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答应主动解约?!”听到这里,陆樾之猛地提高嗓门,瞪大眼睛,看向父母。

原本亲人相聚的欢愉氛围彻底消失,病房内剑拔弩张。

陆父见陆樾之如此态度,当即不悦的用更大的声音呵斥道:“陆樾之!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妈!你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替你和公司解约,今天下午就带你回老家!”

听到真相的那一刻,陆樾之只觉得五雷轰顶。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怪不得昨天星空娱乐说自己一定会解约,原来是这样!陆樾之看着面前的父母,气到想吐血,他恨不得捶胸顿足,可是他做不到,他能做的只是怒吼道:“你们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

“就凭我们是你的父母,你是个躺在床上的瘫子!”陆父张口骂道,直戳陆樾之的痛处。

陆父的脾气一向不好,甚至有些暴躁。

陆樾之本以为父亲变了,没想到变了的人是自己,自己太天真了。他们根本不爱自己,他们就是吸血的恶魔!想到这里,陆樾之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神中更是充斥着戒备。

陆母见陆樾之神情冷漠,暗叫不好,她连忙扯了一下丈夫的胳膊,阻止道:“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

陆父眉毛一瞪,正要发怒,却见妻子撇了撇嘴暗示,恍然想起了什么他们今天的目的,难得的闭了嘴,只是表情依旧不好。

见丈夫不再继续,陆母扭头看向陆樾之,一改之前的策略,充满慈爱的说:“樾之啊,你也不要生我和你爸爸的气。咱们是一家人,我们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你好。你的公司很大方,不仅表示不要你的违约金,帮你偿还撞车后的全部费用,而且还给了我和你爸一套房子呢。”

一套五百万的房子?

陆樾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会如此蠢!明明可以讹星空娱乐一把,他们竟然只被一套五百万的房子迷住了眼!他明明要星空公司赔他十个亿!!!

陆樾之目眦尽裂,他还指望这十亿负担他的后半生!现在全完了!!!

“呵,你们是不是觉得拿到五百万的房子很得意?”陆樾之冷笑一声,“我给他们开的价格是十亿,我告诉你们我不同意解约,他们没这么容易甩掉我!”

陆樾之本以为父母会捶胸顿足,后悔莫及,没想到陆母微微摇头,陆父则是直接嘲讽道:“十亿?是人家让你赔十亿!陆樾之你是不是不长脑子,你凭什么要十亿!”

陆父陆母见过星空的高层,关于这个十亿老夫妇二人倒是心知肚明。

陆父暗骂陆樾之没用,自己怎么生了个这种玩意,若不是为了……

“凭什么!?他们就该给我十亿!!”陆樾之狂吼道,此时此刻的陆樾之看起来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或者说陆樾之从来没有理智。

陆母依旧温柔的看向陆樾之,开口深情道:“樾之,我和你爸作出这样的决定,确实是为你好,钱财是身外之物,在我们眼中,你最重要。”

陆樾之却依旧冰凉凉的看向母亲,没有一丝回暖的迹象。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比起残暴的父亲,看似温柔的母亲更可怕。

陆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樾之啊,我和你爸都老了,现在你又成了这个样子,何必再闹?”

见陆樾之依旧没有反应,她继续道:“好,既然你不想离开帝都也可以,那我和你爸要留下来陪着你,你现在的样子我们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陆樾之眉头微蹙,没有再说什么,算是同意母亲留下的决定。他虽然不相信母亲的话,可是在现在出现的父母,宛若是黑暗中的灯塔,令陆樾之情不自禁的靠近。

瘫痪的陆樾之什么都做不了,太绝望。

“爸,妈,我是你们的亲儿子,无论外人如何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最近。”陆樾之暗示道,至于解约的事情他暂时放在一边,他已经是成年人,父母作出的决定不代表自己。

等他身体好一些,便会出院打官司!

陆樾之眼神阴沉,表情恐怖。

陆母则以为儿子想开了,连忙说:“对对对,咱们是最亲近的人!”

除了最开始的争吵,随后的时间陆樾之真正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陆母对陆樾之照顾有加,因为身体瘫痪,陆樾之大小便失禁,陆母照顾起来没有一丝厌恶。

加之陆母退休前是小镇医院里的一名护士,照顾起病人来得心应手。至于陆父,虽然没有帮什么忙,但呵斥小护士与义工的行为为令陆樾之感到极为畅快。除此之外,二人为陆樾之打开电视让他终于有渠道与外界联系。

不仅如此,陆父陆母直接住在医院里,陪床陆樾之。

三天的时间,令陆樾之原本对于父母的愤怒渐渐消失。

精心的照顾,小心的呵护,温柔的声音,陆父陆母的存在令陆樾之疯狂崩溃的内心得到一丝丝安慰。他渐渐觉得,或许是自己错怪了父母,或许父母真的是为自己好。

毕竟他们老了,不懂娱乐圈的是是非非,或许在他们眼中五百万已经是天文数字。

陆樾之的精神渐渐开始放松,对父母的态度也逐步好转起来。

第四天,陆母对陆樾之道:“樾之啊,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流食,咱家在哪里,我和你爸爸回去给你煲点汤喝。”

陆樾之不疑有他,报了一个地址,并且告诉他们钥匙在哪里。

中午陆家夫妇离开,陆樾之独自一人待在病房,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孤单。他想念父母在的日子,至少有人与自己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太阳从正中央,渐渐西落,直至月亮爬山天空,陆父陆母依旧没有出现在。陆樾之的内心说不出的慌张,有一种莫名的忐忑。

当晚,陆樾之失眠了,他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