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落锁清脆‘咔嚓’声,一股子凉意从脊背直窜上背心,穿透肌肤,直达灵魂深处,男人这个时候进来做什么?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宾客,随心太熟悉他深邃黑眸流转的那抹晶亮色彩所代表的意义,她太了解他了,心即刻慌乱成了一团!
由于心里太懂乱,以至于她胡乱地把晚礼服衣袖套错了,将手臂穿进了颈洞里,越慌则越乱,发现这个错误时,懊恼地低咒一声,及时纠正时也冲着他急嚷:“出去!”
然而,男人哪里肯听她的,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落定在她雪白身体上,视野里的女人,坐在软香的大床上,橘红色的床单,把她的身子衬托的更白皙玉润,即便是坐着,也能观望着迷人的身体曲线!
“看什么?滚。”
对于男人肆无忌惮的眸光,随心又气又急,几乎有些恼羞成怒了!
不理女人燃烧着愤怒的玉容,迈着优雅的步伐步步逼近,像一头优雅的野兽,如果这时候他会听她的,那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瞧过!”他说得理所当然,似乎他们的分别就在昨日!
隔一臂之远时,一支强健的手臂横了过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骨,轻轻一扯,女人柔美的身子便扣入一个火热的胸膛,她离他的胸口很近,近得几乎能听到他强健平稳的心跳声。
这一幕似乎多年前出现过,每当夜深人静,她总是爱这样依偎在他怀里,而他站着,她却是半趴的姿势,那时候的她乖顺的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放手!”熟悉的感觉让随心心口一滞,心尖处的某一处一柔,但是,随即就反应过来。
厉声斥喝。
“不放!”
“浑蛋!”
这男人,这样子欺负她,她真将他撕碎,挖他的心出来喂狗。
她像一个初生婴儿,红晕从尖巧的下巴一路向上狂飙,倾刻间烧红了脸颊!
他熟悉她的每一寸,从内到外!
“我是浑,所以,才会在四年前放开你。”
嘴角微微一勾,拇指与食指轻轻在她面颊上摩娑,男性漂亮的瞳仁里,除了欲色,还流转着绝世的痴情!一份极致的浓的化不开的痴恋!
食指挑起她颊边的一缕秀发,凑入鼻冀间,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浸人心脾的茉莉花香,那香味一点点地渗入他*,至灵魂深处!
“静好!”似乎,他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些美好的夜晚,那时候的没有反抗,只有顺从,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乐意承受。
“我……后悔了。”
对于四年前为了前程而将她抛弃,他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四年的光阴,二千多个日日夜夜,负疚一直啃噬着他的灵魂。
“不要给我说这些。”随心伸手就将他的手拍开,她不喜欢这男人这模样,她还是喜欢他高高在上,冰冷如斯,金尊玉贵的高冷模样,她喜欢看着他踩在云端,那样的她与他,仿佛隔了几个太平洋远的距离。
如果是四年前,他这样柔情似水,情深似海,她一定会感动的都想哭泣,但是,现在她不是那个无知少女了。
刚才,明明她都听到了,他妈藤夫人当众向千万宾客宣布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他与傅碧瑶大喜之日,听到那个消息时,似乎有一把薄薄刀片轻轻从她心瓣尖划过,不,她早已不疼了,四年惨痛的教训,难道还不足让她练成一副铜墙铁壁之身?
并非是她还陷于这份纠葛的感情中,而是,她心里对他太恨了,那份恨,那份怨,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她就想不通了,她像一具僵尸一样,毫不所知生活了四年,而凭什么他可以过得这样风生水起。
凭什么啊!瞧瞧现在的他,漂亮刚颜的五官出落的更加成熟、内敛,事业如日中天,最让她伤心的是,她千辛万苦,差一点丢掉性命生下的女儿,居然不认她,不要她,她无法说出心中的这份苦,而这所有痛,全是眼前这男人造成,这辈子,她绝不原谅,她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将她的头死死地按压在自己的胸口,稍俯下头,薄唇就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先是蜻蜓点水,随着呼吸的急促,紊乱,吻变得滚烫灼烈!那份灼烈经由他的肌肤传达给她,想将她的身子也一块儿烧起来。
她想反抗,手才刚抬起,就被他生生按压至身体两侧,是呵!藤瑟御是何许人也!哪能容许女人有半丝的反抗,扯开唇,红唇勾出一抹凉薄而淡然的笑。
这笑让他心底深处有一缕淡淡的挫败在蔓延,恼怒的吻加深,为什么她对他就没有一点反应了?四年真的有那么久吗?久到让她忘记了她们曾经恩爱缠绵绮绻紧窒感觉。
偏开头,躲过他的吻,一支手却扣住了她的下巴,扳过脸,鼻尖抵着鼻尖,眉对眉,眼对着眼,呼吸交缠,与她对视一眼,男人眼眸深处的火光急剧跳跃,凶狠地将她整个身子从床上提起,狠狠地往……
“藤……瑟御……我们……不能再……”
“这样了。”
她终于再也无法沉默,开始尖叫,呐喊,挣扎,眸光瞟向门口处,这个时候,她多希望有人来敲门,如果有人来或许他就没这样大的胆子了。
女人在希冀什么,藤瑟御心里自然清楚,冷哼一声,唇贴着她粉嫩的面颊,低叹:“上面挂了休息牌,放心,没人会来打扰。”
*的……
随心第一次有一种想爆粗口的感觉,陡地,服务生将酒水泼到自己身上的一幕,在脑子里回旋,服务生让她到这儿来将处理弄脏的晚礼服,他怎么知道她在这房里?
莫非是他无预谋好的,设了一下陷井,就等着让她钻。她不相信这是巧合,这里是他的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是这里的帝王,只是,如果外面的宾客知道了这事,她真是没脸再见人了,没人知道她是四年前被藤瑟御抛弃的沈静好,沈静好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那个软弱可怜被男人抛弃过的女孩。
尽管隔了四年,他却很快就将她身上……十根尖尖的利指在他厚背上不停地抓掐,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
“不……”
浑浊的眸子里渐渐浮上一缕心疼之色,低下身,一口攫住她微红的唇瓣,瞬间,浅吻变成了深吻!
她像一根千年的枯藤缠绕,尽管缠得他呼吸急促,然而,却觉得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荣幸。她一直都不曾配合,尽一切力量控制着自己身与心,不想再沉沦,因为,她知道,一旦沉沦便会万劫不复。
灼热滚烫的呼吸在她耳边游离,性感薄唇贴在她耳边,细细缠绵低语:“这几年,我一个女人也没碰,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我一直就想着你。”
风流成性的男人过和尚般的生活,当她是蠢猪吧!闻言,燥热、愤怒、难堪、不信一齐齐涌心尖,甜言蜜语果然是穿肠毒药,四年前,她年少无知,涉世不深,甚至毫不犹豫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然而,现在,她才知道,相信他,就等于是自取毁灭。
“藤瑟御,我真是看不起你。”晶亮如湖水般的黑眸划过一缕轻蔑,她不想与他谈这些事,他有千万个女人,都与她无关,她只想要夺回女儿的抚养权。
“你不要相信她们……”
话还未说完,敲门声已经剧烈地响起,一声重如一声,一声盖过一声,犹如雷鼓般,还夹杂着无数激烈的喊叫声,吵杂声!
随心脸色的血色迅速尽褪,一下子慌得六神无主,反观她的慌成,藤瑟御则显得沉着冷静,也许他这种男人,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也神色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随心反着手臂,指节急切地在背后寻找着暗扣,男人瞥了一眼她满面急色,体贴地勾起拉链,细心地把两半拉链拉拢扣好。
随心刚将黑色礼服往身上套完,一群人便已经破门而入,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满身珠光宝气,端庄威严的焕碧青,她的身后则是张着珠唇,瞪着一双圆圆的杏眼,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神色僵凝的傅碧瑶,唇色渐渐泛白,眸子里泪水在打转。
她们身后围着的男男女女众多的宾客,以及一群拿着摄影机,正不断向她们拍照的记者,窃窃私语声一阵盖过一阵,让她感觉浑身的血液迅速积沉到脚底,脸更是白到看不出任何的颜色,整个人像使了钉钉法,她就那样笔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用手将散乱的头发往颈后部捞,紧接着,将手指挑起手腕处的象皮筋,慌乱地扎着自己的一头乱发。
别开脸,她几乎都不敢向门口看一眼。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她始料未及,焕碧青还算有修养,税利的眸子在房间里收寻了一圈,虽抓到任何把柄,然而,女人一头散乱的头发,以及大床上那皱巴巴如梅菜干一般的床单,已经对呆在屋子里男女所做之事召然若揭,嗅闻着空气里飘浮的一缕*味道,焕碧青那么有修养的一个女人,居然都忍不住勃然大怒。
“藤瑟御,能解释一下吗?”
迸出口的声音充斥着一个母亲的威仪,瑟御,你一直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然而,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将藤家的颜面,将父母这张老脸置于何地。
双手插在了裤兜里,犀利的眸光往门口处一扫,面容上冻结的寒冰,强大的气场让那群握着摄像机的记者纷纷退出了好几步!
极薄的唇微微扯开,淡淡轻笑着,眼眸里邪肆,与那抹玩世不恭一点点地荡漾开:“妈,你不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么?”
大惊小怪?公然在她生日寿宴与一个陌生女人滚床单,将她这个母亲尊严放在哪里。
“藤瑟御,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然而,你却是天底下最不孝顺的孽子。”
焕碧青颤抖着唇,身子几乎有些摇摇欲坠,她不想在这种场合失了风范,但是,儿子的行为让她头痛到了极点!
“碧瑶到底有哪里不够好?让你要这样子当众打她的脸,四年来,她为你,为我们藤家付出了多少?”焕碧青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尖税而刺耳的。
“她要千好万好,但,我就是不爱。”
“她也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你真舍得这样让她伤心?”
听到焕碧青话中的‘曾经爱过’几字,随心的心口莫名又开始痛起来,藤瑟御,你果真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付静说得一点儿都不假,他果真爱过傅碧瑶,是呵!从小一块儿长大,日久生情,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一个,怎么可能会不爱呢?
“妈,你给我听好了。”
拽住随心手臂,将她拉入怀,薄唇几乎是贴在她红唇上,暖昧地细语:“静好,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
这样的表白让她心脏划过一阵战粟,让她脸红心跳,藤瑟御,你什么意思?我发疯,我不陪着你。
随心扭动着身子,不想与他挨那么近,然而,他大掌却死命按在她的纤腰上,她的身材相当的好,尽管已生过孩子,可是,腹部居然没有一丝的赘肉!再加上她又穿得是黑色,仿佛感觉她的腰像细得像条水蛇,傅碧碧呆站在婆婆身后,雪白贝齿几乎想要将唇瓣咬出血,玄然欲泣,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任男人看了都想狠狠上去疼惜一番。
然而,眼眸深处却是蔓延着绝烈的恨,甚至闪过毒辣辣的火光,尽管稍纵即逝,随心还是捕捉到了,她早就猜测傅碧瑶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果不出她所料,四年前,有人将孩子以发也的名义寄到了雪棱园,而她并未责怪,以一个温柔母亲的身份,堂而皇之入住藤宅,四年来,用她的体贴,善良,温柔,包容,大度来得到了藤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心。
想到两天前的晚上,她把囡囡抱送回家时,她绵里藏针的话,甚至刻意在她面前上演与囡囡母女亲昵的戏码,连那囡囡那种才四岁不到的小女孩都要利用,突然间,她感觉这女人好可怕,温柔可爱,清纯如莲的背后,是一颗破烂腐朽的心!
再一细想,明明外面挂了休息的牌子,这些人为什么会在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就闯了进来,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傅碧瑶的计谋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狠下心来,随心也不再去顾忌自己的脸面,白家的脸面,她白随心受了这么多的苦,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她向来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必报的女人,谁想要让她伤五分,她定会让人伤十分来加倍尝还。
镁光灯急剧地闪烁,拍下了高不可攀的藤先生与律师界新崛起之秀暖昧的照片,三个大特写,处于三角恋中主角人物一人一张,把她们令人惊羡的表情全拍了下来,藤先生倨傲,豪放,不可一世,冰冷深沉,白律师一脸淡定,红唇轻勾,而藤夫人疼在心窝里的准媳妇儿傅碧瑶却花容失色,唇无肆色,如一朵倍受凌虐过的花朵儿!
然而,令所有记者好奇的,他们握着像机,一张接着一张地拍,至始至终,藤先生居然没有一句阻挠的话,难道这也是他那不为人知的阴谋吗?
看完笑话的宾客个个驱车离开,包括那批最爱挖掘别人*,借以想赚取不菲钱财的记者,不多时个个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大厅只剩下了寥寥无几几抹人影!
“你是有意的?”焕碧青冷冷的眸光刮过让她恨牙痒痒,让她藤家丢面子的狐狸精女人!
掷地有声地质问着儿子!她虽出身高贵,但从小也被父亲养出了得理不饶人的富家千金的性格。
“藤瑟御,你给我说说清楚,这个女人是谁。”
“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记得你曾经见过她的,她叫沈静好,是囡囡的亲生母亲。”此语一出,惊煞了在场所的人,傅碧瑶的唇瓣抖瑟的太厉害了,而焕碧青凝扫向随心的眸光比以前多了几分专注,久久地审视着,将她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刚才她没有细看,如今仔细打量,当真瞧出了女人的一些轮廓,的确与四年前那个勾搭儿子的女大学生沈静好相似,不,不对,她根本就是沈静好那只狐狸精。
她都一个极精明的女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精明的鼻祖,为了要进入她们藤家,女人悄悄带走她儿子的种,还悄悄生了下来不说,想出一个新花样在儿子与媳妇订婚当天,用一个木匣子将出生的婴儿送过来,真是佩服啊,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也气得头顶冒烟。
“你是囡囡……的亲生母亲啊!”傅碧瑶颤魏魏向她走来,步伐有些蹒跚,表情僵硬极不自然,然而,眼角尽量牵出一抹浅笑。
“原……来,你还活在人世,我真替囡囡高兴,你回来,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把囡囡还给你。”
说着,她轻轻转向了面色凝重的仆人:“王伯,去把囡囡带下来。”
“少奶奶,你好……糊涂啊!”
王伯痛心疾首地提醒,然后,佝偻的身子微微转向了贵妇人:“夫人,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按理说,我一个下人不该多嘴,可是,少奶奶这几年为藤家,为囡囡小姐付出的心血与精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囡囡很爱她,也离不开她……”
“好了!”精明如藤夫人,俗话说,知子莫如母,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儿子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这一出戏就是他安排,故意上演了这场戏码,无非是向她表明,他不会娶碧瑶。
“碧瑶,你对藤家所做的一切,我与你藤伯父都看得见,这辈子,我也只认你这个儿媳妇。”藤夫人的态度让白莲花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妈咪!我饿了!”穿着泡泡袖公主裙的小女孩从楼上跑下来,小小的身影奔到傅碧瑶面前,扯着她的衣袖,轻嚷:“妈咪,好饿啊!”
“囡囡,她才是你妈咪,是她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尽管心理难受,傅碧瑶仍然向女儿坦白事实真相,囡囡稚嫩的脸蛋一片懵懂,她虽然才四岁,什么也不懂,可是,还是稍稍有些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黑亮的瞳仁顺着母亲所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水晶吊灯下,一身黑色长裙,身材高挑的女人!
“不,她不是我妈咪,她是个巫婆!”
巫婆?在女儿的心目中,她是一个害死白雪公主的巫婆,那一刻,随心感觉泪腺涨痛,心瓣都快破裂开来。
藤瑟御自然也察觉到了内心深处蔓延的悲伤,卷恋地看了她一眼,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疾步上前,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软语道:“囡囡,她真是你的妈咪哟!”
“不是,她是一个大骗子。”囡囡童稚的声音带着儿童少有的尖亢。
“爹地,她是巫婆,她是坏人,才不是我妈咪。”
“你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妈咪,我才不要这种女人当妈咪,她就是巫婆。”囡囡的尖厉的声音在随心耳中陡地放大,颤抖的唇瓣,失了颜色,宛如狂风肆虐下的落花!
藤瑟御气得一张俊颜几乎扭曲,扬起手臂,一个清脆的耳光就刮在了女儿的右脸颊上。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宝贝,平时捧在掌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时无论女儿要怎么样,甚至让他当马来骑,只要她高兴,快乐,他工作再累都愿意,可是,今天,他真的是气疯了,居然对孩子动了粗。
似乎都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将女儿疼进心坎里的藤瑟御会打人,囡囡张开小嘴儿,久久都没有哭出来,而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刻,随心与傅碧瑶两个女人全都向囡囡冲去,皆将女儿护在怀中来安慰。
“滚开,巫婆,都是你害的。”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爹地才会发怒,对她动手,打她耳光,迸射出来那种憎恨的光芒,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近四岁的小女孩子眼睛里。
随心被推了一把,险些跌倒,一支手臂横过来,箍住她腰身,就让她免于被地板砖亲吻的险况。
然而,心疼至极的她哪里肯领男人这份情,挥手将他箍在腰间的大掌凶悍地拍开。
她不想再呆在这儿,除了无地自容外,剩下就只有心痛了,狂恨的眸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抿紧着红唇,最后一句都没说,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陈丽,让司机送她回去!”
“是。”陈丽也被刚才的画面震惊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白律师居然是囡囡的亲生母亲,她一直就觉得藤老板对白律师一直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只要有白律师出现的地方,老板那双利眸总是有意无意地搜寻着她的背影,原来,他们已经生育一个女儿,这真是爆炸性新闻啊!
陈丽疾步领命而去。
“瑟御,你疯了不成?”焕碧青气得胃疼,王伯急忙为她拿来了胃药,吞了两片后,胃灼感稍稍减轻,她开始厉声喝斥儿子。
“妈,为‘财富’,为藤家,我付出了四年,还不够么?”
反驳的声音铿铿有力,带着不可憾动的气势与决心,言下之意是说,为了能将‘财富’发扬光大,我付出四年与爱人分离的时光,难道不够吗?
焕碧青望着儿子那张冷漠的俊颜,第一次觉得对于这个儿子有些心寒,这桩婚姻,当初是她们夫妻做得主,为了精石集团能给‘财富’带来能大的利益,她们启用千古不变的商业联姻!
在她眼中,白随心算个什么东西,只是一个一无是处,贫穷老百姓人家的女儿,哪能给傅长青的掌上明珠相比,如果是白随心是块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卑贱的泥尘,那么,傅碧瑶则是那颗耀眼夺目,光华外露,璀璨无比的珍珠!傻子都知道要捡珍珠而弃泥尘,偏偏她的儿子却要为了泥尘舍珍珠,四年前,她已经警告过那只狐狸精一次了,没想到,她居然藏得那么深,甚至还诈死,用这种高明的手段来勾引她儿了,她绝不允许狐狸精回来搅得藤家鸡犬不宁,绝不允许。
凝望着母亲,似乎能洞悉她心底的想法,狭长的瞳仁微微浅眯,薄唇轻启:“妈,我要做的事,谁都不可以阻拦。”
藤瑟御像一个狂霸的帝王,狂妄地向母亲宣誓,以前的他是滨江城出了名的孝子,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是愚孝,当明白这个道理时,对静好的伤害已经造成,所以,哪怕是逆忤母亲,他要弥补自己所犯的过错。
“藤瑟……御。”
焕碧青气得面色铁青,伸手将身侧的花瓶捞起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摔得粉碎!然而,母亲的狂怒并未阻挡藤瑟御上楼的步伐!
*
二楼主卧室里,傅碧瑶身着一袭长长米白色睡袍,一头乌黑秀发轻垂,白衣飘飘,仙风立骨,眉目如画,精美的轮廓眉却笼罩着一缕幽怨!盈盈秋眸氤氲水汽,明明是一个绝代佳人,然而,却根本难入男人的眼!
“瑟御,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吗?”就质问声也是这样轻轻柔柔,夹着香烟的手指凑入唇边轻吸一口,薄唇缓缓吐出,一缕淡淡的烟雾在周测缭绕开去,为他增清一抹神秘的屏障,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狭长的眸子浅眯,透过薄薄白色烟雾,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是。”
薄唇轻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女人倾刻间泪从眼眶中滚滚而出。
贝齿死死地咬住红唇,唇上的血色倾刻间散开:“你……太……残忍了。”
“瑟御,我到底有哪里不够好,要让你这样对我?”
男人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女人玄然欲泣,楚楚可怜之姿并未让他有丝毫的心疼。
“你……还在怪我,怪我当年不在乎你,是吗?”
吞吞吐吐,傅碧瑶终还是将藏在心里多的疑问问出。
闻言,勾唇,男人唇畔出现一朵邪魅的浅笑:“碧瑶,凭什么你要这样的自信,即然当年你狠心置我与你的情分于不顾,如今,你又表面得这样伤心欲绝给谁看呢?”
“我……当年,是你误会了,其实,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啊!”傅碧瑶觉得老天真是给她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当年,她不爱他时,他却疯狂地追求着她,等她如他所愿,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就算是会摔下山崖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勇往直前时,终于开口向他剖白内心感情时,他却冰冷如厮地对她说:傅碧瑶,如果你不是傅长青的女儿,或许,我连多看你一眼也不会,我给不了你爱情,咱们之间除了利益交易,再无其他。
这番话如一盆冷水扑向了她胸口熊熊燃烧的那一盆爱情之火,火焰熄灭,最终只剩下余烟袅袅。
如果瑟御不爱她,又怎么可能会那样疯狂地追求她,她去美国进修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放下了生意,飞到美国一直呆在她身边整整八天,那八天里,他为她做尽了一切温柔的事,为她买最喜欢吃蛋糕,她要什么,他便会想方设法替她拿了,只除了天上星星月亮外,几乎没有一样是他藤瑟御办不到的事情,他带她去冲浪,滑雪,还她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去北海道看星星,甚至做了一幅大横标语,火红色的幕布上用着黄色的油漆写着:“今生吾爱,非你莫属!”那幅标语当时是从她进修学校那幢教学楼洒卷下来的,在红布洒下的那一刻,他笔挺的身形就站在幕布的前面,低着头,嘴角弥漫着浅浅的微笑。
表情魅邪狂肆,浪漫的行为令无数同校女生尖叫,呐喊,眼光晶亮闪烁,比《金分世家》里的金燕西向冷清秋表白时还有浪漫几分,而他本人也比陈坤要帅上千百倍。
在无数的尖叫呐喊中,她捂着怦怦跳动的心口,无数樱花雨的飘落中,她面色微红,迈着优雅的步子毫不犹豫走向了他,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藤瑟御!
然而,他对她体贴的温柔背后,却深藏着一颗势利的心,他明确地告诉她,如果她不是傅长青的女儿,如果她身后没有一个富可敌国,可以被藤家所利用的精石集团,也许,他连看她一眼都不会,多么地残忍,冷血,无情,可是,藤瑟御天生就是一个冷酷薄情之人。他喜欢一个女人从不超过三天,她与他从小玩到大,相当了解他的脾气与性格,然而,她还是最早终钻入了他为她独织的爱情之网。
“是不是我,早无所谓了。”以前或许在乎过,也或者说,他是为了那么一点虚荣心而开始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他无法接受精石集团的毁婚,他雷锦川有什么好,所以,他发誓要从雷锦川手里将女人争过来,她们的故事就是如此简单。
曾经,她与他是父母之言联姻,然而,她却爱上了雷锦川,在她与那男人相约私奔的那一夜,他带着人马赶至机场,将傅碧瑶与男人强行分开,并说服傅长青送她去国外进修。
后来,在他疯狂的追求中,她渐渐忘记了雷锦川,将一颗心给了他。
却是一生最荒唐的笑话,为了他,她默然住进藤宅整整四年,然而,他却从不把她放在心上,有时候,傅碧瑶真的很不甘心。
“以后,囡囡的生活起居不用再麻烦你了。”
这句话代表的意义傅碧瑶当然懂,纤弱的身体划过一阵冷蝉。
“不要,瑟御,我爱囡囡,我带了她整整四年,我不想与她分开,再说,她也离不开我,她习惯了煮的食物,习惯了我教育她的方式,习惯了我每天睡前给她讲的故事,习惯了……”
“即然是习惯就可以改掉,不管你待她有多好,你始终不是她的亲生妈咪。”
不论你付出多少,努力多少,你始终走不进我的内心,囡囡也始终不是你所生。
所以,傅碧瑶,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瑟御。”见男人扔了烟蒂,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傅碧瑶战战兢兢追了出去。
“瑟御,我们可以不结婚,但是,我想要与囡囡住一起,好么?”
然而,男人不再开口回答她一句,吝啬再给她一个字,傅碧瑶站在原地,眉眼角一片绝望,只能怔怔地望着那抹狂狷冷昂的身形离开的绝决身影!第一次,她感觉天与地似乎都变了颜色,她苦心盘算一切,就要在今朝全毁了吗?
她不甘心啊!瑟御,我爱的那个人,我心里装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啊!
清风钻入她的袖口,衣袖飘飘之际,弥漫在心口之处的除了悲凉,再无其它。
*
宽敞豪华气派办公室,没有开空调,冷空气到处乱窜,陈丽叩门进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妈呀,好冷啊!她赶紧找了遥控器按了开关,并调了温度!
“藤总,这是……圣华娱乐周刊截下的报纸,还有其它各个报社的,我各拿了一份过来。”陈丽最初猜不出老板的心思,去执行些项任务是疑虑重重,不过,当她看到报纸上藤总与两个女人的大头特写时,终于反应过来。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关系老板清誉,甚至是*,所以,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跑来向他汇报情况。
男人坐在老板椅上,面色凝重,冷唇抿直,修长的指节上夹着一部精巧的手机,他一向没有玩手机的习惯,电话对于他来说,就只有打接两个功能,可是,此刻的他却低垂着头,凝睇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发呆。
莫非又是与白律师有关吗?
“呃!”放下手机,从陈丽手中夺过报纸,一张一张,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然后,他挑了一份报纸递到她面前,指着一张精美的照片,冷厉下令:“就这张,其余的全部焚烧,报道由你执笔,最好言简意赅,告诉他们,谁敢私自作主捅出去,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冷嗖嗖的话音带着一股子阴测测的味道,让陈丽脊背发憷!
陈丽这才明白,先前在藤家发生的事情,藤老板根本是故意的,让藤夫人与傅碧瑶撞上他与白律师的恩爱画面,即可以将白律师爆露在阳光之下,又可以狠狠拒绝傅碧瑶,甚至逃避藤夫人的逼婚,还可以继续与白律师纠缠不清,让白律师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逼不得已承认与他昔日的关系,真是一箭双雕,不,是一箭三雕,陈丽真是太佩服她家老板的聪明睿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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