不是只对我一个人这么说呢。
想着这些,我露出了一个镇定的笑容,说:“张总,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张青石呵呵一笑,就不理我。夏婉玉偷偷看我一眼,镇定自若的去跟别人交集。我则坐在那里,跟张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里面产生了一种近乎扭曲的变态感,我想这是因为夏婉玉引起的。
慈善晚宴先是由领导们发言,然后又是各种悲惨事迹,以及各种捐款,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多惨不忍睹的事儿,比如说偏远山区父母双亡的孩子了,还有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了,看的我都感觉这像是作秀,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不尽然,尽管这种晚宴的水分很大,但是这种晚宴还是能够帮助一定的人的。
等到所有人都上去完了之后,举办方就让暖心爱心基金的副会长上台发言,我看了一眼夏婉玉,她也在偷偷看我,她冲我笑了笑,我就走了上去,我没拿稿子,心里面有些激动,不过我知道这时候必须得沉得住气,不就是演讲嘛,说白了就是讲故事,我小时候最喜欢听村里面一个老头讲他年轻时候抗战的故事了,我就按照他的路子来讲我自己的故事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笑着说: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演讲,而且还是临危受命上台的,我们的会长张玲小姐刚刚才找到了我,我当时就想,张玲小姐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这么大的事儿不提前跟我说。
哄堂大笑,我却置若罔闻继续说:
不过张玲小姐对我说,慈善不用去打草稿。我想,她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做慈善的,干嘛要打草稿过来骗人呢?说我们要多么努力多么努力,在找一些失学儿童,被拐妇女,留守儿童的事迹来欺骗大家,那多没意思。
慈善容不得打草稿,也不用去打,我上来就想说一下,我们只是一个慈善人而已,我们会帮助留守儿童,失学儿童,失足妇女,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会帮助世界上一切不公平的事情。
尽管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平。
我出生在河南一个小村子里面,沿海城市都瞧不起内地人,特别是河南,都说河南穷。以前我听到这样的言论,总是想与那些人争吵。现在想了想,河南相较于沿海城市的高工资,是真穷,而我就是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里面出生的,我父母都是地里面刨食吃的农民。
一辈子勤勤恳恳,没有一点作为,唯一值得歌颂的作为恐怕也就是将我抚养成人吧。现在都说抚养一个孩子的压力大,其实我想说,上世纪的压力才大,我们那里有好多人家都生了四五个孩子,不论教育,光是孩子们平时的花销都顾不住,许多人家都是孩子刚生下来就送人养了。
人穷,不免男人娶不到媳妇,女人嫁不出去。我们家村子里面有一户人家,父子两个人都是光棍,儿子三十多岁找不到媳妇,花钱买了一个,买来时那个女人三十多岁很漂亮,我当时才十岁,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给那个黝黑的男人当媳妇,我都替她悲哀,她两年给这个黝黑的男人生了孩子,她亲手掐死了两个。
然后她就在去镇上赶集的逃跑了,我想她会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恐怕就是不想自己的孩子长大之后像他父亲一样吧。这都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经过国家这些年的整治与发展,现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事情到不多了,不过我想,在别的地方,现在的事情依旧每天都在上演。
尽管我们那里发展起来了,但是相较于城市或者地级市来说,依旧是落后的。我们那里没有工厂,没有所谓的经济,所有的人都要到沿海市场打工,村子里面就只下了老人与孩子,孩子们没有父母的照顾,往往都显得郁郁寡欢,相较于城市里的孩子来说,少了一份灵气与见底。
大多数孩子到了初中时期就不在读下去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上学真的太苦了,这两年些许会好许多,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时候,每次周五放假,都需要走二十里山路,我的好多同学大都是在这个时期辍学不上了。
这些人大都跟随父辈进了工厂,有许多更是进了富士康,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听说有一个曾经初中跟我特好的哥们跳楼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一个生命就此消逝了。
男生还好一些,更甚的是一些女生,我不知道今天在这里讲出她的故事会怎么样,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一个女同学,没辍学,辛辛苦苦考上了大学,最后却沦落到了去当小姐的地步,我去过她家里,只有一个母亲,我不知道这些年她是为什么坚持上学的,但是现在她只不过是想尽早赚一些钱,然后做她该做的事情,尽孝。
说了这么多,这个世界上公平吗?公平,上天给了相同的生命,给了我们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可是不公平的是,在这二十四小时内,有些人吃不饱,穿不暖,郁郁寡欢,而在座的各位,却都是这些人眼中最羡慕的人,因为你们有光鲜的外表,以及愿意倾听底层苦难的美好心灵。
我代表暖心爱心基金会长张玲小姐感谢各位听我胡诌,由衷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