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过来人,粗黑的眉毛拧得死紧,老三这症状莫不是有了?
啊,老三又怀上了?
天啊,这可怎么得了?
“老三,你有……了?”白老太嘴唇抖瑟着结巴问出口。
有了?‘轰’得一声如五雷轰顶,这是一个多敏感的词,近段时间,家里的事儿太多,所以,她根本无法静下来想一些事情,这两个字如一把铁捶,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心瓣破碎一地。
裴丁香到是不知道任何事,用眼睛偷瞄着随心,仍然一个劲儿地扒着饭。
听到这两字,雷锦川夹菜的动作就此一僵,这是一个多可怕的词儿,随心又怀孕了,怀的是谁的可想而知,为什么他雷锦川总是慢人一拍呢?
“妈……没有的事儿,你别乱说,这样会让人家误会的。”
毕竟这不是一件好事儿,她没与藤瑟御结过婚,传不出她就没脸见人了,再说,雷锦川与藤瑟御之间还有许多的矛盾,母亲当着雷公子的面儿说出来,让她尴尬极了,真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见人了。
“噢,那就好,那就好。”
白老太似乎也反应了过来,闷闷地低下了头,不过一秒钟又抬起对来,眸光瞟向了老三,心里咯噔咯噔着,盘算着,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女儿真有的话,她必须找藤瑟御负责。
“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人啊,年纪大了,就爱一惊一乍的,锦川,你别见笑啊,我就是这性子,也许是怕老三受欺负吧。”
说完,幽幽叹息了一声儿。
“看,伯母,又把我当外人了不是,我怎么会笑话随心呢,我心疼她还来不及。”
言下之意是,对于四年前藤瑟御对她的伤害,他无能无力,因为,那时候,他还不认识随心。
他只恨与随心相见恨晚。
如果认识早一点儿,他就不会让藤瑟御那样伤害她了。
“伯母,今儿我当着你们俩老的面,郑重地表明我想娶随心的决心,随心,嫁我吧。”
扑嗤,随心嘴里的饭差一点就喷出来了。
这破男人在搞什么飞机啊,最后那几字轰得她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谁会在餐桌上求婚啊,多煞风景,看吧,吓坏她老妈了,半天不啃一声儿,扒饭的动作也僵掉了,一双大眼笔直地落定在雷公子英俊的容颜上,死死地盯着人家看,看看雷公子到底是不是出自于真心。
“雷锦川,你疯了。”
“我没疯,我是经过认真思考才说的这番话。”
随心白了他一眼,‘啪’地放下了还未吃完的碗筷,冲着他吼了一句:“懒得理你。”
早知道他会这样无赖,就不留他在家里吃饭了。
然后,随心便冲进了房间,拿了包又闪了出来果绝闪人。
“伯母,我去看看她。”
由于随心动作过快,老太太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僵坐在原地发怔,雷公子冲着她喊了一句便追出了门,白老太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眸光看向了妹子茫然的脸孔,轻道:“丁香啊,老三又有了,这可咋办啊。”
依她的经验看来,她知道那是怀孕的症状,她怀过两个孩子,还掉了两个,知道怀孕是什么模样,刚才老三的反应就是有了,如果真有了,一定是藤瑟御的,她可不能再让藤瑟御欺负她女儿了。
一定得让藤瑟御对老三负责。
不过,瑟御也是爱她女儿的,一定会娶随心的。
如果随心能顺理嫁入藤家,她这个老太婆也可以安心了。
“随心,你等等我。”雷锦川是开着车子追上去的,随心却头也不回地迈着双腿走得特别的快。
真的是太糗了,雷锦川毕竟与她是有过一段啊,还差一点谈婚论嫁,要不是雷夫人阻拦,她早就嫁他为妻了。
所以,当母亲当着他的面儿说她怀孕了,她会多少有些不自在啊。
“随心,你要去哪里?”
雷锦川把车停了,然后,仗着身高腿长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硬是拖着把她塞进车厢,并锁上了车门,让她根本没办法出去。
“喂,雷锦川,你脑子有病吧。”
其实随心这时候心里难受的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又有了,虽说不确定,但是,*不离十,刚才,在母亲置问时,她才想起自己有事好久没来了。
而且,她后知后觉才想起,刚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会儿,她无法接受,跑到乡下去逃避现实,藤瑟御追了过去,然后,她们就发生了关系,在琼花树下,她们纠缠的那样激烈,后来在那张生下女儿,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床上,她们也深深地纠结在一起,那样的狂野与激烈不怀上才怪,关键是,她好像记得自己事后吃过药后,现在,慢慢回想起来,她根本就没吃过,只是自己事情太多缠身,精神恍惚,记错了而已,这是她所犯下多大的一个过错。
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
可是,她真的不该怀他的孩子的,明知道没有未来,何必又要用一个孩子去捆邦。
心里一团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与其说她是没办法面对雷锦川,还不如说她是没办法面对自己。
“随心,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对于她是否怀孕这个问题,雷锦川有说不出来的惊慌与矛盾,没想到,他又输给了藤瑟御,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赢,他跑在前面。
“去医院干什么?”
“你不是反胃吗?”
“是,我是反胃,老毛病了,不用看医生。”
她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即然他想装,那她就奉陪到底。
“有病还是要看医生的……”
话还没说完,雷公子就再也没法抑制自己的脾气,捶了一把方向盘,火大地吼出:“白随心,你又怀上他的孩子了吧?”
这话表面上是疑问句,实质上是肯定句。
随心盯望着开车发火的男人,冷冰地吐出两字:“没有。”
“你还在说谎,你当真是还被他骗够,是吗?”
为什么这两个女人都要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到底有什么好啊?你是这样,傅碧瑶也是这样,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两个女人一颗心都放在了藤瑟御身上,让他嫉妒得发了狂。
他红着眼睛冲着她再次嘶吼,像一只敏捷而愤怒的野豹。
“雷锦川,你不要发疯,好不?”
“发疯?哼,四年前,你为他生过一个孩了,那个孩子被人抱走,死掉了,四年来,你失去了一切,生活得那样痛苦,我只是怜惜你,心疼你啊,随心,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作贱自己?”
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
她难道是死锗不怕开水烫。
有了第一次教训就好,白随心这样聪明的女人,为什么傻得一次二次被藤瑟御那种负心绝情的男人欺骗?
随心盯望着他,死死地盯望着,脸上无一丝的表情,片刻后,唇瓣扯出一朵漂亮的笑靥。
“雷锦川,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儿上,我就当是自己耳朵聋了,没听见你刚才的话。”
语毕,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伸手就握车柄,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让雷锦川下一刻就怕了,他赶紧伸臂握住了她纤纤柔荑。
不知为何,她的手居然有些冰凉,凉到像是小蛇一般钻心地冷。
也让他的心即刻就冷了。
“随心,原谅我,我刚才着急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语无伦次地道着歉,他不想那样说她的,可是,偏偏就是说了,还说得那样难听,他说她在犯贱。
自讨苦吃。
“松手。”
“不松,随心,我早认真想过了,在美国的这三年,我一直都在思念着你,我真的放不下你,所以,才提前归国,随心,不要与我闹了好不好?如果你有了孩子,我愿意做孩子的父亲,我真的不介意孩子是谁的,好么?”
他说得那样真诚,夕阳穿透挡风玻璃照射在他的脸孔上,让他五官轮廓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真起来极为俊帅,也十分养眼。
在滨江城,除了藤瑟御,雷锦川也算是一位师奶极的少女少妇杀手级别的人物。
俊朗的五官上见不到一丝的玩笑意味,看来,他是真的想与她走下去。
随心的心是矛盾的,其实,在心里,就那样琼花树畔下的疯狂与缠绵,她已经与某人划下了一个休止符。
她决定开启自己另外的人生。
有许多事,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的糊里糊涂间,居然又怀上了孩子。
她这人月事向来不准,而且,在生活细节方面,她都是糊里糊涂的,每个月经期是什么时候,都会忘记。
四年前,她可以清清楚楚地记得,甚至用小手指盘算着,什么时候没来,那时候的她,即怕怀上,又想怀上,毕竟那时候那么年轻,怀上了,怕藤瑟御不要,听老人们说,孩子打多了对女孩子身体始终是不好的。
可是,又想用孩子来拴住藤瑟御的心,不过那是一步险棋。
直至后来,她怀上那个孩子,也不是她刻意精心的安排,知晓她存在时,她也像今天这样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毕竟有了一次经验,她比四年前要淡定多了。
要就生下来自己养,不要就上医院打掉,就这两个结果。
可是,她没想到雷锦川会这样向她求婚,饭桌一次,现在又来一次,还说得那样真诚,那双透亮眼睛里闪烁的真挚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锦川,你听我说,我们真的不适合。”
“藤瑟御不可能娶你,他与傅长青有协议在,事实上,碧瑶并没骗你,早在七年前,他刚回国的时候,他们就签过一项协议,如果傅长青一旦出手相助‘财富’集团,藤瑟御就必须与碧瑶结婚十年,他们是领过证的,早在七年前就领过了,后来,‘财富’渐渐壮大了,傅长青没办法压抑住藤瑟御,怕碧瑶被他抛弃,所以,硬是退了一步,不去管他在外面的风流韵事,让碧瑶直接搬进了藤家,四年前的那一场本来是结婚典礼,藤瑟御因为收到一个婴儿礼物,所以,向傅长青施了压,让结婚典礼变成了订婚典礼,傅氏因日渐衰退,强不过‘财富’,所以,傅长青没办法,只能委屈求全,承认那是一场订婚典礼,当年,我就是被他们骗了,所以,才决定带碧瑶远走高飞,十年啊,随心,难道你要去等待藤瑟御十年?”
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她已经在藤瑟御那儿耗费了四年的青春。
把人生最美的四年年华都给了他。
“再说,藤瑟御那种性子的男人,未必然就能专情到底,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他不会变心。”
藤三少在滨江城的风流韵事,随便扯出来都是几桩,在外面养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
相信随心心里是再清楚不过。
原来,他与傅碧瑶一直都是这种关系,可笑,她还曾枉想着有朝一日,而种利与他走进结婚的礼堂,事实上,四年前,她无时无刻不再幻想,披上洁白婚纱嫁给他那幸福甜蜜的一刻。
原来,终究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为了让’财富‘发扬光大,为了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藤瑟御,你果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甚至要卖掉自己十年的人生。
她懂了,明白了,看来,她决定离开藤三少是正确明智的选择。
她与他,身份,背景,学识,家世都不相同,又怎么能枉想能走到一块儿?
四年前,是她太天真了,如今,她思想成熟了许多,也不奢望了。
原来,傅碧瑶骂得真对,在这种情爱纠葛中,她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她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破坏别人婚姻幸福的女人。
她一直认为傅碧瑶在说谎,不过是想在她这儿找回一下存在感,所以,她对她说,她与藤瑟御领了结婚证。
“我发誓会好好珍惜你,随心,嫁我吧。”
我不可能让别人欺负你,我会替你挑起整个家的重担。
“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累,为了一家的生计这样奔波。”
雷锦川的眼睛变得晶亮而深邃,食指也来回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磨娑着,他说:“我会交孩子视如己出,这一生,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他,随心,你是一个女人,靠男人并不可耻,男人天生是来保护女人的,今后,就让我的肩膀给你靠吧,傅碧瑶与藤瑟御,我们都惹不起,所以,只能躲,你我都是在感情上受过伤害的人,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我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女人好。”
雷锦川不太会说甜言蜜语,可是,这样一句纯朴的话还是触动了随心的心扉。
女人天生就要靠男人,你没必要这样辛苦。
这不是甜言蜜语,却比任何世间甜言蜜语来得真掣打动人心。
这辈子,她就是太骄傲,太要强了,所以,过的日子都非常艰苦。
这一刻,她有些动容了,不得不说,雷锦川太会抓住女性的心理,再则,是否,她对某人已经彻底绝望。
她虽然出身不好,可是,母亲从小就教育她,或许是因为有亲生母亲的前车之鉴,白老太一直都教育她要学好,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某个男人,必须要到等到结婚的那一刻,那一天,方才能把自己全身心地交出。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步了亲生母亲裴丁香后尘。
不但未婚怀孕,还是一二再,再二三地怀上了同一个男人的孩子,两次。
她不要再承受那们的痛苦了,望着雷锦川的眸子闪了闪,渐渐地,眸底泛起了波光鳞鳞的泪光,然后,咬着唇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天啊,他没看错吧,雷锦川高兴的手舞足蹈。
真是太兴奋了,随心居然答应嫁他了,他好想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喜讯啊。
“真是太好了。”
他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低下头,嗅闻着她发丝上淡淡的花香,感觉这样的幸福来得好突然,好想是在做梦啊。
雷锦川在心里不停地狂吼,狂叫,要不是坐在车里,他肯定就抱起她转圈圈了。
真的太令他兴奋了。
浑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动,他高兴得狠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很好,随心,宝贝儿,我会好好对你。”
雷锦川把她拥在怀中,久久,久久都不舍得放开,仿若,她就是他生命中一件绝世珍宝。
她们静静地车厢里相拥,夕阳的余辉落照进来,照在她们身上,仿若镀上一层薄薄的碎金,金色的光晕不断闪烁,男人与女人拥抱的画面是那样美好。
幸福得来不易,雷锦川,请珍惜吧。
得到了随心同意,雷锦川便迫不急待地把这个喜讯告诉了白老太。
白老太听了吃惊不小,忙问:“老三,你怀的真得是锦川的孩子?”
随心不语,雷锦川抢着回答:“是啊,妈,是我的了,医生说都一个多月了。”
雷锦川当然是胡诌的,他为随心买了试纸,果然是试纸是两条线啊,然后,再把随心载去了医院,妇产科医生告诉她,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妈,我准备补办一个盛大婚礼,婚庆店我已经选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去试婚纱,妈,你知道吗?随心的婚礼可是由意大利名师亲自操刀设计的,我想让随心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好,好。”白老太不住地点着头,雷锦川与藤瑟御一样优秀,一样都是好孩子。
随心嫁谁都差不多,即然雷锦川如此有心,白老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是高兴之余难够又有些担忧:“锦川啊,可是,你妈……妈能同意吗?”
毕竟,四年前,就是因为雷夫人的棒打鸳鸯,这对有情人才被拆散的啊。
“噢,她不会的,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向她汇报过了,她说,只要你高兴就娶吧。”
雷夫人在电话里果真是这样讲的,她说:儿子,现在不是古时候了,你喜欢谁就娶吧,我也管不了你一辈子。
没想三年后,雷夫人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白老太真是乐坏了,先前,她还差一点跑去找藤瑟御理论,幸好自己没去,否则,又会搞一场乌龙,她是几十岁的人了,不能与年轻小姑娘相比。
孩子不是藤瑟御的,是雷锦川的,她当然高兴,老三要这样嫁出去了,她就去除了一块心病。
“对了,锦川,我以前为老三准备的一份赔嫁全化成了灰,如果你们办得这样仓促的话,我就没办法……”
“妈,瞧你,说的什么话呢,不需要那样,实话对你说了吧,冲着白随心这个人,我就舍都不要了。”
他雷锦川只要白随心这个人,堂堂雷氏集团的公子,还在乎你寻常老百姓家的一点点的赔嫁。
“可是,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的。”
白老太还是隐约有些担忧。
“说她们的,就听没听见,只要随心幸福就成。”
雷氏公子要娶妻的消息不到两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打着这则消息的海报,想让人不知道忽略都不行,雷家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甚至连婚纱都试穿了。
’财富‘集团第19层办公楼,一大早,所有’财富’商层主管们,感觉走入这层楼就明显感觉到了低气压,有两个西装革覆的主管拿着文件刚走到长廊一边,就见一名高层人员灰头土脸拿着资料走出来,满脸的狼狈不堪,手上的资料是一页一页乱攫在手掌心,可以显而易见,是才从地板抓起来,然后逃出来的。
“喂,又踩雷区了?”
两名主管不约而同地问。
男人冲着他们看了一眼,甚似有些委屈地出口:“劝你们还是别去了,这地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踩到了,恐怕会炸得粉碎。”
这是实话,他刚才去向老总汇报近一周的工作,刚说完,就被他犀利的话锋赌得没办法说一句话。
根本是鸡蛋里挑骨头啊,不过,藤老板做事严苛,对工作要求近乎完美是出了名的。
“那……我们还是不去了,等他心情好点再去。”
三个高管赶紧相互对看一眼迅速闪到楼下去了。
只有陈丽与君染没有办法躲开,只能静静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批完这个又批那个。
“君染,荼呢?”
看了一上午的文件,眼睛疲倦,脑袋直犯晕,他冲着门口高大的身形冷喝。
“噢,藤先生,马上就来。”
君染赶紧去为他泡了一杯莉茉花荼。
接过属下手中的荼呷了一口,便把荼杯摔倒在了桌面上,怒斥:“你想烫死我啊?”
唉哟喂,藤先生,不是很烫啊,这真是太挑刺儿了,君染在心里哀嚎,藤先生,今儿你也太难侍候了,好似看什么都不顺眼,立在一旁的陈丽向他猛使了一个眼色。
“好,我去再换一杯。”
君染拿荼杯去换了,藤瑟御抓起一个文件夹,翻开,才看了一页就‘叭’的一声扔向了地面。
“这份财务报表拿下去,让财务部门重做,当‘财富’是慈善机构啊。”
好吧,反正,‘财富’再庞大也是私人企业,一切还不是他老大说了算,年底分多少的红,发给员工多少的奖励,相关发放奖金的制度如何出台,一切还不是藤先生说了算。
他要一员工要发一万,就绝没人敢发两万的。
陈丽眉头也没皱一下,低下头弯腰去捡地板上被他扔掉的文件。
“陈丽,她那边的工作结束了没?”
陈丽的动作有些僵硬,捡回文件夹抱在怀里,她是藤先生的私人助理,当然清楚藤先生的私生活,更清楚他嘴里的‘她’是指谁。
“两天前就结束了。”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报道?”
“藤先生,我不……太清楚。”
陈丽只能这样子回答。
“你干什么吃的,公司员工什么工作状态,你居然不知晓,陈丽,你不想离开‘财富’吧?”
多简单的一句话。
却让陈丽脸色大变,急忙迸出口:“藤先生,白律师这两天请了婚假。”
那个婚假她是麻着胆子说出来的。
婚假?藤瑟御一惊,白随心要结婚了?
“是的,请了……一个月。”
“她要跟谁结婚?”
“雷……锦川吧。”
陈丽真的不想在这屋子里呆啊,感觉老板俊朗的面容已经罩上了一层寒冷冰霜,浑身也弥漫出一股子萧杀之气。
吓得她双腿都在打着颤。
“一个月的婚假?”
墨水钢笔顿在了洁白空白签名处,一滴浓墨滴到了雪白纸页上,喧染成了一朵黑色的梅朵,无边的黑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失败,薄唇轻勾,微微一笑,然后,大手一挥,染花的纸页便被他丢弃在地。
冰冷地吐一句:“重做。”
“出去。”
“好。”陈丽捡起了地面上的纸页,迅速闪人,没想刚跑至门口又被男人唤住。
“告诉她,一个月假期太久,‘财富’向来也没这样的规定,要么让她回公司上班,否则,卷铺盖走人。”
“好的,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陈丽在心里哀嚎,妈妈也,起火了,起火了,绝对是毁天灭地大火,要想烧灭这场大火,只能去找聪明绝顶的白律师啊。
下班的时刻,藤瑟御一个人开着车,抬指在操作台上按了一下键钮,车窗打开了,一股冷风钻了进来,凉凉的冷风从衣袖中钻入,漫过肌肤,就如一条冰凉的小蛇钻入,不经意在他臂膀上咬了一口,让他浑身漫过一阵椎心的刺痛。
前面的广告灯箱,以及大街小巷大大小小的海报上,女人身着味白婚纱,戴着一套钻石手饰,灿笑着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身着燕尾服的服,高大帅气的男人怀里,怀中还抱了一大束香槟玫瑰。
香槟玫瑰的花语:我寻到了真爱。
海面是如此的唯美与温馨,就让他觉得碍眼极了,尤其是还有一幅,他们相互并肩走向冉冉升起的太阳,仰头望着东边渐渐升起的日落,似首在一起翘首欺盼着,接下来一起共度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人生岁月。
动手换档,将油门轰到最大,油表上的指针飙到了180码。
沈静好,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乡下那个美好的夜晚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这一个月,他疯狂地思念着她,然而,她却拼命地躲避着他。
他就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她让他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而下一刻,她就要端来一盆水,将他燃起的希望之火全部扑灭。
他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她根本就不接,而工作上,只是由陈丽向她交待某些工作。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她就变了?
变得那样陌生,那样让他摸不着头脑,又是什么地方让她不如意了?
‘怦澎’,车子打了滑,一个不小心撞上了前头的电线杆,吓坏了不远处的交警,交警赶紧奔了过来。
直嚷着:“怎么开的车?”
然后,眼尾不小心瞥到了车尾的车牌号,凶巴巴的样子及时敛去,换成了一副巴结讨好的嘴脸。
嚣张的车牌号000000,在这座城市城,不是人人都有,而是否,这也代表着一种权利与地位的象征。
“藤……先生啊。”
毕竟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首富公众人物脸孔,滨江城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是认识的。
“藤先生,你怎么了?”
见男人扑在方向盘上,交警深怕出事,赶紧打开了车门,伸手就拽他手臂,没想男人挥开了他的手,抬头,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然后,拔开交警的身子,从车厢中走出。
“喂,藤先生,你的额头上有血啊?”
“滚。”
男人不想与他说了一句话,只冰冷吐出一个字。
“喂,藤先生……这……车不……要了?”
望着男人越走越远的冷峻狂狷的身形,交警在身后喃喃地小声骂出:“当真是有钱人,价值千万的豪车就这样不要了。”
交警只得坐上了驾驶座,把车子开回了交警队保管。
有钱人还真是任性。
只是藤先生心情似乎很不好,那有人开车自个儿去撞墙的,想自杀啊?
那么有钱,财产那么多,死了不可惜。
藤瑟御去医院找医生看了一下头上的伤,头发密林里被挡风玻璃划破了一道血口子,大约有两公分长,医生要为他打麻药缝针,他却扬手制止:“不用了。”
他就是要让自己痛一点,那样的话,他的脑子才会更清楚一些事情。
缝好了针拿着两瓶药水走出医院大门已经是晚上*点的事情,还好今儿没业务洽谈,陈丽也非常知趣,没打电话来烦他,也或者是说,这两天他的情绪喜怒无常,连陈丽也有些怕他了。
站在一盏玉兰花路灯下,高大秀挺的身形轻倚靠在花灯上,白中带蓝幽幽的光芒从他头顶笔直洒下。
在他周遭漫下一层淡淡的白幽幽光圈。
抽出一支烟,点燃,深邃的眸子浅眯,抬头向远处望去,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山脉惹隐惹现,笼罩着一片深雾中,默然烧掉了整支烟,回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对情侣抱在一起,在缠绵地接吻。
火热,激情,大胆。
烦躁地爬了爬垂落在额角的发丝,头上传来了椎的疼痛,刚才缝针时没明显感觉,现在,针缝好了,到要命地痛起来。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
藤瑟御,你犯不着这样肝肠寸断。
女人如衣服,丢了可以再买,以前他抱得就是这样的观念,可是,现在……
他再没了那份游戏人间的心态了。
将外套脱下来,搭在了肩上,动作潇洒,笔挺的身姿,绝色的面容,在任何女人眼中都是极品帅哥一枚。
而这种姿态是曾经玩世不恭与几个哥们儿在一起时常有的。
像一个纨绔子弟,不是像,本身就是。
曾经有一段荒唐的岁月,他几乎一个月只回家两次。
“先生,需要服务吗?”
某穿着清凉,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女人上前搭讪。
“滚。”极薄的唇轻启,眼睛里弥漫着笑意,明明在笑,却能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凉意。
女人摊了摊手,难为情地摸着鼻子走开。
“先生,买一束花吧?”
小女孩儿站在十字路口,见有路人走来,赶紧迎上来,将手上装花的圆筒子递到他跟前。
不是鲜艳的红玫瑰,而是一朵又一朵蓝色的鸢尾花,还有几朵是雪白的,看起来漂亮极了。
“多少钱?”
“只要一百块。”
男人从摸出皮夹,抽出几张百元人头大钞递给了卖花姑娘。
“小朋友,太晚了,赶紧回家吧,要不然,你妈妈可会担忧了。”
“谢谢先生,万分感谢。”小姑娘拿着钞票向他鞠了一个躬。
男人扔掉了圆筒子,将一大束鸢尾花捧在了掌心,眸光深深地凝定着怀中的娇嫩的花朵。
曾经,她说,最爱的是鸢尾花,可是,四年前,他不曾用心去关心过她,更不用说放下身段,为她做一些浪漫的事情。
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觉得风花雪月抵不过现实残酷。
她说在百花之中,她最喜欢鸢尾花,曾经,她向她诉说过鸢尾花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故事。
故事中,一个姑娘满腔痴情,为等候千年情郎而洒下的眼泪,有眼泪的那片草地后来起长成一片野草,野草中夹杂着一簇簇漂亮清纯的洁白花朵,她向他讲述这个故事时,泪眼汪汪,而他却没太多的感觉。
把她搂入怀中时,他都还在想,女人真是水做的,太矫情了,不过就是一个故事,也能哭成那样。
伸出两指夹住了一朵花的花瓣,轻轻一扯,花瓣从花蒂上脱落,再轻轻一扬,花瓣儿就那样随风卷起,飘落……
一片又一片,全都从他修长的指尖飘落……
他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商人,却在大街上做着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真的有些嘲笑自己。
一大束的花朵就只剩下那么一枝了,他把那枝花插在了一片空旷的地壤里。
他与她在一起的三年,从没带她去过任何地方旅游,多么可悲,他连回忆都没有,除了那幢别墅,除了在床上,两人刻骨的缠欢,似乎他对她都没有更多的记忆。
其实,他真的不算了解沈静好这个女人。
四年前,她在他面前有多少的伪装,他隐约能够猜到。
那天晚上,他是睡在办公室休息室的,醒来脑袋更是疼痛无比,一下又一下像针蛰了一般。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不一会儿陈丽进来了报告:“藤先生,白律师说不准假就辞呈。”
男人俊帅的脸孔瞬间染上薄怒。
“可以,让她准备两千万过来。”
陈丽应着转身,做了一个鬼脸,赶紧离开了老总办公室。
不到十分钟,女人就风风火火赶来了,手上拿了一份合约。
“藤瑟御,这份合约是我们当初签下的,说好的五百万,怎么又涨到了两千万?”
随心气死了这个男人,当初,她们签下这个合同时,她明明看到如果对方毁约,就得付出五百万的违约金,那是想把她套牢在‘财富’,想让她为‘财富’卖一辈子的命。
当初,她是迫不得已接受这份儿工作。
眼眸紧眯,脸上弥漫的笑像一只狐猾的狐狸。
他定定地望着眼前整整一个月不见的女人。
食指指着协议上的某一条:“白律师,你看清楚了,这所有的条件都是建立在你未婚的基础上,如果你要结婚,所有的协议全数作废,关于赔偿问题就得我说了算。”
随心不是没看到这条协议,协议上写的是四年,她以为在这四年里,也不可能嫁人,可是,如今,情况有变啊。
“你就是个抢劫犯?”
男人抽出一支烟,径自点上,慢吞吞吸着,眸光也不紧不慢地落在女人愤怒着急的脸上。
“是,我就是个抢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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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为了配合她演戏,权势滔天的男人必须装成穷酸的样子,有宝马不能开,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将身份隐去…
“静知,那个男人太寒碜了,千万别再给他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