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不说话,施夫人就当他默认了,说道:“这吴老太爷也真是个疼人的,竟然把这上好的火狐狸皮子也送了你,哎,娘亲长这么大还没穿过火狐狸的皮子呢!”

听着娘亲语气里的羡慕,施宁想了想道:“要不就把这件给娘亲穿?”

施夫人愣道:“我穿了,那你呢?娘亲可没你这么怕冷。”再说了,她怎么好意思和儿子抢东西,这可是贵人送给她儿子的。

“这又有什么,回头我再要一件去……”施宁说着,马上闭了嘴,险些露馅儿了。

“说得什么话呢,什么叫做再要一件去,你好意思吗你?”施夫人果然责怪道,做人可不能这么贪心哈,人家肯送你你就受着,没有自己伸手去问人家要的道理!

“我,我就是说说而已。”施宁低头道,不问就不问,到时候再得了件,让印心直接送给他娘亲也使得。

“说说也不行啊,叫人听见了多不好,得把你想成什么样儿!”施夫人教训道,虽则疼爱儿子,可也不会纵容儿子成为那样的人。

“娘亲,我知道了。”施宁只好道。

“哼,千万不可以问人家要东西,要是让娘亲知道了,娘亲就打你的屁股。”

“……”

施宁大侄儿洗三,家里热闹了一顿。因着施家人丁单薄,来往亲戚也不多,所以施夫人把能请的都请来了。只是想到隔壁的九千岁,她一度犹豫着要不要请。施嘉文明之后,就否道:“不请!”

“说出个正经的理由来!”

“夫人,人家忙……”

施夫人一想也是,位高权重,少不了要应酬的地方就多了。虽则人家不一定不来,可是耽误了人家的时间,自己也不好意思。而且洗三嘛,都是些女眷。

“那成,不过满月酒一定要请!”

施嘉有两个妹妹嫁在京中,来往极方便,但还有一个妹妹嫁在外地,来一趟不容易。施夫人的意思是,等满月的时候才给外地的小姑子去信。不过掐着手指算算时间,现在派人去也差不多了。

过了洗三之后,小娃儿就一天一个样,长大得极快。施宁偶尔会去看看他大侄儿,亲一亲抱一抱,然后就不多留了。

这些日子里,偶尔印心在晚上回来和他私个会,偶尔他会白天过去串个门。只要不被施嘉瞧见了,那都是挺和谐的。因为施夫人并不反对施宁过去玩儿。

还有一个就是,施安这几天也开始去王兴那儿报道了。施嘉知不知道那是一回事,施安在锦衣卫里混熟了脸又是另一回事儿。

今日恰逢沐休,天上下着纷纷扬扬的细雪,把每个人家的搂头屋角都洒了一层银白。施嘉和好友出去冬猎,下午带回来了一只獐子和几只兔子。施夫人瞧着这么好的野味,自己一家人偷着吃也太丢人了。

她说道:“咱家也不写帖子了,你兄弟俩谁去啊,把九千岁请过来吃野味。”

施嘉闻言道:“请谁呢?干嘛请他呀,这是老爷我打的野味。”

施夫人道:“了不起了,那你自个去杀去洗去下锅,我们娘儿三出去吃。”

“……”施嘉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和女人计较。

“我去。”施宁说道,这就站起来系上了毛氅,顺道抱了个暖手炉。

“哎,把帽子带着,别着凉了。”施夫人说道,叫了两个伺候惯了的跟着施宁一道去,可别把主子摔倒在半路上了。

“外头多冷啊,你也不嫌弃,叫你大哥去不就行了吗?”施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挖苦道:“人家现在是锦衣卫,皮糙肉厚得很,一点小冷受得住。”

施宁瞧瞧他无奈的大哥,又瞧瞧施嘉,说道:“一点小冷么,儿子也受得住,您就别操心了,快去拿两瓶好酒来才是正经。”

“凭什么喝我的好酒,要喝酒叫他自个带来。”施嘉不乐意道。

“那也成,我这就去。”施宁笑嘻嘻地走了。

虽则今天是沐休日,可印心却遇到了几件琐事儿,一直忙到眼下才脱身。回府进了屋里,看见冷清的这座大宅子,感到心里分外地不舒服,空落落地没个安生。

门外突然有奴仆来禀报道:“千岁爷,隔壁的宁小公子来访。”

闻言,印心心里头那股失落烟消云散,他笑道:“快请进来。”同时已经站起来,快步亲自出去迎接他的小公子。

奴仆把施宁安置在前院,印心出来瞧见他,先是一喜。然发现他并没有穿得很厚实,就不高兴道:“怎不穿多几件衣裳,我送你的皮子大衣呢?”这落雪天,穿再多也不为过呀。

“放着呢,大雪的时候穿。”施宁瞧见他,站起来笑道。

“瞧瞧,谁让你放着了,给你就是让你穿着暖的。”印心不赞同道,人已经到了施宁跟前,牵着他的双手一同到暖和的榻上去。

“嗯,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施宁摸着自己身上也不差的毛氅说,靠在印心的身上:“火狐狸的皮子还能找到吗?我娘亲见了你送我的,很是喜欢。”

印心心领神会道:“那不难,改日我送她一件。”若施夫人当真喜欢,届时收了礼,定然就对他更有好感,“不过这火狐狸的皮子不易得,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有。”

“不妨事,什么时候送不是送。”施宁笑道。

“好。”印心握着他的双手,在手掌心里揉了揉,问道:“怎么突然来了,让我好生惊喜。”正当他寂寞上心头的时候,惊喜突然而至,那感觉不要太美好。

“想着你呗,你昨儿不来找我,害我一晚上没睡好觉,尽想你去了。”施宁嗔怪道,抬头冲他猛送秋波。

“昨儿个去抓江洋大盗去了,回来天已经晚了,我要是吵醒了你,你还不知道怎么怪我呢。”印心点着他的小鼻子说道。

“江洋大盗?你没受伤吧?”施宁担心地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吃得了这碗饭,就得有这个能耐。”印心一笑道,若论武功,锦衣卫中无人能比,若论轻功,江湖第一大盗也是他手下败将。

“你武功这般好,上哪儿学的?”施宁好奇地道。

印心闻言,低头未答他,刚才的笑容也黯淡了。施宁不知道缘由,只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便揣揣地不敢再说话。印心却没有责怪他,而是温柔地抚摸他的手腕。

“印心,你怎么了?”施宁见他依旧温柔,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以后再告诉你。”印心抬头笑道。

“嗯。”施宁点点头,伏在他怀中抱紧他,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伤心的印心。从印心的身上,施宁感受到一阵悲哀,还有浓浓的思念。似乎这种感觉对施宁也并不陌生,他曾经也是这样伤心度日。

俩人相依相偎了良久,施宁才想起来,他道:“对了,我不能再你这边待着了。”

印心抓紧他的手,“为什么?”他以为施宁这就要走了,所以有些激动。

“我娘亲让我来,邀请你去我家吃野味。”施宁嘻嘻笑道:“我爹出去冬猎来着,打了一只大獐子,还有几只肥兔子!”

“原来是这样。”印心这才放松下来,说道:“那好啊,我和你一道过去吧。”

施宁点点头,还要叮嘱他:“你去我家吃野味,得带上两瓶好酒。因为我爹那个吝啬鬼,他不请你喝酒。”

印心笑道:“这有何难,你等着,我叫人挑两瓶好酒来。”他说罢,将这宅子的管家叫来,交代一通之后,就挥退屋里的奴仆。这样做是因为,施宁总说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上和他亲热。

“想什么呢,一会儿他们看到我的嘴……”施宁不愿意,等会儿要回他家里去。

“轻点咯。”印心将他放躺在榻上,身体覆上去。俩个叠着身子,在印心的披风下秘密亲吻。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嘴巴的不对劲来,就不疼他的嘴唇了,光在他嘴里头翻江倒海,直到舌根儿都麻木了才算完事。

“嘴酸了……”施宁小声道,手指头绕着印心颈侧的流苏带子,声音娇娇地。

“我尝尝。”印心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笑道:“不酸,是甜的。”

“讨厌。”施宁瞪了瞪眼睛,觉得有些胸闷,因为身上有块大肉压着他,他喘气道:“快下来,我被你压扁了。”

印心摸着他的小/胸脯道:“本来就是扁的,难道之前是圆的?”

把施宁快逗哭了,“去你的,你的胸才是圆的呢。”又道:“我没圆的胸脯,你要摸圆胸脯,就找女的去。”

“谁说我要摸圆胸脯,我不摸圆的也不摸扁的,我就要摸你的。”印心懒洋洋地说道,大手在施宁的胸脯上揉来搓去地。

“不许摸了,快去拿酒来,我们过去吧。”施宁挣扎着起身说,把印心弄乱的衣裳牵扯好。

“嗯。”印心也不为难他,起来替他整整鬓角和帽子,说道:“这就走吧,免得一会儿下大雪。”

施宁笑望着他道:“下大雪我就让我娘亲留你,让你睡我的……隔壁。”

“不行,要睡你的床,还要睡你。”印心抱起他,响亮地在他嘴上吧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