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香埋在了梅花树下,我带师叔去取。”夜怀看玉道人对着自己使眼色,忙招呼着玉道人出了门。

玉道人复杂的目光在夜怀的身上扫了扫:“你师父他被摄政王邀请进宫了,小徒弟的情况老秃驴他也都和我说的一清二楚了,情况不太乐观,我刚刚为她诊治了一番,她的身子很虚,但是我诊断不出原因,她这种情况最是受不得刺激,她晕倒之前你是不是刺激了她?”

夜怀满是自责:“温琰说如果冉冉的心里没有了恨,她就会魂飞魄散,我就想着,哪怕是让她恨我,我也不要失去她。”他垂着眉眼,眼底情绪复杂涌动。

玉道人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熟悉,虽然外形不像,但是我能确定她就是我多年前收下的小徒弟,我当初传她医术也是因为她的命格离奇,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和你有这么一段姻缘,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夜怀话语中满是不安。

“只有温琰和你说的那个办法了,他是燕国的司丞,修为也在老秃驴之上,他说的办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我知道你不想让她继承燕国的王位,可是她本身就是凤命命格,这是无法逆转的事实,与其阴阳相隔,还不如遥相思念,至少知道对方还活着也是对自己最大的一种慰藉。”玉道人话语里有着平时难以言喻的深度。

夜怀陷入了深思,玉道人的话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可是,他实在是舍不得。

“好,我明日就去见温琰。”低沉淳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天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的痛苦。

玉道人欣慰的拍了拍夜怀的肩膀:“人生有得才有失,只有活着,你和她未来才有可能,人要是没了,一切就真的没了。”

“多谢师叔指点。”夜怀手握成拳,硬声道。

“我去给小徒弟抓药,你进去陪陪小徒弟吧,千万不要让小徒弟起疑心了,正好云家那小子也在燕国,你就说这里危险,不想她在这边受制于皇甫瑾,最好是将她那一家子,什么大哥,二哥,嫂嫂之类的也一并乔迁去燕国,这样她才不会起疑。”玉道人边走边给夜怀出主意。

“恩。”夜怀应了一声,抬步往房内走去。

“你回来了,师父和你说什么了?”高冉冉耳朵尖尖,听到玉道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话,但都没有听清楚。

“他嫌弃我没有照顾好你,说了我几句。”夜怀轻笑道,小心的将高冉冉的手再次握在了手里。

高冉冉看出他眼底的不安,此时,她也只有默默的反握住他的手,她不想让他担心。

“师父也真是的,我晕倒又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身子虚。”高冉冉轻笑着道。

夜怀看着她微笑的模样,察觉到自己的神经过于紧绷,害怕自己会在她面前露馅,心中绷着的弦不由得松了松,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放心,今夜我不会折腾你了,最近我都不会折腾你了。”

“你怎么又不正经了!”高冉冉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她抬起头来,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却险些沉溺在他温柔的眸子里。

“冉冉,昨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了,所以冉冉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夜怀的话语里透着些许疲惫和怀念,他似是下定了决定,看向高冉冉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依恋不舍的情绪。

“昨天也是我这一辈子里最重要的时刻,我也很开心。”高冉冉有些逃避着他炙热的眼神,羞涩委婉道。

“冉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想你,无时无刻都会想你。”夜怀紧紧的抱住了高冉冉,头枕在她的颈窝间,身子带着一丝轻颤,让人无法察觉。

“好好,怎么说这些,弄得跟要生离死别似的,我不过就是昏倒了而已,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担心了。”高冉冉调皮的勾了勾他高挺的鼻子,冲他欢快的吐了吐小舌头。

夜怀看着她俏皮的模样,眼底浅浅的浮起一层无奈的宠溺,看着她清冷甜美的笑容,他收起双臂,再次拥紧了怀里的人儿,低沉的声音在高冉冉的耳边轻轻响起:“冉冉,你去燕国吧,我准备和皇甫家摊牌了。”

“好。”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高冉冉点头道,冷严说过燕国的司丞温琰是个通天的神人,她这转世之魂,如果想继续留在这世间,或许只有他可以帮她了,夜怀所言,正中了她的下怀。

似是没有想到高冉冉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夜怀看着她:“那我明日就派人去安排,我听说燕国的风景很美,等你你身子好些之后就去通知你的两位哥哥还有两位嫂嫂,带他们一起去那里看看吧。”

“恩,你这个主意不错,正好大哥早就想带着柳言出去饱满山河,他们新婚燕尔的,去燕国走走也不错,二嫂嫂她的身子也越渐雍容,她本是皇甫家的人,如果你和皇家摊牌了,她夹在中间只怕不好做,走了也好。”高冉冉想了想,点头应了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高冉冉后来吃了药,四更的时候夜怀被高冉冉催着去了沐府,见了安侯爷。

两人几乎密谈了一夜,夜怀没有与高冉冉说起安侯爷说了些什么,不过见过安侯之后,他加快了与皇甫瑾摊牌的进度。

至于皇家,尚在腹中的太子初丧,皇位空悬,朝廷里已然有不少大臣向摄政王递了帖子,从正月开始,就持续不断,每日都有增加,如今,劝谏摄政王早日登基的帖子已经堆积如山。

连太后都不得不开始对皇甫瑾施压,云太妃腹中没了孩子,在朝中也有些势力,虽尽力阻拦,但大势已去,皇甫瑾登基已经成为必然。

正月二十二,皇甫瑾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昌。

随着他的登基,皇甫家的势力再次显现出来,云太妃在朝中的势力也在他登基之前被尽数拔除,一时间,朝政肃然,无人再敢对这个年轻的天子有所异议。

但是这样的平静很快在三天后打破,成为天子之后的皇甫瑾也开始迎接一个个令他失眠的夜晚。

“皇上!不好了,微臣听说安侯爷死而复生,回来了!”夏侍郎跌跌撞撞的从殿门外跑了进来,跌倒在地,滚了两圈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为的就是想在第一时间将这个信息传递给皇甫瑾。

皇甫瑾愁眉微蹙,这个消息倒是有些让他意外,年轻的脸上倒是一派平静,终于有了属于帝王的宠辱不惊,夜怀那边的动作他也了解了一些,夜家军外撤,突然消失无踪,还有青州、兖州、燕州等地这几日也都失去了联系。

夜怀该是想与朝廷摊牌了,也是,以他的身份,他又怎么可能会久居于他之下。

不过这样也好,他输了美人,这江山他可不会再输了!

皇甫瑾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恍若自嘲,又好似是胸有成竹,让底下待命的肱骨大臣都有些摸不着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似乎这位年轻的帝王的心思比先皇的心思更加深沉难测。

“朕知道了,既然安侯爷回来,那朕就去安侯府看看,安侯府也很久没有热闹过了。”皇甫瑾眼中晃过一丝深沉。

“皇上,眼下局势紧张,安世子又与宣王交好,安侯爷是敌是友还未分明,皇上万金之躯,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以社稷为重,万勿以身犯陷!”林太尉老谋深算,手持谏书,抱拳道。

“那你们就去将安侯爷请来,让朕见上一见。”皇甫瑾双唇抿起,淡淡笑道。

“皇上,不可啊!安侯爷已死多年,谁知道回来的这位安侯爷是真是假,万一是名刺客怎么办?而且微臣还听说这位安侯爷这趟回来京城随身还带了不少精兵,多达数百人呢!”夏侍郎意有所指,老眼里透着算计。

“居然带兵进京城,这个安侯爷是想造反不成!”兵部侍郎一听到安侯爷不但死而复生,还带了精兵强将回京,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常年手握兵权,自然知道大臣手中握有精兵是多大的隐患。

“对啊,真是大胆,安世子回来这么久不上朝也就罢了,这个安侯爷回来居然也不第一时间来朝见新皇,眼底简直没有将皇上您放在眼里啊!”另外一个与安慕白有夙怨的大臣借助时机,上前一步抱拳道。

“那众位爱卿以为如何?想让朕如何处置安侯爷呢?”皇甫瑾右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帮老臣。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底下的大臣一个都咽了口唾沫,仿佛空气有如千钧,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微臣恳请皇上,以造反之名,立刻缉拿安侯爷入殿问罪!”林太尉眼珠子一转,手持长笏,再次斗胆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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